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師的戀愛法則 — 第 14 章 章節
己的那點小心思似乎已經暴露無遺。
“守溪也想戴?”
“想。”想讓主人戴。
“那守溪去自己挑一個?”公輸溪從儲物戒裏取出一點以前備的凡間銅錢:“那邊有面具攤子。”
“……”守溪眨了眨眼,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似有明暗變幻的湛藍的眸子。
他在猶豫。
公輸溪看着他這反應只覺得有些新奇:“守溪,這是你第一次違抗主人的命令?”
“不!主人,我并非!我絕不會違抗主人的!絕對,永遠都不會。”他在後面兩個詞上加重了音,語氣迫切肯定。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以前她的守溪就是急了也不會這樣說話,還“絕對”、“永遠”。
但是當公輸溪擡起頭與那雙湛藍的寶石眸子四目相對時,她就清楚地知道,這還是她的那個守溪。
他的眼睛中,滿滿都是她,而且只有她。
眼看着他的靈脈都快亂了,公輸溪收了試探的心思,笑道:“去挑兩個面具吧,我們一人一個。”
于是守溪一只傀儡,也做出了長出一口氣的動作。
只是他還沒邁步。
公輸溪看到他那張淡色的唇張張合合,一張俊朗的玉面在暖黃的燈光下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理智在不斷地跟紊亂的靈氣做鬥争。
他清冽的嗓音也有些抖:
“主人……可以一起去嗎?”他這樣輕聲問道,眼中含了點點燈火,宛若黎明時的夜幕。
紅顏禍水,美色誤人。
公輸溪心裏就這兩個詞。
什麽第三任門主的七絕色,也比不了現在她的守溪眼裏的半分光華。
微顫的長睫,溫潤的面龐,如天鵝般垂下的脖頸,藏在寬袖下捏在一起的指尖,還有眼中的滿懷希望的忐忑……
“走。”公輸溪的嗓音也有點啞,沒想到自己也有用靈力強壓臉上上湧氣血的一天。
小攤前游人衆多,還有一些也隐藏了氣息的修士。
不過本來就已經破罐子破摔的公輸溪在進入中洲後就沒打算隐藏身份,此刻更是心猿意馬地顧不上起碼分辨一下有沒有北洲的熟人——
注意力全在守溪牽着她的指尖上。
明明不是第一次這樣牽手同行,卻是第一次這樣……
砰然心動。
跟随着步伐的每一次搖晃,都像有天上的煙花綻放在心間。
緣分已定
“你們要買面具?”守攤的老婆婆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一看就是外來的,咱們這的習俗是還在等緣分的帶面具,已經定了緣分的該帶花環喽!”
守溪的靈力再次失控,紅着臉有些僵硬地去看身邊主人的反應。
他想要花環,想跟主人戴一樣款式的花環。
只是這話是他現在萬萬說不出口的。
公輸溪的反應則是走神了。
師祖的那句名言:“凡人才跟凡人結道侶,我們頂級傀儡師的道侶當然是傀儡!”如煙火般炸在她的腦海,綻出一片絢爛,把她的心思也給照了個一幹二淨。
于是她驀地轉身,擡起兩人相牽的手,借着小攤前明亮的燈火把守溪寶石眸中無言的期待看了個清清楚楚。
本來有些亂的呼吸和心漸漸地就定了。
“守溪,你剛才不是想買面具嗎?挑兩個?”她的嘴角揚起,眼中有些狡黠。
眼看着守溪那雙亮閃閃的藍眸立刻慌亂了起來,在面具、花環還有她身上轉了幾圈,最後委委屈屈地開口:“主人……”
公輸溪:心要化了。
守溪最後伸手指了兩個極為相像的銀色溪水紋面具,語氣既是小心翼翼還帶着點委屈:“那這兩個可以嗎?”
“不可以。”公輸溪回答得很幹脆。
眼看着高大的傀儡漸漸萎靡下去,眼中的委屈和不解簡直要化成水淌了出來,公輸溪才慢悠悠地道:“我更喜歡那兩個花環。”
幾乎是她目光一移過去,老婆婆就把她視線所停的那兩個花環拿起來一人一個直接套在了他們頭上:“哎喲喂現在的年輕人可把我急死了,怎麽就喜歡玩這一套!”
她剛才可忍太久了,眼看着那麽般配的倆人,女子在玩欲擒故縱,男子偏偏傻乎乎的一點都沒接到招,看見她挖的坑就往裏面跳——一邊委屈一邊跳。
公輸溪掩口一笑:“年輕人的情趣,阿婆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阿婆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在我們這,男人不懂得主動是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公輸溪一邊笑一邊付了賬,還逗守溪:“聽到了沒?不主動的男人什麽下場?”
一旁的守溪……守溪要化了。
是真的要化了。
好大一只傀儡直接歪到了公輸溪的肩上,站都站不起來,白袍之下全身通紅,只會神志不清地在公輸溪的耳畔一聲聲地喚她“主人”。
攤後老婆婆的表情好生精彩:“原來你們是那種關系……不過他這腿沒事嗎?”
公輸溪含糊不清地笑了笑,又拿了一塊閃閃發光的靈石按在桌上:“勞煩婆婆,待會要是有人找過來問有沒有一對私奔的路過,其中一個腿還不太利索,不要說出來。”
守溪:“……”化得更厲害了。
如果他有心,現在怕是連心也都要化成溪流了。
“哎!不說不說,你們快點走!趕緊走!”
公輸溪滿含笑意地看着守溪,琥珀瞳中倒映着仿佛喝醉了一樣的他,也懶得再裝模作樣地逛什麽夜市,抱住他的背當場禦風而起,消失在原地。
婆婆:“……修仙的?”
信了她私奔的鬼話!
一邊掂了掂那塊品相不錯的靈石,一邊想起剛才的那對“年輕人”,老人家臉上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
“年輕真好啊……”
公輸溪帶着守溪在鬧市中心的一片屋頂上停了下來,抱着他坐下,把自己的靈力引入他體內替他疏導他那些到處亂竄的靈力。
“守溪的身體裏有好多只小鹿在到處亂撞呀。”
“鹿?”守溪終于恢複了點神智,仰頭看着她,眼神近乎癡迷:“不,沒有鹿……”
公輸溪在他的眼中讀出了沒說出口的後半截話:
只有你。
她輕輕啧了一聲,捏起他的下巴擡高些許,品上他的唇。
守溪:“!!!”
他幾乎要在她的懷裏軟成一灘水,在秘境中百般試煉磨砺的神識也只剩混沌一片。
此時天地星野正遼闊,身外街中正是滾滾紅塵在喧嚣沸騰,但他現在的眼中和神識中只剩她一個……不,應該說,一直只有她一個。
好燙,好軟。這是公輸溪的感覺,含着他的唇輕輕切磨,開始她還有功夫想:“這麽燙,要不是同源靈力,我也受不了”還有“瓊脂玉應該能耐得住這樣的高溫吧不會待會真的需要把他重新做一個吧!?”
慢慢的,随着唇舌的纏綿也完全忘卻了這些雜念,只想抱他更近些更緊些……
還有某種隐秘的欲望也在悄悄發酵。
傀儡的口腔是幹燥的,但是公輸溪用的材料極妙——無論是做皮膚的瓊脂玉還是制造舌頭的紅色瑪瑙“情人心”,都是軟的,所以這番纏綿很久才停下。
“主人……”他的勝雪衣衫和一頭墨發都亂了,但是他的眼神和那顆并不存在的心更亂。
意亂情迷。
真是奇妙的感受,明知自己的一切都是她賦予的,但在此刻還想将這些都捧給她,尤其是那唯一好像是由自己誕生的一點“靈”,想都呈給她看,甚至想融入她的身體和神魂中。
神交。
公輸溪比推門還輕易地就來到了他的神識海中。
哪怕她是他的主人,這也是她第一次進入他的神識海。
然後她就被震撼了:
他的神識海中是無數塊鏡子,每塊鏡子中都映着一個不同動作身姿的她。
她甚至一眼就看到了幼年時的自己:不過十歲的她,正拿着一把锉刀小心地打磨一條傀儡胳膊,只是面容有些模糊。
她一時忘了來這目的,愣愣地問出來:“守溪,你那時候就有靈了?”
在自己的神識海中,守溪徹底蒸騰成了一團霧,纏綿地附着在她的發梢指尖衣袖上流轉着,時不時極輕地觸碰一下她的面龐和櫻唇,然後轉瞬就散開,此時聽到她問話才回了些神。
登時那一團霧汽宛如蒸發般散了個一幹二淨。
怎麽忘了自己的神識海裏全是……!
“守溪?”公輸溪的尾音上揚,有些好笑地看着藏在自己神識海中的他自己,明顯地感覺這片神識海溫度升高了不少。
“我都到你神識海了,你的所有思緒都會反映在這裏,藏不住的,不如坦白從寬?嗯?”
于是一只羞澀別扭的守溪在她面前慢慢又凝結成型,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公輸溪只能又擡手撚起他光潤的下颌,逼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