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鬼媳婦 — 第 227 章 代價
第二百二十九章代價
“百合！”不管對方叫她做什麽，她都是他的百合，那個如百合般純潔的女人。泡泡牆在剛剛的飓風中竟然紋絲不動，一絲破損的跡象都沒有。辛平榮恢複原狀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泡泡牆的後面，去看他的妻子。
但是除了辛平榮的聲音在這洞穴裏回響着，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回答他。就在他四處尋找着百合的聲音，餘光處一抹白色的衣角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百合！”辛平榮目赤欲裂，那道身影此時正艱難的躺在了一塊平躺着的黑色巨岩上面，痛苦的蜷成了一團。而下身，已經是鮮血淋漓的一片。
果然，還是早産了。
辛平榮沖上去，一把握住了已經被百合緊握成拳的手，手掌心此時已經滿是被指甲抓出的血痕。看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辛平榮，百合那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姣好臉蛋上雖然滿是痛苦的神色，但是還是擠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
“平榮，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辛平榮一半是心疼，一半是對自己的自責。剛剛他為什麽要在意那些條約！失去了百合的他，跟被困在那裏想比，要痛苦上百倍，上千倍，上萬倍。
他想一把将百合抱起來，但是就在辛平榮的手碰到了百合的身體時，一股巨大的反彈力硬是将他的手彈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有些懵逼，辛平榮擡起頭看着岩石上面的百合，滿是震驚和疑惑。
“……沒用的，平榮，已經開始了。”岩石上面的人兒臉色慘白，是那種接近于死人的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像是生命力在被什麽抽走一樣。
“開始？開始什麽！”開始什麽！為什麽百合會說出這種話來！辛平榮看着眼角竟然開始有些淚花的百合，深藏在體內的力量突然傳來了一股躁動。
辛平榮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有些手足無措。他的手不停的想要去把百合抱起來，但是百合的身體就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牆隔絕起來一樣，他的手明明只差一點就可以碰到，卻總是被無情的彈開。
“平榮，你耐心的聽我說，我的時間不多了。”百合，不，或者說，嫵，此時的眼神竟然有些決絕。她吃力的想要擡起手去觸碰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卻只是徒勞。
“不，別亂說，你不會有事的！”辛平榮近乎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他的眼睛開始有些渾濁，泛起一些紅色。
“平榮，就這樣最後再聽我說完，好嗎？”百合的聲音輕柔，其中蘊含着力量像是一股安靜流淌着的泉水，流過辛平榮十分躁動的心，安撫着像是在炸毛一樣的他。
“……好。”辛平榮目赤欲裂，因為變化已經開始了：從百合的腳底已經慢慢變得透明，但是鞋子還是固定在那裏，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撐着一樣。
他不是不想淡定下來，但是這是在他這幾千年中第一次愛上的女人。如此掏心掏肺，奮不顧身的愛上自己的女人，他怎麽可以眼睜睜看着她消失？但是在女人堅定的眼神中，他最怕看到的，是那種決絕的離別的不舍。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沒有名字，但是那時候我只是沒有告訴你，”百合的嘴角輕輕扯動着，臉色越來越慘白，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的閃着亮光：“其實我很喜歡你給我的名字，我是真的很喜歡。”
“嗯，我知道。”辛平榮此時也已經鎮定了下來，眼前的女人身下已經是一片血泊。他知道這種情況已經立即把她送到醫院去，但是他卻連碰都碰不到她。“百合，告訴我怎麽把這些東西弄開，我們先到醫院去，好不好？”
面對着辛平榮近乎哀求的語氣，百合卻是執拗的搖了搖頭。剛剛辛平榮以為那堵泡泡牆擋住了飓風的攻擊，但是還是有漏網之魚穿過了阻礙，聽話的她沒有意識到危險，并沒有轉身。而那塊尖銳的石頭就直接擊中了她的脊柱處，她也只能倒在這巨石上面，不能動彈。
但是她不可能告訴辛平榮這件事情，這樣的事情對于一直胸有成竹的他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打擊。感受到了腹部傳來的劇痛，她感覺到下身像是被要撕裂，什麽東西就要從中破出一樣。她的嘴巴因為劇痛而顫抖着，硬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辛平榮看到如此反應的百合，更加着急，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百合腹中一直在輕輕蠕動着的東西，那是他們的孩子！孩子就快要出世了！
“平榮，嗯，或者說，洪荒之物——赤蟒，是嗎？”百合的眼睛直直望着眼前的男人，瞳孔中倒映出來的，是一張有着猩紅色眼睛的臉。
辛平榮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陣苦笑的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我是……日本陰陽世家的巫女，嫵。”百合卻是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眼中的那道光芒卻是越來越亮。辛平榮看着那道亮光，心卻是越來越涼。因為他知道，這是人類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的百合，就快要死了。
“百合……”漆黑的洞穴裏，一道白色的倩影躺在一塊冰冷的黑色石頭上，旁邊跪坐着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的聲音像是在顫抖着，在這空曠的空間裏回蕩着。
“我從日本逃過來，是因為那裏的陰謀，因為世代的巫女都掌握着一個及其重要的秘密。而這次，那些人觊觎上了這個秘密背後的力量，想要得到那股力量，就只能從我身上下手。所以我就從日本逃來這裏，然後，就遇到了你。”
百合閉着眼睛，試着不去看辛平榮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裏的倒映出來的，只有一塊黑色的岩石。她全身的力量正在被腹中的孩子吞噬着。
因為，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你難道不好奇麽？為什麽我可以懷孕？”
面對百合這種自問自答的說話方式，辛平榮也只是安靜的看着，只是臉上的悲傷沒有一點變化，似乎對百合的這番話早就已經有所預料。
是啊，人類和洪荒之物怎麽可能會孕育出後代？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天生的生殖隔閡就注定了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辛平榮的嘴角苦澀，因為這個孩子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但是他百分之一百确定，這個孩子，就是他和百合愛的結晶。
“因為，我是巫女，不是普通的人類。因為我身上有着靈力，可以看到鬼，我的身上，已經沾染上了鬼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已經不是在人類的範疇之中。而我，已經更傾向于一個異類的存在，所以，這個孩子才會出現。”
百合的胸口因為喘息而劇烈起伏着，看得出來此時是十分的難受。
“而這個孩子，也不是正常的人類，對嗎？”辛平榮的聲音接着百合的話說了下去，也只有這樣，他們之間才會有後代，這也是他對百合那種天生的親近感，因為這個女人身上也像他一樣，純潔的身體中隐藏着陰暗的一面。
兩個相似的人的孩子，怎麽可能還會是個正常的人類？
“是，所以這個孩子出生，就需要一種媒介，當做是他出生的代價。”百合的手輕撫着隆起的腹部，裏面，是已經開始躁動的孩子。
“代價，就是我的生命。這也是對我的懲罰。”
“不！我不要！我寧願殺死那個孩子！也不願意你變成他出生的祭品！”辛平榮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眼角的濕潤，看向百合腹部的眼睛中已經帶上了些許入骨的恨意。
“平榮……”
“不！我不要你死！”辛平榮的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那層看不到的屏障上，眼睛已經控制不住的變成了猩紅色。他歇斯底裏的咆哮着，帶着無盡的哀怨和絕望。
因為他終于察覺到了，百合身上的生氣正在向那個地方不斷湧去。那個孩子正在侵蝕着母體！
“平榮，這就是我的命，我以前的靈夢就預示了，我會以這種方式死去。”原來每個巫女都會通過做夢來預言以後自己的死相，而百合正是通過了靈夢，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對着這件事情。
“不……都是我的錯……”辛平榮的手被砸得血肉模糊，卻還是執着的想要摧毀那個孩子。盡管那是他們的孩子，但是這是個奪走了他母親生命的怪物！
“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孩子是無辜的。答應我，好好對他，好嗎？好好愛他，當一個好父親，好嗎？”
百合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那雙眼睛裏的亮光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亮無比的孩子哭啼聲。
“百合……”辛平榮的手輕輕撫上了百合的臉，那層看不見的屏障因為百合的離世而消失。百合的臉最終消失，在了他的手上，只剩下一攤看不見的空氣。他有些癡呆的轉身，一個皮膚嫩白的孩子此時正安靜的躺在白色的衣服上，臉上卻挂着兩行淚痕。
“百合，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孩。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她，當一個合格的父親。”辛平榮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此時望向孩子的眼神已不再充滿怨恨，因為他在孩子的臉上，像是看到了心愛的女人的影子。
為了這個孩子，百合寧願死，也要保護她。
剛剛百合在臨死前比的口型，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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