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前世記憶時人在酒廠該如何保命 — 第 70 章 IF線月神
第70章IF線月神
無人能将月光私有,即使人人可以看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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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多年艱苦卓絕的戰鬥之後,黑衣組織終于被搗毀,神秘的BOSS死在自己的老巢,大部分組織骨幹也在決戰中死亡或被捕,少數逃亡的代號成員也将失去過去的依仗,成為紅方追逐的獵物。
各國的特工紛紛撤回,無數榮譽湧向這些人,人們稱呼他們為“英雄”,為他們獻上贊歌。
那就像是最美好的夢境。
——卻也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諸伏景光在卧底身份被發現後假死脫身,被迫隐藏身份度過數年,等到一切結束才得以取回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到警察的序列,他以為今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繼續作為警察來發光發熱,但他沒想到,自己雖然被提升了警銜、給予了榮譽,卻也被調離一線,最開始的說法是“需要休養,恢複精神”,後來他多次申請回到一線工作被駁回,上司親切地來找他談話,告訴他“戰鬥已經結束了,現在你可以好好休息”,神态祥和,但話裏話外只有一個意思,你不可能重新回到一線崗位上去,今後也繼續作為一個曾經的“英雄”安心休養吧。
諸伏景光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同為卧底,降谷零卻在回歸後一路高升。
兩人的遭遇形成鮮明對比,這一度讓諸伏景光十分不理解,他并非嫉妒自己的好友,只是對自己得到的待遇感到困惑不解,直到某一天,他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郵件,裏面是他的檔案資料。
這本應該對當事人絕對保密直至死亡也不可能看見的資料呈現在他的眼前。
諸伏景光赫然發現,在檔案記載上,他還是“蘇格蘭威士忌”的時期,被無端添加了很多記載。
不,或許并不算“無端添加”,他大概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些都是情報組的任務,這種風格、這些任務,這很可能是“波本威士忌”的經歷!
這些在卧底時期不得不做的髒事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擔後果,那麽諸伏景光欣然接受法律的制裁,但他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上面将“波本威士忌”的經歷按在“蘇格蘭威士忌”身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降谷零”的檔案大概率只留下了一些無傷大雅又明顯功大于過的記錄。
郵件沒有署名,但諸伏景光從唯一一句與他的檔案無關的話中看到了答案。
“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諸伏景光沒有回複郵件,對方也沒有再聯系他。
過了一段時間,諸伏景光去見了降谷零,當面提出了疑問。
降谷零露出詫異的神情,他并不知道這件事,他承諾會去進行調查。
一周後,兩個好友再度碰面。
降谷零氣憤地捶着桌子。
“我沒有同意過!我要求把檔案改回去!但他們不同意!他們說與其讓兩人都賦閑榮養,不如将價值發揮到最大!這是什麽混賬說法!我不需要這樣的優待!”
諸伏景光終于完全安心了,也完全死心了。
“就這樣吧,Zero,比起我們兩個都被困在原地,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你比我更适合往上走,以後也拜托你了。”
“Hiro!”降谷零立刻抓住對方的手,“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我們再去找長官理論,我不能接受這種安排!”
“不,”諸伏景光笑着搖頭,“零,這确實是最好的結果了,我沒有任何不滿。正好我也可以安心休息了。你也不要太累了啊,看看你的黑眼圈。”
因為諸伏景光表現得太正常了,降谷零在這種熟悉的聊天裏又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散場的時候,他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很多。
然而那卻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因為備受倚重,工作實在太忙,等到降谷零下次見到諸伏景光,竟然已經在三個月之後,一件大案牽涉到“組織”的殘黨,于是在案件進展不順利的情況下,上面将諸伏景光喊過來,兩個好友再次在警察廳的辦公場所相見,竟然對這種場面感到陌生。
負責案件介紹的人非常專業,高效地講解了大概情況。
“連續發生的滅門案,從現場發現的手法和痕跡、行動習慣來看,是同樣的人做的,但是,最後這件案子有一個幸存者——泉一家的小女兒泉鏡花活了下來,而她的供詞證明,現場出現過兩批人,一批是兇手,另一批人疑似與兇手有私人恩怨,并且在之後的戰鬥中保護了她。”
說到這裏,他停頓片刻。
“而這個女孩畫下了救下她的人的模樣,我們找來專業人士進行了修改,根據目擊者泉鏡花所說,這是和她記憶中最為相似的姿态。”
投影屏上出現了三張畫像,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女性,三人的共同點是都裹着鬥篷,兜帽半遮住臉。
“我們嘗試過人臉比對,但沒有在國內的資料庫中發現吻合的人選,考慮三人都是境外人士。”
降谷零還在對着屏幕上三張畫像思考,感覺三人在氣質上确實與衆不同,但跟“組織”的成員又不一樣,跟“組織”有恩怨卻要藏頭露尾的,是黑-道的人嗎?還是國外的雇傭兵?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
降谷零下意識地看向好友尋求建議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不禁疑惑起來。
“景,你認識他們?”
諸伏景光輕聲說:“你應該也認識才對,零。仔細看看她。”
日語中的“他”和“她”發音不同,很容易區分,三張畫像只有一位女性,降谷零當然不會看錯目标,他盯着只露出下半張臉、整個人都被淺色鬥篷裹住的這張畫看了好一會兒,慢慢的,他好像真的看出了什麽,那種站立的姿态與笑容。
“……莫斯卡托。”
諸伏景光說:“現在不應該再用這個代號了。我們都知道她當初被迫加入組織,和組織有不共戴天之仇,她還在繼續剿滅組織的殘黨也不奇怪。”
降谷零說:“泉鏡花的證詞裏,這位女性——從爆炸中保護了她,‘帶着我看了一場冰雪的表演,外面的火焰看起來好漂亮,她告訴我已經安全了,讓我去找警察’,這是泉鏡花的原話。你想到了什麽?”
諸伏景光卻因為回憶而露出了笑容。
那段時間,他半被迫半自願地跟着“玲”亡命天涯,看到了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幻術師确實如她所說的“能夠創造一切的不可能”,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不再是公安也不再是卧底的他竟然前所未有的自由,因為不再需要考慮使命和任務,也不再需要擔心被發現身份、被懷疑、被處決,每一天都能安心入眠,都會隐隐期待着第二天又能看到什麽。
那就像一場不可思議的大冒險。
最後,在組織覆滅的當日,“玲”放他自由,讓他能夠回到警察廳,回到他認為的“好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幻術師消失得太快,也許他還會猶豫,當時他竟然已經忘記了這場兩人的旅行并未有過關于未來的承諾,在日複一日的逃亡之旅中習慣了這種相處,甚至以為它會永遠持續下去,然而從一開始那就只是一場限定的歷險,是為了保護另一個人而對他進行的人身約束。
“……這确實是她會做出的事情。”
因為得到了線索,上級讓兩人分別交代了關于“莫斯卡托”的事情,并且再次惋惜那樣的人才竟然不願意投奔官方,大有“如果她願意來,過去的案底都好說”的意思。
正因為在場各位長官的弦外之音都過于明顯,諸伏景光再次想起了玲曾經說過的話。
明明我曾經做錯了事,卻因為一些“成年人都知道的原因”被放過,這對那些死去的人并不公平。何況,這個流程怕是要在五六個國家都走一遍才行。我既不希望自己每次都能脫罪,也不想自己真被判個死刑或者無期徒刑。景光,如果法律不公正,它就會喪失自己的威嚴,借用這樣的法律審判來讓自己認為已經受到了懲罰、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也未免太過狡猾了。可是,絕對公平公正的法律的宣判,我也并不會接受。
至少讓我保留一點對正義的妄想和希望。如果連那些“好人”都會在知道我的能力後做出和組織一樣的事,這個世界也未免太絕望了。
她說的是對的。
之後的讨論跟諸伏景光的關系就不大了,可能是涉及到什麽機密,他被禮貌地請出了辦公室。
走出警察廳的時候,諸伏景光因為外面燦爛的陽光而擡手遮了遮眼睛,低着頭往前走,經過某個轉角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有人站在那裏等着自己。
“基爾。”
“太失禮了,這時候應該喊我‘本堂’或者‘水無’。不過這都無所謂。”
本堂瑛海,CIA派往黑衣組織的卧底,曾經取得過“基爾酒”的代號,一度化名“水無憐奈”在外活動,現在也早已恢複身份。
她對着諸伏景光揮手打招呼。
“我來這邊有事,玲讓我順帶轉告你,‘承諾依然有效’。這段時間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了吧,諸伏?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黑白分明的,我們這些人注定不可能再被純粹的白接納。”
諸伏景光變了臉色。
“你離開了CIA?”
本堂瑛海嘆了一口氣,說:“回去之後,我被升職了,但也被二十四小時監視,我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摯愛的崗位,所有人都一邊說着尊重敬佩一邊默契地将我排除在外。當我意識到我在CIA的前途到此為止并且這一生都不可能再重新得到完全信任的時候,我選擇了另一條路。玲給了我新的容身之處。這裏還有許多像我、像你這樣一度‘死過’的人,哪怕活過來,我們也永遠失去了曾經的身份。被懷疑、被警惕,甚至被放棄、被背叛。在所有的絕望之後,我們這群人選擇去往願意接受我們的地方。我們的‘愛麗希恩’,玲一手建立的地上的‘極樂淨土’,只有死過的人才能到達的樂園。”
諸伏景光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這種形式的組織很容易會演變成另一種形式的危險吧?如果那裏聚集了太多曾經的特工……”
并且還都是曾經有過卧底經歷、曾經遭遇過上級懷疑或背叛的特工,這簡直就像是把一堆烈性炸-藥堆在一起,随時都可能把所有人炸得粉身碎骨。
本堂瑛海笑了起來。
“不會的,沒有人會願意失去我們最後的歸處,也沒有人會願意讓玲失望。那可是我們所有人都愛着的月神啊,給予救贖,給予慈憫,給予理解。她尊重我們生存的方式,也尊重我們死亡的意願,對我們來說,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如果有人要來破壞的話,哪怕是一群‘死人’也會拼死反抗的。總之,別讓玲等得太久了。”
諸伏景光思考了幾秒後問:“和玲一起救下泉鏡花的是誰?”
“是前MI6和FBI的特工。”本堂瑛海無所謂地說,“但現在我們就只是愛麗希恩的成員而已。玲想要徹底剿滅組織、鏟除所有組織的殘黨,我們就去做。”
諸伏景光垂下頭。
“我想見她,當面跟她談。”
本堂瑛海眨眨眼睛,幹脆地說:“那就跟我來吧,我這邊收個尾就可以回去了。”
諸伏景光坐上本堂瑛海的車,離開警察廳,離開東京,一直到了橫濱市內,他不禁發出咦的聲音。
“你們在橫濱?”
“暫時落腳而已,大部分國家和地區都有基地。”
本堂瑛海狡黠地笑了起來。
“畢竟有些資源沒有必要浪費。”
諸伏景光若有所悟。
本堂瑛海把人直接帶進了一棟別墅內,守衛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盤問什麽,懶洋洋地揮手讓兩人進去,類似的情形發生了好幾次,諸伏景光忍不住問:“你們到底是守衛嚴密還是松散?”
本堂瑛海憋着笑說:“我們又不是什麽非法犯罪組織,只要你不是身上捆着炸彈走進來,那就是客人,為什麽要阻攔客人?而且,有人要在這裏動歪腦筋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她推開了三樓最裏面那間房間的門。
“玲,我把人帶回來了!”
小野玲正在電腦前處理文件,還戴着耳機跟人通話,聽到聲音後就準備結束通訊。
“下次再聊,秀,我有客人。”
對方笑着說:“蘇格蘭終于想通了?我以為他還要再思考半年。”
小野玲切斷通話,拿下耳機,走上前,對着諸伏景光露出微笑。
“好久不見,景光。現在你想好了嗎?來我這一邊。”
諸伏景光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你早就知道了吧……會變成今天這樣的結果。”
小野玲沉吟片刻,說:“倒也不是,只能說多少有些猜測。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太宰治怎麽能夠洗白檔案?他雖然為官方做了很多事,但他的檔案實在太糟了,所以異能特務科最終将很大一部分事情歸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抹消,就必須找人去承擔,你跟降谷都在組織卧底,而他更受上級倚重,之後的事情就可以猜想到了。應該說現狀比我想的還要好一點,我一度以為連降谷都會被官方處理掉呢,畢竟他現在的很多手段還是很‘波本’吧?黑暗的刻印沒那麽容易消失,總會有人擔心刀太快就會傷到自己的手。”
諸伏景光笑了笑,說:“零很聰明,我相信他。”
小野玲問:“那麽,你呢?”
諸伏景光說:“我已經見到過純粹的黑,也見過純粹的白,現在我想要知道在這些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
小野玲笑着伸出右手。
“歡迎來到愛麗希恩。”
諸伏景光握住了那只手。
等到諸伏景光被人帶出去進行“新人培訓”,看似無人的房間角落突然有人走了出來,沉聲說:“辛西娅,那個男人是以卧底的心進來的,他自願替日本公安來查探愛麗希恩的內情。”
本堂瑛海則走過去跟小野玲貼了貼,快樂地依靠着她坐在沙發上。
“紀德,放輕松,這種事情,玲一定早就知道。”
小野玲點點頭,毫不意外地說:“确實呢,畢竟景光就是那種太有自我犧牲奉獻精神的人,所以聽到憐奈說了‘愛麗希恩’的情況後就自願前來了,生怕這裏是下一個‘黑衣組織’。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我們這裏的‘卧底’都是有來無回的吧?別那麽緊張,安德烈。”
中年男人這才略微放松一些,想起來也覺得好笑。
“是啊。”
如果讓某些人聽到,可能還以為愛麗希恩殘忍地處理掉了所有卧底,但實情是這些卧底順利地探知情報後,誰都沒有再回原本的機構,反而一個個安安分分地留了下來。
畢竟這是能包容一切、憐憫一切的樂園,地上最後的極樂淨土。
給予絕望者希望,給予孤獨者理解,給予困惑者真相,給予蒙冤者公正,曾經失去一切的人在這裏獲得新生。
在漫漫長夜中前行的人,但凡曾經見過月亮,又怎麽可能再願意回到一片黑暗之中?
或許是因為命運太過殘酷,于是上天才讓辛西娅降生在地上,成為黑夜中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一個交代,寫完這條IF線。
其他的沒了,原地太監,你們随便挑個IF線當做完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