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鐘情 — 第 13 章 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讓另……
蘇卿:“老毛病了,沒事。”
陸延:“你以前沒這問題。”
蘇卿:“嗯,生完小童落下的病根。”
蘇卿轉過身,靠在牆上,緩解腰部壓力,同時禮貌微笑,看着定海神針似的陸延,意思是:你是不是該回家了?
陸延也看着蘇卿,眼神深邃,繼續追問:“怎麽落下的病根?”
看來他非要“破案”不可。
蘇卿無語,“你又不是大夫,問那麽多幹嘛。”問清楚了又能怎麽樣,又不能止痛。
陸延像是能聽到她心裏怎麽想的,長腿往前一邁,将她打橫抱起。
蘇卿身體懸空,下意識地摟住陸延脖頸,吓了一大跳:“你幹嘛呀!”
五年過去了,陸延對蘇卿做這種事,還是這麽順手。
他走到她門前,踢開房門,把她輕輕地放到床上,掀開被子,硬邦邦地說:“進去。”
蘇卿不敢動,滿眼防備地看他,“你你你……你想怎麽樣?”
陸延冷笑:“我想怎麽樣的話,你能怎麽樣。”
蘇卿瞄了眼他強壯的胸肌,想想也是。
陸延見蘇卿還是一動不動,繼續催促:“快點。”語氣像教官訓兵。
蘇卿委屈地撅噘嘴,慢吞吞地縮進被子裏,不知道陸延下一步會做什麽,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都是他以前獸性大發的場景……
她躺平後,陸延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把靠牆的椅子搬到床邊,坐在上面看着她。
蘇卿又問:“你到底想幹嘛呀?”
陸延反問:“你的腰到底怎麽回事?”
蘇卿嘆氣,心想今天不老實交代,審訊王者陸大隊長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法國那邊沒有坐月子一說,我當時也不太懂這些,所以坐月子時沒養好身體。以前來例假時沒有的毛病,現在全都有了。”
她說得輕飄飄的,就像在說我今天早上吃了什麽。
她不想跟別人說太多這些事,尤其是陸延,搞得像自己在賣慘。
本以為陸延聽完會安慰自己,她都想好客套話了,但陸延一直沒說話。
蘇卿納悶,就算是聽到陌生人這樣的經歷,也會禮貌性的安慰幾句吧,陸延對自己就這麽冷清?
她擡眸偷看陸延,呆住了。
陸延的眼神很複雜,有心疼、有愧疚、有怨恨,還有很多很多,夾雜在一起,竟讓鐵血铮铮的男人紅了眼眶。
蘇卿從18歲認識他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流露出這麽脆弱的神情。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喂,你沒事吧。腰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至于吧……”
陸延心想,要疼的是我就好了。
但男人話到嘴邊,卻是硬邦邦地說:“睡覺!”依舊是教官訓兵的語氣,甚至更兇。
蘇卿被他兇得往被子裏縮,只露出一雙水汪汪地眼睛,心想我幹嘛被他吼住,又氣不過地瞪他一眼,但也僅此而已,不敢繼續在陸延心情不好時惹他。
她轉過 身子,背對着男人,心裏罵他是狗,明知道她身體不舒服還那麽兇。
過了一會兒,身後沒動靜,她又轉回頭來,竟見陸延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還是那麽複雜、悲傷……
“喂,你不會想在這兒坐一晚上吧?”
“問什麽問,快睡你的。”
蘇卿又氣鼓鼓地轉回身子,懶得管他了,心想狗男人就是狗,才溫柔沒兩天就打回原形。
周末的工作已經讓她很疲累,再加上身體不适,早就在強撐着精神,躺下放松後很快睡着。
陸延聽到她平穩的呼吸,長長地一聲嘆息。
難怪她回來後,不願意接受自己。
這些年,她一個小姑娘獨自生養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自己作為“罪魁禍首”,連她經歷過什麽都不知道。
他開始後悔當初不該放手。
夜裏,蘇卿踹被子,他幫她蓋好。
蘇卿睡覺時手會不自覺壓着胸口,容易做噩夢,他幫她把手放到身側。
這一晚,被人伺候着的蘇卿舒舒服服地一覺到天亮,睜開眼睛時,竟見陸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他該不會在這兒守了一夜吧?
她坐起來,被子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陸延覺輕,馬上醒來。
清晨的光透過紗簾照到女人微微淩亂的頭發上,她睡眼惺忪地看着男人,男人溫柔地笑了。
陸延幫她倒了杯溫水,問道:“腰還疼嗎?”
蘇卿接過水,咕咚咕咚地都喝完了,搖搖頭道:“白天還好。”
“那好,我晚上再過來。”
蘇卿:?!
“不用了吧,我過兩天就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這樣休息不好會影響工作的……”
陸延伸手,打斷她的客套話,“把你家鑰匙給我。”
蘇卿在想怎麽拒絕。
陸延催促:“快點。”
蘇卿乖乖聽話,她發現自己竟跟以前一樣,對嚴肅起來的陸延不敢不從。
只是以前陸延嚴肅是為了讓自己配合他做這樣那樣的事,現在是讓她睡覺、吃飯、上車……
“送完小童後,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
“高峰期擠地鐵你得站一路。”
……确實。
陸延渾身散發着不容拒絕的氣場,蘇卿跟兒子坐在後排,想了想,決定閉嘴。
等蘇卿把兒子送到幼兒園,回來上車時,陸延回頭看剛打開後車門的她,“我不認識你公司的路,你坐前面來幫我指指路。”
蘇卿沒多想,搬到了前排,等車開起來,導航開始工作,蘇卿才反應過來:他不認識路,但導航認識啊!
她斜瞄了瞄陸延,覺得狗男人就是在騙自己過來坐到他身邊。
陸延臉上一本正經,背地裏一套一套的,讓蘇卿心煩意亂了一整天。
她白天時不時地看手機,心想狗男人會不會發點什麽過來?
但手機上系統消息、微信消息、各種推送什麽都有,就是陸延的對話框安安靜靜。
蘇卿忍不住在心裏罵道:他就是狗!
晚上她照舊下班接兒子回家,一切都跟往常一樣,直到她領 着兒子走到家門口——
小童嗅嗅鼻子,“媽媽,你做了什麽菜?好香啊!”
她也才到家,哪有空提前做飯做菜。
難道……
蘇卿推開門,陸延高大的背影正在廚房裏忙活。
小童開心地撲到爸爸身上,陸延抱起兒子給他看今晚的菜肴,“這是上湯菠菜、當歸羊肉、烏雞湯……”
蘇卿聽着菜名,心裏是感動的。
吃晚飯,男人去洗碗、做家務,睡前幫孩子洗澡、哄孩子睡覺。
蘇卿躺在被窩裏像個太後,一晚上什麽也沒幹,打從她生完孩子,還是頭一次這麽清閑。她不太習慣,心想陸延也不會一直這麽“二十四孝”吧?
她不知道陸延會不會像昨天一樣守着自己,心裏忐忑的像某種“第一次”,對象還都是同一個男人,這也太“昨日重現”了。
果不其然,陸延又推門進來,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盯着蘇卿。
這個男人,明明幹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偏偏能擺出大将軍審視俘虜的架勢。
蘇卿真是服了他。
“喂,你不會又想在這兒守一晚上吧?”
“嗯。”陸延直接幹脆。
“……真不用,你這麽熬着很傷身體的。”
“你在關心我?”陸延聲調往上跳,帶着些挑逗。
見蘇卿別別扭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傻樣,他一時興起,火上澆油:“我可不要你口頭上的關心,該怎麽行動表示,你知道的。”他眼神壞壞的,笑得痞痞的。
蘇卿哪會不知道他在指什麽,以前都是他手把手教她如何行動的。
她臉紅到脖子根兒,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
陸延輕而易舉地接住,笑着說:“快睡。”
蘇卿氣鼓鼓地躺下,可睡得好甜。
陸延看着蘇卿的睡顏,回憶過去。
他認識蘇卿的事情,她才十八歲。
女孩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睛裏有星星,他知道女孩喜歡自己,但她太小了,他不能當禽獸。
年輕的警察叔叔沒發現,自己心裏拒絕女孩的理由是她年紀太小,而不是不喜歡她。
于是本就滿臉寫着生人勿進的男人,對她最是兇惡,就是想把她吓走,讓她離自己遠點。
可女孩跟狗皮膏藥似的,又怕他,又粘他。
那時他為了救她而受傷,左胳膊打着石膏,行動不方便。
女孩悄悄地潛進他卧室,見他睡着了,蹲到床邊,靜靜地看着心上人的睡顏。
看着看着,心生邪念……
其實女孩一進門時,陸延就醒了,但他懶得搭理她,心想她看到自己睡着了應該就走了。
直到一雙溫潤柔軟的少女唇瓣貼上來,他才猛地睜開眼,右手一把推開膽大妄為的女孩。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那是他對她最兇的一次。
蘇卿被陸延吼得一哆嗦,點了點頭。
陸延氣得夠嗆,她還敢點頭?
年輕的警察叔叔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偷吻,心裏亂七八糟的,還在想該怎麽教育女孩,女孩又視死如歸地撲上來,繼 續吻他。
就這樣,十八歲少女勇敢地強吻了心愛的警察叔叔,奉獻了自己的初吻,也奪走了他的初吻。
獸魂一旦覺醒,就沒法變回人了,蘇卿把陸延逼成了禽獸。
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讓另一個人不斷破戒的。
某禽獸每次想到當時那麽主動的蘇卿都覺得意猶未盡,同時又覺得好笑,經常舊事重提,故意逗她。
女孩每次都百口莫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嬌滴滴的小臉通紅,急得都快哭了,“我當時要是知道你也喜歡我,我才不親你呢!”
坐在椅子上的陸延,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笑。但看着現在已經當了媽媽的蘇卿,他又想:她什麽時候,才願意再親親自己……
蘇卿來例假這幾天,面對陸延兇巴巴的無微不至,搞得她又感動又生氣的,都快對他産生依賴了。
就在陸延覺得勝利近在眼前時,來大案子了。
濱城接連發生多起惡性搶劫傷人事件,造成全城恐慌,社會對此案高度關注。
歹徒全程佩戴防人臉識別面具,并且對作案地點十分了解,每次都能找到天眼盲點及時逃脫。
案子本來由西區負責,但西區遲遲未能破案,所以案子轉到了陸延手裏。
由于此案産生的輿論壓力太大,所以上頭下令南區刑警隊必須在一周內破案。
整個刑警隊連軸轉。
小童一個星期沒見到爸爸了,天天問媽媽:“爸爸呢?爸爸呢?”
蘇卿也只能看本地新聞了解警隊的最新情況。
終于,在陸延接手的第五天,南區刑警隊将犯罪嫌疑人悉數抓捕。
蘇卿跟兒子看着晚間新聞剛松了一口氣,就聽主持人說:“南區刑警隊長因公受傷已送往市軍醫院……”
蘇卿只覺耳朵“嗡”地一聲,一顆心懸到了天上。
“媽媽,媽媽,是不是爸爸受傷了?”小童一個勁兒的問。
蘇卿給陸延發了條微信:【你怎麽樣了?小童看到新聞很擔心你。】
陸延的左胳膊被歹徒砍了一刀,正在拍片子,手機是小孟在拿着。
蘇卿的頭像是在法國時拍的風景照,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小孟直接喊道——
“頭兒,有個叫卿卿的問你怎麽樣了,還說小童很擔心你。”他咦了一聲,“這人居然叫卿卿?太肉麻了。”心想:頭兒對這種嬌滴滴的女孩子向來無感,這妹子怕是要錯付了。
殊不知,卿卿是他的頭兒自己打上去的備注名字。
蘇卿的微信名叫小童媽媽。
陸延出來後一把拿回手機,“卿卿是你叫的嗎!”
小孟一臉懵逼,心想人家名字就叫卿卿,那不叫卿卿叫什麽?
陸延親自給卿卿回複:【沒事,別擔心。】
要是真沒事,怎麽會上新聞?
蘇卿看着微信上的“沒事”兩個字,越發地擔心起來,在客廳走來走去。
小童問:“媽媽,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蘇卿想了想,點點頭。
帶兒子坐上出租車,她給陸延發微 信:【我們上車了,20分鐘後能到市軍醫院。】
市軍醫院的急診室裏,醫生正在給陸延上藥。
陸延光着膀子,魁梧肌肉盡顯,看得年輕女醫生臉紅心跳。
小孟胳膊肘怼了怼小張,讓她看女醫生跟隊長,小張習以為常地笑了笑。
陸延看到微信,眉頭輕皺,跟醫生說:“麻煩幫我把傷口包起來。”
他怕傷口吓到老婆孩子。
年輕女醫生臉紅歸臉紅,對治療方案可是說一不二,“不行,打完破傷風再說。”
“那現在就幫我打。”
“得一步一步來。”
“……”
20分鐘後,蘇卿領着孩子匆匆忙忙地來到急診室,透過人來人往的空隙,看到陸延坐在牆邊的凳子上閉目休息,左胳膊傷口猙獰。
蘇卿一顆心像被狠狠抓住,難受到窒息。
陸延聽到靠近的腳步聲,睜開眼,看到蘇卿紅了眼眶。
他笑了笑,佯裝沒事:“皮外傷。”
剛跟大的說完,小的就哭了起來。
小童撲到他腿上:“嗚嗚嗚爸爸疼不疼?”
蘇卿這才意識到陸延的傷口對小孩來說太過血腥,馬上捂住兒子眼睛。
但小童還是哇哇直哭。
陸延朝遠處喊道:“小孟!”
小孟跑了過來,跟頭兒旁邊的女人簡單地打了招呼,低頭看到她身邊的小孩,愣住了。然後視線在小孩和頭兒的臉上反複橫跳……我靠,他們怎麽長得這麽像!親戚嗎?
陸延:“帶我兒子出去玩會兒。”
“好嘞。”小孟習慣性地接受指令,答應完才反應過來,“啊?您什麽人?”
陸延:“我兒子。”
小孟驚了!視線在頭兒、他旁邊的女人和小孩之間來回穿梭。
兒子還在哭,陸延看小孟呆頭呆腦的模樣,看不下去了,催促道:“趕緊的,沒看到孩子吓哭了。”
“诶!”回過神的小孟牽起小孩的手,走出了急診室。
蘇卿坐到陸延左邊,看着傷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陸延還有心思逗她:“哭吧,眼淚殺菌。”
蘇卿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淚瞪了他一眼,轉頭抹了抹臉,不讓他看見。
陸延被她這一眼嬌的,別提多得勁兒了。
他忽然很想摟住她,可她偏偏坐到左邊,自己左胳膊現在動不了。
蘇卿擦幹淚痕,問道:“醫生怎麽說?”
陸延:“傷口沒傷到筋骨,但也不淺。剛打完封閉,等會護士過來包紮。”
剛說完護士包紮,女醫生就拿着紗布走過來了。
女醫生:“你剛才不是着急包紮傷口嗎,現在可以開始了。”
她把手中的紗布晃了晃,準備動手。
陸延卻從她手裏取過紗布,“醫生您先去忙吧,我這兒有專門看護。”邊說邊把紗布硬塞到蘇卿手裏。
女醫生見陸延壯碩的身子下意識地往蘇卿身上靠近,心下了然,又看了看蘇卿,沒多說什麽,靜靜走開。
蘇卿看着手裏的紗布,無法理解陸延的安排,“醫生手法好,你還讓我包?”
陸延說:“我這條胳膊 ,你欠我的。”
蘇卿想起了什麽,忽然對陸延狠不下心了。
她看着他的左臂,乖乖地包紮傷口,動作溫柔,技術娴熟,似乎很久以前經常做。
急診室裏人來人往,吵吵鬧鬧。
兩人安靜地坐在牆邊的凳子上,偶爾四目相對,有些東西在流淌,深情、暧昧。
處理完傷口後,“一家三口”走出醫院大樓,準備去停車場。
“陸隊長!”
三人齊齊回頭,原來是剛才的年輕女醫生。
女醫生走上前,像是看不見陸延身邊的女人和小孩,朝陸延嬌媚一笑,自我介紹道:“其實我就是杜局給你介紹的對象,檢察院長的女兒,鄭薇。”
陸延連忙看向蘇卿。
卧槽!
這醫生腦子有問題吧?
當着卿卿的面胡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