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總想嘿嘿我 — 第 72 章 :噩夢回籠

第七十三章:噩夢回籠

毫無掙紮之力的我很快就被黑霧所吞噬。

寂靜無聲。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來仍然是一片漆黑。我在哪裏?

這黑暗如同膠水般黏住我所有的行動,想擡起手,卻如同有萬斤重。兩儀六玄令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在一片漆黑裏是這樣的引人注目。我用盡全身力氣伸手去抓,手卻穿過了令牌。撲了個空。

控制不住身體,我以一種可笑的姿态立在空中,自暴自棄的閉着眼睛。隐隐約約間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眼前又出現了剛剛的鼎爐,這次的畫面更加清楚,鼎爐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那繁複的花紋與兩儀六玄令上面的花紋如出一轍,難道說這花紋與兩儀六玄令有什麽關系嗎?

鬼魂似乎源源不斷的向被鼎爐吸進去,天地變色。

萬鬼的哀鳴響徹天際。

我想捂住耳朵,卻無能為力,只能看着一個個靈魂被吸收進去,在鼎爐裏化為一灘小小透明的液體,不知道是吸收了多少的鬼魂,才能裝滿這巨大的鼎爐。

似乎沒有盡頭。天空的烏雲越來越低,萬物都失去了色彩,變得黑白一片。令牌被一雙手輕輕地握在手裏,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從他手裏拿着那令牌。我死死地盯着,但是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看着。

那一雙手潔白無瑕,骨節分明,仿佛是一件藝術品,他把玩着那令牌,漫不經心,像是拿着一個無關緊要的玩具。

鼎爐越來越滿,我聽到輕笑一聲,那聲音缥缈如仙,一時間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又似乎就在身旁。

令牌亮起。

視線越來越模糊。

畫面一轉,一扇高達百米的大門正在緩緩地打開。速度極慢,但是每打開一絲,世界就灰暗一分。

大門上雕刻着的神獸圖騰扭曲變形,做着掙紮,阻止大門的打開。

冥界西大門。

腦海出現這個詞,我用力的抿了抿嘴,打開這扇門,就有無數惡鬼吞噬人間,将人間變成地獄。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無數雙手從打開的縫隙裏伸出來,陰森的氣息彌漫開來。

那一雙手一挑,鼎爐裏的液體傾斜而下,浸濕大門,門上神獸痛苦的扭着身體,那液體在門上形成了一個薄薄的結界,将神獸困在其中,不能動彈分毫。

沒有了神獸的阻止,大門打開的速度加快了,無數惡鬼傾瀉而出,像黑色的龍卷風般向人間肆虐。

惡鬼在嘲笑!

耳朵聽到無數的慘叫,哀鳴。

“阿綿!阿綿救救我!”

“救我!救救我!”

“啊啊啊!好痛啊,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無數的人都在喊着救命,凄厲無比,就像是無間地獄,心也開始疼起來,像是也千萬根針在紮我的心髒,我痛的彎下腰,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心髒。

我明明沒有心了,為什麽還會這麽痛。好痛,好痛啊。

眼淚模糊了視線,一滴眼淚落下,滴在地面卻變成了一顆血珠。

砸在地面,綻放似一朵豔麗的花。

一個女鬼不甘心的看着我,動作僵硬,骨頭不斷的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慘白的臉,空洞的眼睛,黑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耷拉着,嘴巴一張一合。

“你不應該死了嗎?”

這不是在惡鬼嶺追殺我的那只女鬼嗎?!

我揮舞着骨劍,毫不猶豫的朝着她的肚子噼過去。手腳斷裂,裏面的腸子嘩啦啦的掉落滿地,血腥味加重。

我伸手在她的肚子裏翻找,腸子散了一地,視若無睹的繼續翻找,将令牌從腸子深處掏了出來。

“不是在這裏嘛。”我滿足的笑。

“這不是你的東西。”女鬼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看着自己掌心裏的東西,我的笑容加深,“現在是我的了。”

鏡子就在我的面前,擡頭。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面色蒼白,左手血淋淋的。白色的肌膚配上血紅色,觸目驚心。

這不是我!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記憶,感覺更加明顯。

鏡子裏的我含笑猙獰,陌生的可怕,動作完全不受控制。

血液燃燒起來,血管在一瞬間就像是要爆炸一般。意識逐漸抽離,視線也開始模糊。我搖搖欲墜。

不要昏過去,不要!我對自己大喊,但是完全是無用功。眼皮越來越重,視線一片模糊,身後的門被打開,腳步聲漸漸接近。

我奮力扭過頭想要去看清楚,可是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大概,那個人走近我,伸手,從我的手裏将令牌拿走。

用力的伸手去抓衣角,卻只是動了動手指。

紅色的彼岸花盛開又衰敗。

視線裏只有一雙黑色的鞋子逐漸的離我遠去,一股清冽的氣場留在空氣中,如此熟悉。

是你嗎?

視線已經看不清,是你嗎?是你嗎?

體內的玄火再次出現,将我層層包裹,從頭到腳,一點點燃燒,眼淚還沒有流出眼眶就已經蒸發,皮膚上已經沒有一絲水分。

“宋綿綿,想起來!”

“魔鬼,你是魔鬼!”

“宋綿綿,你是宋家的人,你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宋綿綿……”

“宋綿綿!”

無數的聲音在腦海裏回響,憎恨,恐懼,哀求,各式各樣的情緒,鬼哭神嚎,像鞭炮一樣在腦海裏噼裏啪啦的炸,炸的我頭昏腦漲,炸的我痛不欲生。

“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像瘋子一樣攻擊着四周,破壞着一切,似乎這樣才能發洩心中的痛苦與恨意。

“宋綿綿!”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

“宋綿綿!”我清醒了一些,看到自己站在寝室裏,四周的椅子床被破壞的淋漓盡致。冥深司身上的袍子大概是我攻擊的,滿是傷口。

他緊緊地抱着我,玄火已經變成薄薄的一層貼在我的皮膚上,但是威力尤在。他身體表面形成了透明的一層結界,阻擋了玄火的高溫。玄火燃燒掉一層,結界很快就補好。

但是補的沒有燒的快。袍子已經破破爛爛,落出的皮膚上滿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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