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鐘情 — 第 2 章 她回來了

法國珠寶設計大賽是珠寶界的頂級盛事,歷屆最佳設計獎的獲得者都成為了卓越非凡的珠寶設計師,所以每當有新秀設計師嶄露頭角,各大珠寶商都會拼盡全力将其納入麾下。

今年的獲獎者格外年輕,僅僅25歲,才剛剛在院校畢業,是位華人女性,名叫蘇卿。

在頒獎典禮結束後的記者會上,蘇卿無疑是當晚衆星捧月的對象。

她一襲紅色晚禮服長裙,身姿婀娜,美得耀眼。

采訪區一排的閃光燈像不費電似的,對着她“咔咔咔”一通狂拍。

蘇卿其實不太适應這種場面,但盡管心裏很緊張,笑容仍然落落大方。

采訪麥伸到她面前,對面一位記者問:“蘇小姐,請問你現在有考慮哪一家珠寶品牌嗎?”

這個問題一經問出,不僅媒體記者們在安靜地等待答案,連各大品牌老板門都停下交談。

蘇卿知道大家都在等待她說出哪家歐美頂級奢牌,這也是大多數歷屆獲獎者的選擇。可她睫羽輕顫,停頓了兩秒,嫣然一笑,給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我要回國了。”

四周傳來陣陣驚呼,業界人士們想不通,為何她會作出這種選擇?要知道華國目前還沒有哪家珠寶品牌能擠進頂級行列。

蘇卿淡淡一笑,但眼神中的堅定,透露了她的不後悔。

在慶功宴上淺酌兩杯後,回到公寓時,已是深夜十一點。

她下車時看到樓上窗子裏的燈都關了,于是進了房門後在黑暗中輕輕地脫下高跟鞋,盡量不發出聲響。

可才按開壁燈,一米遠處就“嘭”地一聲,炸開了一束小禮花。

蘇卿驚喜地睜大眼睛。

只見前方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小男孩,系着蝴蝶領結,像位紳士一樣,一本正經地說:“祝賀媽媽。”

蘇卿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滿眼驚喜,再是熱淚盈眶,連手裏的獎杯都随意放到了一旁,直接撲到了兒子面前,一把抱住,“謝謝寶貝,媽媽愛你。”

漂亮媽媽領着紳士兒子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分享自己剛獲得的獎杯。

獎杯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十分精巧。

看着兒子像對待珍寶一樣雙手接過獎杯,蘇卿笑了笑,随即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她摸摸兒子的小腦袋,溫柔地問:“小童,我們要離開法國了,你會不會舍不得幼兒園的小朋友們?”

蘇小童正在努力地看獎杯上他還認不全的法文,抽空回了句:“我們研究過了,有視頻、有電話,問題不大。”

看着兒子說話像個小大人似的,蘇卿笑意加深,重重地親了他腦門一口“Mua”,“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要睡了。”

蘇小童聽話地跳下沙發,給媽媽行了一個紳士禮,“媽媽晚安,做個好夢。”

蘇卿的心都要被兒子哄醉了。

兒子就是她的全世界,雖然放棄法國的工作機會很可惜,但工作機會以後還能有,兒子  的基礎教育可不能耽誤。

第二天一早。

蘇卿把蘇小童送到幼兒園後,回到公寓收拾行李。

法國的房子是租的,她一個月前已跟房東談好退房事宜。

這五年她在法國半工半讀,靠獎學金和兼職設計稿費生活。雖說存款不多,至少沒苦着孩子。

微信視頻的鈴聲響起,蘇卿放下手上的活,接起電話。

視頻裏是一個又A又飒的短發女警,身上還穿着警服,眉眼間自帶高冷氣場。

但這氣場對蘇卿無效。

她見女警還在室外,身後有同事經過,于是一直保持安靜。直到等女警走進辦公室,才甜甜一笑,聲調中滿是溫柔和關心:“阿令,下班了嗎?”國內正式晚高峰的時間段。

任何人在疲憊一天之後,聽到溫柔甜美、語帶笑意的問候,都會覺得身心滋潤。

周令忍不住勾勾唇角,一進辦公室,立馬卸下高冷僞裝,眉開眼笑地打開了話匣子:“沒呢!最近一堆案子!我這不正準備去吃飯嘛,剛刷了會手機,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蘇卿睜圓了眼睛,好奇心十足,“什麽?”

“你!上!熱!搜!了!”

蘇卿愣住,“啊?我又不是明星。”

“你趕快打開微博看看。”

蘇卿被催促着劃開微博——

#美女設計師獲大獎後将回國效力#

熱搜上的關鍵字上沒有蘇卿的名字,但是九宮格照片有八張都是她獲獎時的照片,而她的獲獎作品只堪堪得到一張的曝光機會。

蘇卿繼續點開評論區,前排的都是:

【我們的設計師真棒,又漂亮又有實力!】

【真的好美啊,姐姐請原地出道吧!】

【最難得的是功成名就後,沒有貪圖富貴,仍舊一心報國。】

蘇卿有點心虛,“阿令,你知道的,我回國主要是為了小童上學的事。而且我學的專業,好像也沒法報效祖國……”

“嗐!”周令一副拿她沒辦法的神情,“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上熱搜了!而且你回國投身祖國的珠寶界,提升了珠寶設計師的整體水平,怎麽就不算報效祖國。”

蘇卿心想,哪有那麽誇張。

不過她早就習慣了周令帥不過三秒的話痨本質,笑意盈盈地點着頭,聽着周令的滔滔不絕。

“對了!”周令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提醒道:“評論看前面的就行了,別往下翻。網上說什麽的都有,沒必要都看。”

周令越是這麽說,蘇卿就越忍不住往下翻……

【學設計的都是富二代,家裏有錢,什麽獎拿不到。】

【在珠寶界那種名利場,這種美人肯定早就被包了。】

【看這妞兒大胸細腰的線條,等我有錢的……】

蘇卿抽抽嘴角,覺得評論有點辣眼睛。

普羅大衆一提到珠寶界,第一印象就是有錢!但其實有錢的都是買珠寶和賣珠寶的老板們,像蘇卿這樣的打工人,還是個新人,只是表面風光而已。

“卿卿……”

“嗯?”

周令的欲言又止,把蘇  卿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個……你回來之後,有沒有想過聯系陸隊?”

提到了那個男人,蘇卿怔了怔,“怎麽可能。”

“這都上熱搜了,萬一他知道你要回來了呢?”

蘇卿唇角勾起一抹無奈,心想他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吧。

而且他那種工作狂哪會閑着沒事刷微博,只是這句話說出來顯得她好像還很了解那個男人似的,于是被自動省略。

此刻蘇卿臉上雖然還帶着微笑,但眼裏已沒了快樂。

“你是我跟他唯一的共同好友,只要你不說,我跟他就是活在兩個世界的人。阿令,你懂我的。”

蘇卿的目光清澈明晰。

周令嘆氣,惋惜地“嗯”了聲。

一周後。

蘇卿左手領着蘇小童,右手拎着行李箱,降落港城機場。

港城機場特別大,人也多,哪個國家、各種膚色的都有。

蘇卿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想好在提前把大部分行李都寄回國了,要不然她領着孩子,還帶着那麽多箱子,真照顧不過來。

手機震了一下,是周令發來的語音:“卿卿,我這兒突然有案子,趕不過去了。不過我幫你定了直通車,等會有人過來接你。你跟小童上車後,直接送到家門口,過口岸都不用下車。”

蘇卿笑着回道:“謝謝啦,那麽忙還幫我叫了直通車,你要注意安全哦。”

母子倆手拉着手,等車來接。

殊不知在複雜的人群中,早就潛伏了幾雙眼睛,像盯着獵物一樣,注視着她們。

不久後,蘇卿接到直通車司機的電話,通知蘇卿要到B區62號候車口上車。

蘇卿茫然地看了看周圍,大機場就這點不好,地方不好找,而且萬一找錯了地方,又要走很多冤枉路。她是大人倒沒事,但小童才四歲,繞機場走半圈就該累了。

“師傅,我還帶着孩子,可以麻煩您把車先停一下,來機場裏面接我們嗎?”

直通車司機人很好,讓蘇卿報地點,表示自己很快到。

挂了電話後,兒子拽了拽自己的手。

蘇卿笑着問:“怎麽了?”

蘇小童:“媽媽,我想上洗手間。”

直通車司機很快就能到,但人有三急可等不了,尤其還是小孩子,蘇卿只好先帶着兒子找洗手間。

等把兒子送進男間,剛好直通車司機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蘇小姐,我到了。”

“師傅麻煩您舉下手,我找不到您。”

其實蘇卿跟司機的距離并不遠,只是機場人太多,兩個人找了一小會兒才找到對方。碰面之後,蘇卿又立馬回到洗手間門口等兒子……

蘇小童走進洗手間,站在兒童盆前,正解着褲子,就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有點不安,想了想,感覺自己還能憋一會兒,于是決定先找媽媽,等到家再上廁所。

小孩子也不知道從港城機場到口岸再到濱城的家要多久,以為跟坐校車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

于是系好褲子後,就往洗手  間外走。

身後被緊盯着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蘇小童加快腳步,快到洗手間門口時,迎面過來了一位笑容可掬的叔叔。

他蹲下問:“你是小童吧?我是來接你的直通車司機。”

蘇小童松一口氣,這下就能擺脫身後的不安感了吧。

出了洗手間之後,叔叔領着蘇小童腳步很快,全然不顧小孩子跟不跟得上。

蘇小童跟得很吃力,幾乎一路小跑,“叔叔,我媽媽呢?”

叔叔腳步不減地邊走邊說:“你媽媽先上車了。”

蘇小童點點頭,感覺怪怪的,莫名想抽回被叔叔緊緊拉着的手。可他才稍稍一掙,叔叔就拉得更緊了,像是生怕他跑掉。

到了候車口。

蘇小童看着強上面的數字,懷疑地問:“你之前不是說在B去62號候車口等嗎?這裏明明是C區13號。”他指了指牆上。

小孩子雖然識字不多,但ABC和阿拉伯數字還是認得的。

可還沒等叔叔回答他,候車口的車上就跳下來一個紋身男。

他惡狠狠地看着蘇小童,冷笑一聲:“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學前教育都比一般人家的好,這麽小就識字了。”

蘇小童感覺不妙,轉身就跑。

但小孩子的腳步能有多快,還沒跑出三米就被紋身男抓住,塞進了車裏……

陸延以濱城警界代表的身份,來港城做兩地警務交流。

工作結束後,他有半天時間可以到處轉轉。

一般人轉轉,肯定是去商場或者美食店打卡。

陸延卻選擇了曾發生過多起惡性案件、以人流雜亂出名的重森大廈。

這裏有常見的商場食肆,還有廉價賓館和各種服務行業,可謂三教九流。

他一米九的身高,體魄強壯,輪廓棱角分明;像一把守護世間的巨型石劍,正氣浩然;而眉目間的冷冽,哪怕下一秒将敵人扣殺,也讓人毫不意外;。

這樣的他與重森大廈實在是格格不入。

從他走出電梯,閑坐在走廊上的各色人士就開始提高了警惕。

不過他早就習慣了。

警匪之間總有一種莫名的心靈感應,哪怕雙方沒有過任何對話,但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不一般。

港城的社會環境下,出現重森大廈這種隐秘的角落是必然的。陸延沒打算在這兒辦什麽案子,這裏也不屬于他的管轄範圍。只是職業病使然,到“犯罪聖地”參觀參觀。

走廊上有阿拉伯裔,有印度裔,有說廣東話的,也有說福建話的。他們見這個高大的男人只是在轉轉,逐漸放松了警惕。

重森大廈跟陸延設想的差不多,直到他走到了一個傳出普通話的房門口。

裏面吵吵鬧鬧的,盡管房門緊閉,仍能隐隐約約地聽到小孩子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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