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鬼媳婦 — 第 257 章 背叛

第二百五十九章背叛

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層層厚重不堪卻怎麽也擺脫不了的陰霾,宮本祈死命地擦着自己的眼睛,也不管眼睛是否承受得住她愈發強硬的力氣,一直擦着揉着,連續不斷,試圖想擺脫眼裏的模糊。

可是為什麽,明明不想這樣的,為什麽眼淚還是禁不住?宮本祈覺得自己的心一陣又一陣地抽痛着。看着周圍慌亂逃竄的人們,看着周遭慢慢失去生機的一切,她頓時感到很陌生。這,還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宮本家嗎?

什麽時候,宮本家也變得這般不忍直視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宮本祈淚眼模糊地依偎在湖邊栅欄旁,低頭看着依舊清澈見底的湖水。只有它還是一成不變,也只有它在陪着自己。可,那波瀾不驚的模樣,是在嘲笑現在落魄的自己嗎?

“叩叩叩”,不遠處飄來的腳步聲愈發接近自己,宮本祈也不回頭。只是稍微收了收自己可能擋到別人道路的雙腿,眼神依然飄渺地望着眼前的一方湖水。

沒有等到走過去的人兒,卻迎來一句熟悉的聲音“宮本大人”。

不知道出于什麽緣故,聽到這把二十幾年來已經習慣了的熟悉聲響,宮本祈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又這樣被硬生生地扯開了,眼淚再一次不顧自己意願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該是多久沒有這麽想念父母了?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離去,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獨當一面,以為她會好好繼承父母的遺願把宮本家好好地經營下去,可是現在,這又算什麽?

此時此刻的宮本祈只想一掌給自己一個了結,好讓自己能當面向父母謝罪。但,她不能死,她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女兒想你們了。女兒無能,沒能完成你們的遺願……等女兒把事情都處理完了,會到父親母親墳前謝罪的。”宮本祈擡頭望着寬廣湛藍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恍惚間,那兩張慈祥的臉在天際閃過。

“年老,你也不用管我了。走吧,跟着他們一起走吧。我不想任何人再受到牽連了。”像是怎麽也看不夠那蔚藍的天際,宮本祈依舊望着天空,并沒有理會身後的人。

“宮本大人。”身後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宮本祈以為是年老放心不下自己,抹了抹還有些花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臉上重現了以前冷漠的模樣,寧願僞裝也不願讓年老看到現在心傷不已的自己。

宮本祈用手抓着身旁的栅欄,勉強支撐着有些疲憊的身子慢慢站了起身。

然而轉眼的一瞬,映入眼簾的讓宮本祈甚是震驚。

“坤?”宮本祈沒有想到他的消息會這麽靈通。也是,他是梨花院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宮本家發生的事情。只是,為什麽,年老站在他身邊,還這麽恭敬的模樣?

對于坤,宮本祈并不陌生,或者确切的說,對于他們兩而言,都對彼此很是了解。雖然梨花院與宮本家明面不合,但因着某些緣故,自己與他卻是從小玩到大的同伴。呵,還是所謂的青梅足馬呢。宮本祈在心裏不禁嗤笑着。

偏偏是他,一邊與自己玩鬧,一邊把從這自己口中得到的關于宮本家的消息告知梨花院。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他是梨花院的情報官。如若不是自己因為府邸發生的這些命案,又怎麽會無意發現他的身份呢?

呵,是自己傻罷了。宮本祈苦笑着。

“年老,你怎麽把他帶進來了。”盡管年老知道自己與坤有些交情,但到底是梨花院的人,年老怎麽可以對着他這般恭敬!

“年管家是我的手下,你說他能不把我帶到這裏嗎?”坤嗤笑道,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習慣一樣,看向眼前這個故裝堅強的女人。

坤的聲音就像是平地驚雷一樣,猛地在宮本祈的腦海裏炸開。似乎時間都因此靜止了一樣,宮本祈不可置信地望着年老,近乎絕望地看着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年老,他說的可是真的?”

不是沒有帶着一絲僥幸想聽到來自年老的否認。畢竟,這個男人,這個與自己相處了二十幾年的男人,這個自己待他如再生父母的男人,宮本祈不願意相信他這麽久以來都是在欺騙自己。

本來還是故裝堅強的她,卻在看到年老沉默地點了點頭的一瞬間徹底崩潰了。宮本祈像瘋了一般咆哮:“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眼眶裏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再一次花了眼睛,濕了臉頰。

宮本祈,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直都是個愛哭鬼。沒由來,眼前這個無助哭泣的女人居然就和一個小女孩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坤竟有些恍神。

年管家佯裝着滿不在乎的樣子,淡漠地看着像孩子一樣無助的宮本祈,沉默不語。他不能讓梨花院的人知道,他在乎着這個自己陪伴了這麽多年的女孩。

同樣盯着滿臉淚痕的宮本祈,看着這個自己愛慕了這麽多年的女人傷心欲絕的模樣,坤不是不會心痛。但,一想到記憶已經抹去了的她再一次愛上月羽渥時,妒忌心又占了上風。

“正如你所想,年管家就是你府裏的內奸,我梨花院派遣在宮本家的卧底。”

宮本祈帶着防備地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這個相識了多年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這一刻,宮本祈突然覺得她與他之間像極了陌生人。呵,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若不是因為府邸發生的命案,自己又怎麽會在無意中發現坤是梨花院的情報官的身份。而他,是否永遠也不會跟我坦白?自己竟還傻傻地跟他說了那麽多,是自己親手斷送了宮本家啊。

“我知道。”宮本祈淡淡地答道。的确,她知道府邸有內奸,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年老。不過是存在僅剩的一點希冀罷了。

每一次發生命案的時候,年老總是第一個發現的人,作為府中的管事,事無巨細的掌管着整個府邸。那些匪夷所思的死法,那些都指向了月羽渥的矛頭,都是年老在府邸中散播着,甚至就連外界都開始知道。

敢有這種膽子的人,除了對于她十分信任和了解的人是做不出來的。

聽到宮本祈的回答,年管家有些震驚,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一頭華發雖然是歲月的見證,但此時在宮本祈的眼裏卻是十分的刺眼。他居然,騙了自己這麽多次。

“我的宮本祈還是這麽聰慧。”坤一邊鼓掌,一邊走到宮本祈身邊。

然而,宮本祈不着痕跡地遠離拉近距離的坤,讓他不由得一陣怒火,恥笑着宮本祈道:“呵,怎麽?我那麽讓你厭惡?”雖然臉上還是和顏悅色的模樣,但是手指卻因為緊握而泛着慘白。

“月羽渥呢!你為他付出了那麽多!你寧願拿着自己的一切去保護他!他又做了什麽!他又何曾領你的情!”看着宮本祈的沉默,坤咆哮地喊道。

“月羽渥?你怎麽知道他叫月羽渥?”宮本祈不假思索地脫口問道。

宮本祈對于月羽渥的在意讓坤的怒火一層一層往上蹿。他努力地克制住了想要發洩的情緒,好笑地看着宮本祈,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嘲笑着說:“我梨花院的分部月羽家,你覺得我不知道他的事?”

“哦,對了。他‘下嫁’到你家這麽久估計還沒跟你好好說過話呢。”看着宮本祈像是戴上了面具一樣冷漠的臉,坤心中的那股嫉妒的情緒在沸騰翻滾着,叫嚣着吞噬着他的理智。

“真是可憐了他,這麽高傲的人卻只能淪為你的一個玩偶,跟衆多的面首在你的寵幸下茍活。”宮本祈因為坤的話開始裂開,這句話一半是在挖苦,一半是在譏諷。

“不關你事。”宮本祈冷聲道。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關于她與月羽渥的事情了。既然無緣,既然他對她無意,既然他們之間存在的只有跨不過的隔閡,那她又何必強求?只要他還安好,就夠了。

“哦?是嗎?”坤抓着宮本祈的手,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怎麽?不想知道自己與他發生的事情了?”

“我和他,僅是過客罷了。”宮本祈任由坤抓着自己。

“呵?是嗎?過客?怕是想起以前的事接受不了的是月羽渥吧?”坤盯着宮本祈一雙好看但已完全失去了生氣的眼睛,對月羽渥的嫉妒心理再次點燃。

“你什麽意思?”宮本祈警覺地看着眼前這個笑容詭異的男人。心裏莫名地有些慌張。

“要不?我幫你回憶回憶?”坤原本十分精致的臉蛋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扭曲了一般,連帶着身邊的年老,宮本祈感覺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坤!你做了什麽!”

毫無防備地,宮本祈頭痛欲裂。她雙手用力緊抱着腦袋,企圖讓痛苦減輕些。自己生為陰陽家人,什麽時候,竟然中了坤的忘情咒?

忘情咒?宮本祈驚訝地看着正在為自己解咒的坤,心裏百思不得其解。慢慢地,她閉上了眼睛,沒有感受到來自地面的疼痛感,甚至,她覺得自己被人抱着。

空氣中彌漫着冷冽的熟悉的寒香,宮本祈幾乎是沒有思考就可以知道這香味的主人,抱住她的,是月羽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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