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鬼媳婦 — 第 410 章 沒有離開的女孩

第四百一十二章沒有離開的女孩

她先是“啊”了一聲，然後什麽也沒說。沉默了一會兒才擡起頭：“家裏太亂了，給我一天時間，我收拾好了你們過來住的也舒服。”秦靜得逞的朝段承陽笑，他裝作沒有看見，掩飾眼底的無奈。

整個飯吃下來唐雪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态，看着載她的出租車絕塵而去，段承陽輕輕的說了一句：“唐雪一定有事瞞着你。”

“嗯，我知道。”心裏泛起酸楚，還有些苦澀。秦靜怕的不是她有事找秦靜幫忙，而是有事也不告訴秦靜。

雖然說好了等她打掃完，秦靜還是提前溜到了她的家門口，她猶豫的表情總讓秦靜覺得她家裏有什麽事，這讓秦靜十分放心不下，盡管這樣會有些失禮，但是秦靜還是拎着一堆從超市采購的大大小小生活物品和清潔用品來到她住的小區樓。站在電梯內，秦靜無所事事的等着到達指定樓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秦靜拎着東西沒頭沒腦的就沖了出去，一個男人迎面走了過來。他看上去總覺得有些面熟，秦靜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這一看，秦靜後悔了。

男人背着一個黑色的旅行包，塞得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麽。只有那塊大大的畫板和卷筒秦靜認識，美術生的工具。男人的身影看着挺充滿活力的，如果忽略掉背上挂着的那個女孩。

走的太快，秦靜只看見了女孩的背影，灰褐色的皮膚，齊肩的碎發。簡單的牛仔襯衣紮在腰上，半身到膝蓋的裙子。走過了這麽久身上仍舊有一種奇怪的芬芳，也是似曾相識，秦靜好像都在哪裏見過。

秦靜自嘲笑了笑，自從來見唐雪以後，自己都開始不正常了。唐雪家的門沒有關，幾雙鞋淩亂的擺放在入門口。秦靜多心的瞅了瞅，其中就有男士大碼的拖鞋。

“唐雪～”秦靜拎着幾個袋子朝着裏面喊，一邊走了進去，這個家亂的不像樣子，速食食品的包裝袋遍布整個地板，衣物雜亂的随處可見。秦靜記得以前唐雪沒這麽不愛衛生，生活質量也沒有這麽差，這更讓秦靜擔心起她的狀态來。

整個屋子沒有人回應，秦靜拎着東西先進了廚房，準備從廚房開始打掃，踏進去的剎那看到蜷縮在地上的人，秦靜連忙扔了所有東西打電話叫120。

唐雪安靜的躺在病房裏，呼吸很均勻，所有的檢查都顯示正常，但醫生的那句話重重擊打在秦靜的心上：“懷孕三個月，別老為了省錢就随便吃藥打孩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後還想不想做媽媽。”

打胎，還不是第一次，想起她給秦靜的明信片都是報喜不報憂的，秦靜還以為她過的多好，秦靜真的蠢得可以。唐雪，你到底瞞了秦靜多少事？

給唐雪找了看護，秦靜獨身回她的家給她收拾屋子。工程量遠超秦靜的想象。冰箱裏的食物不是發黴就是過期，廚房裏帶鐵的東西竟然都生了鏽，堵住的下水道，壞掉的馬桶……秦靜覺得她要崩潰了。

清理了很久只打包了垃圾，秦靜站在唐雪的房間裏，拉開了牆頭的輕紗，那裏是她的秘密基地。

近百張的親密照，唐雪的身邊都站了同一個男人，一個笑得很陽光的男人，長相清秀。秦靜又出現了那種似曾相識的錯覺，這個男人好像見過。

從在學校到畢業，從畢業到現在。所有的照片記錄着的是她們一起度過的時光。不自覺的扯下一張收進兜裏，心裏在說需要這麽做。

黑色的筆記本被秦靜從唐雪的床單上抖落，舊舊的，好像用了很久。它被打開扣在地上，有的頁面被折的很嚴重。秦靜以為只是一個廢棄的筆記本，卻不想上面工工整整的寫了一個人名字：“婁玲。”不止是首頁，很多頁都被淩亂的畫滿了這兩個字。秦靜坐在床上，翻起了這本類似日記的筆記。時間是婁玲出事的那一年。

泛黃的紙張和黑色的字跡，如一個裝滿記憶的盒子，将唐雪的過去在秦靜面前呈現，第一頁的卷首是她寫給婁玲的，日期在婁玲出事之後。

“婁玲：我不奢求時間能淡化我所犯下的罪，我只求你真心的原諒。如果你要命，我抵給你。

冷風從窗戶裏灌進來，筆記本唰唰的自動翻頁作響，秦靜使勁低着頭假裝沒看到……秦靜眼前的那雙灰褐色的腿。

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接近的，低頭翻日記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等反應過來應該被纏上了。她的身上彌漫一股陰沉沉的氣死，很容易爬上人的身體，吸食你的精神氣和活力。

突然想起唐雪這段時間的反常和模樣，是因為她嗎？秦靜要怎麽辦，直接用睚眦砍上去？她不攻擊秦靜，也不和秦靜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站着，可秦靜讨厭這樣堅持的局面。

秦靜裝作沒看見伸手去拿筆記本，她幽靈似的飄了起來單腳踩在筆記本上，秦靜傻傻的頓住，一時不知道拿還是不拿。

秦靜把右手放在睚眦上，左手去扯筆記本：“你到底想怎麽樣？”要幫唐雪，這個筆記本是關鍵。她突然蹲下，裙邊順勢垂了下來，秦靜咬了咬擡頭和她對視，空洞的眼睛，齊肩的碎發，滿臉好像沾泥土一樣的黃。脖子處一道猙獰的疤痕明目張膽的顯示這個女孩曾受過的傷害。

是記憶中模糊的臉，秦靜失措的跌坐在原地，腦子裏全是剛才看到的整頁的名字：“婁玲。”唐雪沒有說謊，她真的見到了婁玲。

車堵在馬路中央，半個小時了挪的距離還沒有一百米，索性付了錢一路跑去了醫院。一個小時前醫院打開了電話，有人要給唐雪半出院手續，是個男人。

第一個念頭蹦出來的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秦靜急着去見，秦靜有些事需要問。急匆匆的奔到醫院，跑到唐雪在的樓層，一群人圍滿唐雪的病房門口，像是在看熱鬧。

“啧啧，這種男人早該去死了。”“那女的真好欺負……”秦靜扒開人群，聽着那些議論紛紛和竊竊私語，終于見到了唐雪和那個男人。

“跟我回去。”男人一把拽起唐雪的手腕，絲毫不在意外面圍攏的人群。

“你是誰？她不能跟你走。”秦靜生氣的沖上前去将唐雪拉回來，甩開了他的手，唐雪抱在秦靜的懷裏一陣抽噎。

一模一樣的臉，比起照片上的陽光和清秀，眼前的男人渾身都是世俗和頹廢的氣息。突然想起了什麽，秦靜問他：“你是學畫畫？”他拍了拍手，輕輕仰起了頭，好像挺自豪的。

秦靜确定了，就是之前在電梯口遇到的那個男人，而挂在他身上的女孩，就是死去的婁玲。突然覺得，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怕不是秦靜所知道的那麽簡單。

秦靜拍了拍唐雪的肩膀安慰她：“唐雪，他是誰？”唐雪像是被難住了，頭壓的死死的，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婁玲當年的男朋友。”

男人大叫了一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你他媽別給我提那個女人行不？”唐雪只是深深的看了男人一樣，什麽也沒說。秦靜不喜歡男人說話的語氣，透着流氓跟無賴，秦靜不明白，唐雪怎麽會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秦靜看着男人，淡淡的說：“你知道嗎？你的左腿邊抱着一個小孩，右腿邊也有一個，他們讓我問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們要打掉？它們很乖的。”

不僅是男人大吃一驚，連唐雪也一副見鬼的模樣看着秦靜：“鏡子，你怎麽會知道？”

秦靜靠在唐雪的耳邊說：“我胡編的，吓吓他。”又走到男人的身旁低聲說了一句：“婁玲告訴我的。”他明顯一顫，滿臉的不可置信，看秦靜的眼睛多了謹慎，害怕和慌張都爬到了臉上。

秦靜繼續低低的說：“你還知道嗎？婁玲她一直在你身邊。”男人聞聲大力的推開秦靜，惱羞成怒的捏緊了拳頭做出要打人的模樣：“你個臭女人，別胡說！”

秦靜後退到床邊上，唐雪有些擔憂和為難的拉着秦靜：“鏡子，不要和他對着來，你會吃虧。”

秦靜看着心虛的男人，回頭沖她一笑：“沒事。”他已經很明顯的進入了慌亂的狀态，這種情況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暫時應該還在深深懷疑自己哪裏出了纰漏，根本無暇思考如何對付秦靜呢。

“抱歉，我趕過來了，你們沒事吧。”段承陽從人群裏擠了過來，直接站到了秦靜和男人的中間。秦靜被護到身後，看着段承陽比男人還要高出半個頭的身高，舉手投足間不僅紳士，還帶着沉穩，莫名給人很靠得住的感覺。兩個人的談吐也完全是兩個極端，讓人不自覺的拿來比較。

外面的人又開始了小聲的議論，不知道是不是段承陽做了什麽交待，醫護人員都來了，卻沒踏入病房半步。男人有些窘迫帶着自行慚愧。瞪了段承陽一眼，壓着爆發的怒火一聲不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