(後宮+還珠)棋盤 — 第 25 章 ☆、二女同居
春天一簇潔白的玉蘭花在各宮各殿開放,亭臺樓閣最需活物點綴增添光彩,潔白的玉蘭花在乾東五所和南三所都有種植。
永琏的嫡福晉烏喇那拉氏前些時日生育了一個男孩,由于這個男孩體弱,他的嫡子只活了兩個月便夭折了。
乘齡傷心了好些時日,她的雙眼哭得紅腫,苦痛的永琏抱着流淚的她,夫妻二人一起哀悼兒子的離去。
瑞親王的側福晉完顏·清妍雖然煩惱嫡福晉生有兒子,會威脅她的大阿哥綿怡的地位,但是她瞧着嫡福晉的喪子之痛,她也傳染上了哀傷的感情。
乘齡在東跨院請她飲茶,進入東跨院,清妍便發現嫡福晉在梨花木桌上擺放了敬亭綠雪茶、舒城蘭花茶、廬山雲霧茶三種名貴茶種。
清妍低眉順眼地問道:“福晉妹妹極愛飲茶?”
“清妍姐姐,你別太客氣了。”,乘齡随和地說道:“我雖然是嫡福晉而你是側福晉,但是我們兩人都懂得品茶論文,我們兩個人今天在此一起讨論詩詞歌賦,你就不必拘禮了。”
清妍随後坐在梨花木大圓桌旁邊的靠背梨花木椅上,她謙恭地說了一句:“聽聞福晉妹妹慣會作詞,不知道福晉妹妹能不能給我顯露文采?”
乘齡反問道:“周庶福晉也是個寫詞能手,要不要把她召過來?”
“不必了。”,清妍揮了揮手說道:“周庶福晉位卑言輕,我就愛福晉妹妹的文采,希望福晉妹妹為我顯露文采。”
乘齡便喚侍女挑來雪浪紙,她要在雪浪紙上寫一首《如夢令》。
清妍仔細品味着福晉妹妹所寫的詞,她贊嘆道;“福晉妹妹這一首《如夢令》真令人如在清波綠水中,方才我們兩個人所飲的三樣茶都沒有福晉妹妹所寫的《如夢令》醇美非常。”
乘齡捧着琉璃杯輕沾了一口廬山雲霧茶,說:“清妍姐姐,你的恭維我收下了。”
瑞親王永琏在早朝回來就發現乾東五所潔白的玉蘭花開得繁盛,他随手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他滿心歡喜地要送給妻子。
“乘齡,你看,我帶來了什麽?”,他一進正院便去尋找意中人的身影,他左顧右盼,意中人卻沒有像平時一樣在對鏡臨妝,意中人去哪裏了?
過了許久,陽光使日晷石針與陽光投射的影子重疊,時間到了正午。
“王爺,我在這裏。”,乘齡立在正院門檻外,彷佛是曉春吹進來的一朵粉嫩海棠花。
套着藍底五爪龍親王朝服的永琏猛烈地抱住她問道:“你去哪裏了?我給你帶來了一枝玉蘭花。”
“我去東跨院和完顏側福晉品茶論文。”,乘齡用一雙滿是真摯感情的眼睛注視着他說道:“我讓王爺久等了。”
興高采烈的永琏提議道:“讓我為你畫眉吧。”
乘齡含羞帶怯地說道:“王爺的畫眉技法一定超凡入聖。”
随後瑞親王爺和瑞親王妃夫妻二人于閨閣之中玩樂。
永琏樂在其中,說:“傳聞‘姣梨妝’能醉入人的心脾,我為福晉嘗試新妝如何?”
乘齡觀賞着鏡中的倩影,她期待着姣梨妝的效果。
永琏聚精會神地為福晉眉心畫上胭脂梨花,嬌豔欲滴的胭脂梨花為他妻子白皙的面龐增添柔美的光彩。
“我記得王爺曾經贈送給我一支白玉蘭簪子,而王爺今日為我折來一支真玉蘭花。”,乘齡遲疑道:“我這兩把頭到底插哪一個比較适宜呢?”
“福晉就插真玉蘭花吧。”,永琏從梳妝臺上拾起已然盛開的玉蘭花,說:“烏雲發髻最需鮮花襯托。”,随後,他就為福晉的兩把頭插上了潔白的玉蘭花。
乘齡望着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她抓着夫君的手說道:“王爺的手真巧。”
永琏見妻子滿心歡喜,他心裏也升騰起快樂的暖流。
乘齡照往常一般親吻着他的嘴唇,她手腕上的蝴蝶銀镯響得叮當,歡鳴着愛的奏曲。
永琏便與她熱烈地親吻着,雙手攬着她的腰,身上的暖流無時無刻地傳遞着正能量,人類豐沛的情感在此刻得到了升華。
第二天,陰雲密布,宮殿外水汽氤氲。
壽康宮的正殿,崇慶皇太後鈕钴祿氏端坐在寶座上,她仔細端詳着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的眉心,二福晉烏喇那拉氏的眉心上用紅色胭脂點綴着一朵梨花。
往事的夢魇逐漸蠶食着甄嬛,甄嬛一生當中最痛恨的就是姣梨妝!因為這姣梨妝與純元皇後有關,而她最痛恨純元皇後,她當初是純元皇後的替身,故去的世宗皇帝為她描上姣梨妝僅僅是把她當作純元皇後看待。
乘齡端坐在下首恭敬地問道:“皇瑪嬷身體是否有恙?”
“皇瑪嬷沒有事情。”,甄嬛簡直要咬碎銀牙,她強行抑制住噴薄欲出的忌恨怨毒,轉換出一派和藹親切的面孔,說:“瑞親王福晉,你身體向來虛弱,需要用高麗參進補,我等會兒差人為你送來一盒高麗參。”
乘齡疑惑剛才看到了什麽?看到了皇太後猙獰的面孔,但是轉瞬間皇太後就變得如平常一般慈眉善目。
“十二福晉,我聽禦醫說,你有了身孕。”,甄嬛滿意地說道:“這是好消息呀,你得趕快向十二阿哥道明,讓他也歡喜。”
諾敏正在楞怔之時,忽然聽見皇太後喚了她一聲,她開口說道:“皇瑪嬷,也不急這一時,貝勒爺雖然極愛小孩子,但是我想當面給他驚喜,求皇瑪嬷別差人告訴他。”
甄嬛依然和藹親切地說道:“十二福晉,你既然心裏存着這個意思,我也願意讓你們夫妻和樂。”
乘齡有些落寞失意,十二弟妹身懷有孕保管能生個健康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卻屢次夭折,她實在難以承受喪子之痛,但是她立即展現長嫂的愛護之情:“十二弟妹,你懷有身孕,恭喜你了。”
一聲未落,緊接着大福晉伊拉裏氏、三福晉鈕钴祿氏、五福晉西林覺羅氏、八福晉章佳氏、十一福晉富察氏都齊聲向十二弟妹祝賀,她們祝賀十二弟妹即将要有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妯娌之間一派和諧氣象。
待到皇孫福晉都向她問安完畢,壽康宮只餘她一個主子,鈕钴祿·甄嬛思索着孝成皇後烏喇那拉氏去世了,皇後的侄女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越發是她的眼中釘。當初甄嬛入宮之時,景仁宮的皇後烏喇那拉·宜修就是她的眼中釘,值得慶幸的是烏喇那拉·宜修在景仁宮一場大火之中死了,從人間蒸發了。手下敗将,何足挂齒?
只是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卻猶如純元皇後再生,令她想起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戰勝的仇敵。
甄嬛在吃過晚膳之後,便命令崔槿汐召喚瑞親王家的周庶福晉。
召喚周聞莺總是借用的理由,無非周庶福晉是瑞親王原配嫡福晉鈕钴祿氏身邊的侍女,彷佛周聞莺是甄嬛侄孫女兒的貼心侍女,可以讓甄嬛緬懷侄孫女兒。
甄嬛是個老人家,她越老越糊塗,臨到老她不能容忍人的老毛病越發嚴重了,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也是她心裏頭的一根刺,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太像純元皇後,今天見孫媳婦眉心上點了一朵胭脂梨花,令她夢魇重現。
“我們這位福晉太奇怪了。”,周聞莺垂首立着說道:“每到晚膳她就祭拜先人,奴才也不知道她祭拜的是哪位先人?據別的侍女傳聞那位先人也姓烏喇那拉氏。”
甄嬛心裏一動,她猜測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恐怕祭拜的就是那位姑祖母即烏喇那拉·宜修,那位一把大火燒了景仁宮的皇後。甄嬛新仇舊恨要一起算,她當時是熹妃之時也飽受宜修的壓迫以及在柔則的陰影之下,現在她是皇太後理所當然要修理這兩位姓烏喇那拉氏的皇後遺留下來的侄孫女兒,方能算是過把皇太後的瘾。
周聞莺察言觀色,皇太後眼睛裏一直燃燒着怒火,她夾雜着興奮的色彩繼續說道:“我們的王爺像是忘了鈕钴祿姐姐,他總是獨寵繼娶的嫡福晉。我為鈕钴祿姐姐抱屈,鈕钴祿姐姐在世的時候,後院的人是一個接一個地生。到了那拉妹妹這裏,只見那拉妹妹一個人生。鈕钴祿姐姐真是個賢惠人,難得一見的賢惠人。”
“狐媚子!”,甄嬛痛罵道:“她就是個狐貍精!纏得我那寶貝孫子神魂颠倒!”,随後,甄嬛的琺琅指甲套在紫檀木方桌上用勁劃出五道痕跡。
周聞莺連忙收斂住興奮之色,變得唯唯諾諾,她附和道:“皇太後別置氣,皇太後有何吩咐盡管派我去做。”
甄嬛轉動着手上的一串裴翠佛珠,微眯着雙眼說道:“如果能讓烏喇那拉氏死了,我這一生的心病也就沒有了。”
“深宮內院太監侍女何其多,我又沒有禦醫在手怎麽解決掉那拉妹妹?”,周聞莺膽怯地說道:“她是嫡福晉我是庶福晉,力量懸殊。”
甄嬛帶着一絲冷意說道:“我為你做主就行了,我叫一名禦醫給你使喚,你跟他裏通外合就行了。”
周聞莺猶豫着要不要答話,腦海裏翻騰着怨憤,最後她低低切切地說道:“但憑皇太後做主。”
甄嬛回了一句:“你的那拉妹妹還會再生育孩子的。你可要把握機會,她難産就是你的機會。”
壽康宮外潔白的玉蘭花也一株一株地開放,周聞莺站在壽康宮的臺階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升起來一輪圓月,圓月被白雲遮掩住了一半,白雲邊跳躍着無數小星。令她想起詩經裏的一句“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古今相隔千年,物換星移幾度秋,雖然轉換了族類轉換了服飾,但是妻和妾的命運永遠是那麽地位懸殊,周聞莺原本以為進了皇次子的後院得到皇次子的寵溺,而且那一位皇次子還是嫡長子可以繼承帝位,二阿哥永琏是多麽寵溺她,讓她生下子女,待她與別的姬妾是有區別,她以為她可以永遠幸福下去,但是永琏迎娶了嫡福晉烏喇那拉氏,她就失去了永琏的寵溺,生來命苦的她把這一切的失意化為對嫡福晉烏喇那拉氏的忌恨。
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太過相似的兩個人碰撞在一起終究是容易産生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