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豐年 — 第 28 章 小劇場二·關于工作上的團建
小劇場二·關于工作上的團建
既然大家都是世界民衆的打工人,那麽打工人的傳統習俗是必不可少的——團建。
雖然說,“寰球事務與決策院”的機構和官員數不勝數,搞起團建來看似不容易,但是粗中有細,還是有規律可尋。
比如說,團建組織裏就有寰球文明學院代表隊,老校長安托萬年逾耳順,從寰球文明學院到入職府廷務員如果不能再上一層,再過幾年就退休了,對于團建實在是不想管,于是直接交給了寰球文明學院代表隊的二把手周绮華。
最終經過沒過腦子的深思熟慮,周建員選擇了去海邊。沒過腦子說的是這原本是周绮華好友夏垂君的大學執念,沒過腦子就想好了。深思熟慮的是去哪片海,深度思考後決定到珠江三角洲平原的某個沙灘上去。
當方康江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因為他母親是廣州人,所以對于那片地方他很熟悉,所以他對這次的團建之旅并沒有抱有什麽希望。
不過,出去玩這個事嘛,主要是看跟誰出去,跟不同的人就會有不同的味道,比如說在寰球文明學院旅游隊裏方康江岳就碰到了許久未見的穆定夫斯基。
“喲,穆老弟,你也在呢。”方康江岳剛上車就看到了穆定夫斯基那張一精神小夥的臉。穆定夫斯基似乎早有預謀似的,拍了拍旁邊那個空座位。
方康江岳也絲毫不客氣地坐下了,順便瞄了一眼穆定夫斯基腳上穿的運動鞋,心裏無聲的嘆息:過去了這麽久,他還是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
車子将這夥團建的人送到了一片基本無人的海域,城市人工智能安排了當地的救生設備共同前往。
海邊沙鷗翔集,這些白色的小可愛,從近古代開始泛濫成災,而如今并不像他們的祖先那樣豪取強奪,它們更願意俯沖到海面去捕捉一些新鮮的小魚。椰子樹上長滿了椰子,椰子樹的排列也全然不像之前修路的時候,在路邊排得那麽嚴謹。
玩,是年輕人的天性。那些在辦公室裏看着正兒八經的同事,一下車就烏央烏央的地往海邊跑,已經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了,這些人早有準備,腳上穿着拖鞋,明明穿的是泳衣卻還在外面幻化了一層正裝的模樣。
作為本地人,方康江岳根本就沒打算下海,所以他一開始穿的和穆定夫斯基差不多,是一雙老款運動鞋。他悠哉悠哉的下車,穆定夫斯基也跟在他身後,方康江岳出奇的沒有察覺到他。
方康江岳走到臨沙灘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他想起了一些童年時期光着屁股在海裏玩耍的尴尬場景。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畫面,于是回過頭,發現穆定夫斯基坐在離他不遠的草地上。
“喲,穆老弟,怎麽沒有一起去玩呀?”
“你不一樣嗎?”
“我這是玩慣了,就是本地人,有什麽好玩的?”
穆定夫斯基也只是笑笑道:“我以前在家裏洗澡的時候,差點被水淹死過。所以,我有一點點怕水。”
方康江岳無奈的發現自己每次都能戳到他在拓遠新村的痛處,而他自己又開始替自己尴尬了,于是馬上轉移話題:“你吃過椰子嗎?不對,不用說,你肯定沒吃過,我給你搞一個下來。”
椰子樹并不高大,而且選了一棵歪脖子樹,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方康江岳還是決定把自己老款運動鞋的鞋帶紮到一起,這兩腳中間就形成了一根繩子,可以有助于攀爬。
童年的記憶似乎被喚醒,方康江岳跟個猴兒似的,立馬爬到了樹頂。因為沒有帶刀,他摸了摸哪一簇椰子最容易拔下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簇連了七八個的椰子抛到了地上。
椰子倒是下來了,但兩個人只能看着這個椰子直搖頭。椰子散發着誘人的清香,但它堅硬的外殼使人根本就打不開。
穆定夫斯基說:“要不我們叫一把共享刀具”
方康江岳表示他的想法十分成熟。
十分鐘以後,方康江岳拿着那把機械雲臺送過來的共享刀具陷入了沉思。
刀具是好刀具……但為什麽偏偏是一把激光的!這個東西把椰子切開,估計葉子水直接蒸發,椰子肉直接變成焦糊椰子油吧——
椰子計劃只能作罷。
但是,穆定夫斯基突然想出一個“浪漫”計劃——把椰子放到海裏放生,讓它們漂流到其他的地方,長出新的椰子樹。
這個人看的紀錄片果真是太多了……
這兩個人說好了不下海灘,結果還是脫了鞋,讓腳趾和沙子來了個親密接觸,他們走到海邊,把這一簇椰子往海裏一丢,立馬濺出一個完美的零分水花,比歷史上某些跳水隊員的水花還要大,還好看。
他們兩個相識有七年了,雖然說平時上班很忙,但是每當過當地的傳統年時,穆定夫斯基和方康江岳總是會在那個熟悉的家裏一起吃着年夜飯。方家已經成了穆定夫斯基的快樂老家,方康江岳的家人也徹底成為了他的家人。
方康江岳似乎沒怎麽變,休閑的時候還是穿着他那白t恤和大褲衩,害羞的時候還是會掰他的耳廓。
穆定夫斯基倒是變了許多,方康江岳用歷史學的角度來看,倒也并不奇怪。他以前的生活并不能稱之為一個社會人,在他接觸社會的這幾年中,擁有了一個飛速的轉變,也是一個正常的現象。最明顯的一個改變就是他的想法變多了,不會像以前一樣,不知該說什麽。最令方康江岳無奈的是他學會怼人了,這讓曾經為他取外號為西伯利亞小笨熊的方康江岳無所适從。
海風輕輕的吹,帶來海浪的味道。那群在海裏游泳的年輕人釋放着他們的天性,不想下水的老年人們直接叫來了共享躺椅,在躺椅上聊天。海鷗落到沙灘上,看這群似乎有些笨拙的“侵略者”,為沙灘點綴了一兩抹白色。海的藍色和天空的藍色在盡頭連為一體,就像是他們這個小小的世界被罩住了一樣。
這一群在議事堂攪弄風雲的人物,其實也是天地間的一個普通人。
穆定夫斯基和方康江岳原本四處亂看的眼睛突然相對,然後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倆的默契已經不在言語中了,而是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