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鐘情 — 第 30 章 “只要兩年半就可以還清……
沉默是金的男人居然主動打電話了?
蘇卿讓同事們先走, 放慢腳步接起電話,聲音一如往常:“喂。”
男人站在窗前,一手插兜, 一手拿着手機, 佯裝很平淡:“我去接你?”
“謝謝, 不用。公司安排車了。”
陸延微皺眉頭,繼續找理由, 又道:“你下飛機剛好趕上晚高峰, 你們公司的車肯定不止送你一個人,等到家不一定幾點了。”
“沒事, 我跟同事們一起還能聊聊工作。你看好小童就行了。”
男人英雄無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實實地到點下班接孩子做飯。
蘇卿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父子倆都在客廳。
兒子坐着小板凳, 趴在茶幾上做題。男人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父子倆腿都長, 敞開的角度一樣,右手都習慣性地托着腮,也不知是小的學大的,還是坐姿也能遺傳。
蘇卿站在玄關處看着他們, 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很美好。
不過想想也是, 這裏本來就是陸延的家,自己其實才是外人。
聽到開門聲,父子倆齊齊望向門口。
小童飛撲進媽媽懷裏, “媽媽你終于回來啦!我好想好想你呀!”
蘇卿笑着慢抱起兒子, “媽媽也想你。”
小童越來越重了, 她抱起來有些吃力,需要像舉重一樣使勁往上一捧,才能借力抱穩。
陸延看到她費勁的樣 子, 跟兒子說:“你媽累了,下來。”
小童聽話跳下來,但還一直抱住媽媽的腰不肯撒手,像黏人的糖豆。
陸延看着兒子的動作,羨慕地笑了笑。
他也想抱抱卿卿,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再抱到。
他走過去想幫蘇卿拉行李。
蘇卿手握着拉杆,往後一挪,避開了他的手。
陸延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回。
這一晚上,蘇卿比平時更冷漠。
無論陸延多麽殷勤的抛球,她都不接,回應極其冷漠,“嗯……哦……不了……”
陸延像被扔在無聲無息的荒原上,無論怎麽吶喊,都得不到一點回應。
他忽然想到蘇卿以前被自己冷落時,是不是跟自己現在的心情一樣?自己現在好歹有兒子作為羁絆,以前的她無依無靠,肯定更難過吧。
時隔五年才感同身受的陸延,在心裏暗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蘇卿剛出差回來,明天還得上班,需要早點休息。
陸延感覺自己繼續賴在這兒有點多餘,從落地衣架上拿起外套,走到玄關換鞋,“我先走了,你有事随時找我。”
蘇卿輕輕“嗯”了聲,送他到門口。
自從搬到這裏後,每次送陸延走,蘇卿都很別扭,感覺是自己霸占了別人家。
她給小童講睡前故事時,試探地問:“小童,我們搬到隔街的海濱花園好不好?”
隔了一條街,房租低一大截。
蘇卿假如不攢錢,勉強能負擔得起海濱花園的最小單位。
小童撅起小嘴,“爸爸的房子這麽舒服,我們為什麽要搬家呀?”
蘇卿噎住,總不能跟兒子說,因為媽媽住着別扭,所以你要跟媽媽住小房子吧。
不過蘇卿心裏明白,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即便兒子願意搬家,自己還是得攢錢還陸延的一百萬。
她輕聲嘆氣,為什麽錢總是不夠花呢。
第二天上班,羅晶叫蘇卿來自己辦公室。
蘇卿坐下後,羅晶開門見山。
“我聽說萬福的老板想挖你?”羅晶很嚴肅。
蘇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表忠心:“萬先生是這麽表示過,但我在臻馥工作得很滿意,完全沒想過要跳槽。”
羅晶沒說話,直直地與蘇卿對視。
蘇卿目不敢斜視,生怕老板以為自己在說謊。
龍頭珠寶商雖然短期來看 薪資高,但任何設計師到了風格固定的品牌都只是陪襯,裏面的人情世故也複雜,遠不如臻馥輕松。
并且臻馥出的薪資也不低,設計上還自由,應酬全無,老板對自己也照顧,蘇卿是真的很滿意。
兩人四目相對将近一分鐘,羅晶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
蘇卿心想,該不會是辭退函吧?應該不至于呀……
打開一看,诶?
竟然是職位晉升的補充合同!
補充合同上寫着:職位從首席設計師晉升到設計總監,月薪從三萬五升到四萬五,但合同期限從一年以前變成了三年。
蘇卿擡頭,茫然看向羅晶。
羅晶目光透徹,“我可不是空談了理想的老板,想要留住好設計師當然得給更好的條件。”她下巴朝合同一擡,“還滿意嗎?”
蘇卿當然滿意,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下午。
閨蜜周令發來信息:【晚上有空嗎?陪我去給我媽選個生日禮物?】
蘇卿先問了一下陸延晚上能不能去接孩子,陸延說可以。
然後她回複周令:【好呀,剛好我也有好消息跟你分享。】
晚上。
蘇卿難得有屬于自己的時間,她開心地挽着周令的胳膊選禮物。
兩人買完東西,找了間奶茶店坐下聊天。
蘇卿叽叽喳喳地分享自己升職加薪的喜悅,“現在我只要兩年半就可以還完陸延的一百萬啦!”
周令咬着吸管,一臉不解,“你跟師父有必要算的那麽清嗎?”
蘇卿說:“當然有!他是他,我是我。”
周令不以為然,“你看你們倆現在,雖說沒住在一起,但住得都是彼此的房子;你沒空就讓他看孩子,他忙起來就你看孩子,隔三差五還一家三口吃飯出去玩。你們這樣跟兩口子有什麽分別?”
蘇卿被問得啞口無言,結結巴巴地辯解:“我也沒辦法,小童喜歡陸延,我一個人又忙不過來,況且濱小學位沒有陸延也搞不下來……”
總之她有一堆理由。
周令繼續咬吸管,面無表情地聽她說完,然後發表自己的看法:“你這些都是借口,要真想斷幹淨,撕破臉也能斷。要我說,你就是心裏還有陸隊,所以舍不得他。”
蘇卿沉默了,周令說得對,可她不想承認。
她垂頭看着桌面,眼眶越來越紅。
周令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直,想安慰又不知道說什麽,張張嘴又&zwnj ;閉上,再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說出心中想法:“陸隊雖然沒明說,但擺明了就是想跟你複合。你為什麽不能放下過去,重新跟他在一起呢?”
蘇卿輕拭眼淚,哽咽道:“他要是心裏真的有我,當初為什麽對我冷暴力,又怎麽會連一句挽留都沒有。”
“你看他現在好像挺積極的,要是沒有小童,他哪會這樣。”
“他不過是為了孩子。”
“要是他以後遇到真愛呢?我還要再次被舍棄一次嗎?”
蘇卿剛跟陸延分手的時候,可憐的像一只被遺棄的寵物貓。
寵物貓只會在主人的照顧下生活,到了大自然裏毫無生存能力,天知道她當初怎麽熬過來的。
周令一方面覺得蘇卿理性分析的對,另一方面又覺得以自己對師父的了解,他對蘇卿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她建議道:“你跟師父要不要把話攤開來好好談一談?”
蘇卿搖搖頭,“問了又能怎麽樣。”
“他說他确實不愛我,我還要再受一次傷。”
“他給過去圓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這五年吃的苦也不是假的,我無法釋懷。再說了,我們倆之間,還有很多其他問題。”
“我不認為我跟他和好會有什麽好結果。”
家庭、父母、曲馨,每一個都是地雷,每一個不小心碰到都能粉身碎骨。
蘇卿陷入了回憶中,越想越委屈難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在白色餐桌上。
周令連忙拿紙巾幫蘇卿擦眼淚,“哎呀,你別哭呀,都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但蘇卿的眼淚像擦不玩似的,路過的人都看她們,搞得周令像個負心漢。
周令覺得蘇卿這麽多心事一直憋在心裏不利于健康,應該發洩出來,于是提議:“我們去喝酒吧。”
蘇卿緩緩擡眸,長長的睫毛上沾着淚,心想自己都二十五了還沒去過酒吧,她也想嘗嘗一醉解千愁的滋味,點頭答應:“好!”
反正現在有人替她看孩子。
淩晨三點。
陸延坐在沙發上等蘇卿,心想她怎麽還沒回來。
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
他知道蘇卿是跟周令一起出去的,所以安全上沒問題。
可是他給周令發 信息問什麽情況,對方卻回:【你別管了。】
什麽叫他別管了?他不管誰管。
門鈴聲響,陸延馬上從沙發上起來,心想姑奶奶你總算回家了。
打開門一看,蘇卿竟然喝得跟醉貓一樣,臉頰泛紅、眼神眯成一條縫,纖細的胳膊搭在周令脖頸上,渾身軟趴趴的,要是沒周令扶着,估計她都站不起來。
陸延怒視周令,“你帶她去喝酒了?”
師父兇起來氣場吓人,周令膽突突地說:“我我我我……我陪她發洩一下而已,沒想到她不但貪杯,酒品還差。”
蘇卿喝完酒什麽樣,陸延最清楚。
以前他看球賽,最喜歡讓蘇卿陪他喝點。
蘇卿酒品不好,喝醉了會耍酒瘋,纏着跟陸延要抱抱要親親,陸延不給她就騎到他身上,扳住他的臉,讓他看不了電視,只能看自己。
所以陸延曾經嚴令禁止蘇卿在外面喝酒,但在家裏喝可以。
周令見師父真的生氣了,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把姐妹還給她男人,溜之大吉。
陸延把蘇卿撈進懷裏,關門。
蘇卿發覺摟着自己的胳膊觸感變得又粗有硬,開始鬧騰,“你是誰,你放開我!”
擁有豐富抓捕經驗的陸延,一手将蘇卿的雙腕握在她身後,一手抱住她腰,讓她腳離地,不讓她鬧,“我是陸延。”
聽到這個名字,蘇卿不鬧了,開始委委屈屈地哭:“陸延你個王八蛋……”
“嗯?”陸延一頭霧水,“我怎麽就王八蛋了?”
“你騙我……嗚嗚。”
陸延被氣笑,“我騙你什麽了?”
小醉貓歪頭,眼神迷茫,似乎在努力地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陸延把她送到卧室,她才想起來為什麽,然後連站都站不穩,也要推開壞男人。
“你欺騙我感情,渣男!”
某渣男一臉懵逼,說他不夠體貼他認了,說他渣那是真冤枉。
他笑着問:“我渣你什麽了?”
蘇卿先是瞪圓了眼睛,像是要傾吐無數委屈,可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她慢慢垂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忍着不哭,自言自語地說:“對哦,你又沒說過你愛我,是我一廂情願,是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