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還珠)棋盤 — 第 27 章 ☆、鳳求凰
弘歷從小太監口中得知瑞親王永琏受了傷,胳膊中了一箭,他派人調查是誰放的冷箭?
調查結果出來了,原來是三貝勒永璋放的冷箭!弘歷心裏頓時冷了下來,竟然有人敢傷害他密定的儲君!
瑞親王永琏于是在養心殿的西暖閣觐見他的皇阿瑪,父子倆見面是特別地親切。弘歷在二阿哥永琏出生後就時常抱着二阿哥,在弘歷眼裏,二阿哥永琏才是最像他的孩子,弘歷幼時失去母親又失去了父愛,他特別能體會到孩子渴望父母之愛的感情,在二阿哥永琏身上,他投入了太多感情。
永琏幼時便崇拜他的父親,皇阿瑪氣宇軒昂,讓他這個小男孩無比仰慕,直到小男孩長成大男孩,永琏娶了原配嫡福晉鈕钴祿氏,他更加獨立也與父親弘歷疏遠了。
弘歷聽聞貼身太監吳書來密報,瑞親王永琏是為了他的嫡福晉烏喇那拉氏擋箭而受傷,他預備斥責瑞親王永琏的疏忽。
永琏胳膊上所受的傷已經痊愈了,他這次觐見皇阿瑪,便一如往常那樣輕松自在。
“永琏,你是為你的福晉受了傷?”,弘歷嚴厲斥責道:“你豈能為一婦人而輕己身?”
永琏辯解道:“烏喇那拉氏是皇阿瑪為我選擇的嫡福晉,我為福晉擋一箭是我做丈夫的責任。”
弘歷聽罷,他輕捋胡須道:“你們也不可過分親熱了,家宴上你們的行為舉止讓許多人看在眼裏,難免說了閑話。”
“兒臣明白了。”,永琏規規矩矩地說道:“我盡量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超出禮儀的事情。”
弘歷忽然能夠體諒兒子的愛意,他有感而發:“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愛過一個人,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我給她擡滿洲鑲黃旗,并且封她做貴妃。”
永琏最不愛聽這件事情,慧賢皇貴妃獲谥代表着他皇額娘的遺憾,今天皇阿瑪往事重提只能引起的是他的反感!
弘歷已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用優美的語言說道:“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和你是同樣願意為她奉獻一切,我不管世俗中的人是怎麽看待我和她,我和她在曲水流觞之中暢飲,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她的仙逝,斯人遠去,紅顏薄命。你的嫡福晉烏喇那拉氏是我指給你的,你能和她成就一段纏綿悱恻的傳奇,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永琏隐隐約約有些感動了,他雖然懷着恨意聽下去,但是他産生了強烈的共鳴,等走出養心殿的西暖閣,永琏對于皇阿瑪妻妾不分懷有恨意,可是他又贊賞皇阿瑪對于慧賢皇貴妃的情誼,他對待嫡福晉烏喇那拉氏也是滿腔熱忱,父子倆都是性情中人。
南三所的一處磚瓦四合院,桂花樹下桂花飄。
諾敏懷着五個月的身孕,她坐在靠背紫檀木椅上,欣賞着香飄萬裏的桂花,她的腹部微微凸起,肚子裏懷着一個孩子。側福晉富察氏所生的綿愃,庶福晉李佳氏所生的綿悅,庶福晉鈕钴祿氏所生的綿惕,這三個十二貝勒的兒子都是其餘福晉所生的幼童。諾敏懷的是第一胎,當初她懷孕的好消息傳到南三所,永璂眉眼含笑地說道:“皇額娘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三年之喪未過,十二福晉博爾濟錦氏卻懷孕了,十二阿哥永璂歡喜妻子懷有身孕,他并未顧及宮中上下人等的議論,他就是高興妻子懷孕了,他囑咐撷芳殿裏的侍女們要注意膳食的美味可口,以便讓福晉能夠吃下珍馐美馔。
然而,掃灑太監小蚊子卻在十二阿哥面前進讒言。
小蚊子為他抱屈道:“貝勒爺,你想一想,在這些皇子阿哥中,除了二阿哥、七阿哥就屬貝勒爺最貴重,貝勒爺卻娶着博爾濟錦氏,她的阿瑪則是一個正四品小官。在諸位皇子福晉中,貝勒爺的福晉身份并不貴重,奴才拙見,咱們這位女主人并不匹配男主人。”
永璂聞言頓時冒火,彷佛全身都被火燃燒起來了,他劈頭蓋臉地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以為你小時候救過我一命,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诋毀我的福晉!”
小蚊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富察側福晉和那拉側福晉都比她出身好,小蚊子是為貝勒爺抱屈!小蚊子的一片忠心可鑒!再也沒有人比小蚊子更忠心于您了!”
“你安的是什麽心思!難道我不知道?”,永璂揭穿他的把戲,說:“你以為我有斷袖之癖嗎?你給我滾遠點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小蚊子詛喪地說道:“奴才是真心實意為主子好,從很小的時候,奴才就愛慕着十二爺,希望十二爺不要抛棄奴才,奴才心裏只有十二爺一個人,沒有十二爺奴才就活不下去。”
“你果然是這個心思。”,永璂背對着掃灑太監,他冷漠地說道:“小林子,你把他攆出去。”
“嗻。”,小林子答了一句,便從後門進來,帶着兩個小太監把小蚊子強力攆出去。
永璂在貝殼鑲嵌珊瑚屏風面前觀摩着“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的景致,他能夠欣賞貝殼與珊瑚互相映襯的美麗,就像他所遇見的許多漂亮女子,總能夠讓他陶醉。貝殼鑲嵌珊瑚屏風上方生着羊脂玉,他的目光停留在羊脂玉雕镂而成的白牡丹,羊脂玉散發着潔白細膩的光澤,那朵白牡丹象征着他的嫡福晉博爾濟錦氏,他是見過許多漂亮的女子,但是能夠被他稱為美人的只有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他最滿意的情人。
小蚊子向他表達了短袖之情,只能夠讓他心裏升騰起了惡寒之意,他從未往那一方面想,雖然小蚊子幼時救過他一面,但是他也救過人,他不期望別人也能夠回報他的情誼,況且他只對于女人有興趣,看來要叫小林子把小蚊子挨幾鞭子。
永璂正在冥思苦想之時,他的嫡福晉博爾濟錦氏袅袅婷婷地進來,夫妻二人相看執手。
諾敏籲了一口氣,說:“那個灑掃太監終于被攆出去了,有他在,我寝食難安,他用惡毒的語言來形容我,真是膽大妄為。”
“他是忌恨你,忌恨你能夠來到我身邊。”,永璂手摸着貝殼鑲嵌珊瑚屏風,說:“他仗着幼時救過我一命,他就一直在我耳邊說你的壞話。是的,你是正四品都察院六科掌印給事中哈森的女兒,但是在諸位福晉中我最愛你,你情我願,旁人憑什麽來做幹涉?”
“我和你有緣相聚,我最恨小人在你背後挑唆我們夫妻關系。”,諾敏憤恨地說道:“我想貝勒爺你不僅要把他攆出去,還要讓他滾出去,這就是他目中無人的下場。”
“就依你所言。”,永璂一只手碰觸到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牡丹花,說:“福晉就像這朵白茸那樣惹人愛憐。”
諾敏立刻害羞地說道:“貝勒爺過贊了。”
“曾經有一首詩這樣贊頌牡丹,‘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牡丹能夠撫慰人心。”,永璂注視着她深情地說道:“你是我的嫡福晉,你陪伴我度過許多時日,無論是歡樂還是痛苦的,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麽可以留戀的,我不允許別人欺侮你。”
諾敏眼眸子裏盡泛着淚光,她依靠在夫君懷裏,動情地說道:“如果沒有貝勒爺,我也不會是皇子福晉。”
永璂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唯恐傷害到懷孕的她,他興奮地說道:“你的義兄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想必會慶賀他的小外甥要出世了。”
諾敏怪嗔道:“我有親兄長岱欽,你忘了啦?”
永璂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你額娘過幾個月會來看你,到時候你就可以打探你兄長岱欽,你兄長現在任職內閣侍讀學士,再過幾年他就可以成為大官了。”
諾敏聽着這句充滿體貼人意的話語,她心裏升騰起一股暖流,她溫言軟語地說道:“我好久沒有見過額娘了,我阿瑪也不能入宮來見我。”
“你也別太難過了。”,永璂能夠體會到她思念親人的痛苦,他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說道:“我和你都是失去了親人,我能夠理解你的思念之情。”
諾敏擡起頭楞怔地與他直視,她的夫君失去了皇額娘,雖然還有皇阿瑪在,但是皇阿瑪更加疼愛二阿哥永琏,她的夫君更多是在她面前袒露對皇阿瑪的憤懑。她是家中的愛女,從小額娘和阿瑪都是對她呵護備至,入宮之後,她目睹了天家父子的無情甚至是明争暗鬥,她也是心裏生起了寒意,年幼的她也不得不應付天家的争鬥,一入宮門深似海,花飛花落有誰憐?
“皇阿瑪讓你進宮做我的嫡福晉也是苦了你。”,永璂愛憐地說道:“妯娌之間我怕她們對你多有刁難之處。”
“沒有呢。”,諾敏嘟哝着嘴說道:“她們對我非常和顏悅色。”
永璂對她說起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的十三弟最近看上了你的小表妹孟和。”
諾敏揚着頭問道:“十三弟為什麽看上我的表妹?”
永璂拉着兩張硬木圈椅牽着妻子一起坐下來,說:“十三弟溜出宮去,他就遇上你的表妹,你的表妹長得與你有幾分形似。”
諾敏坐在硬木圈椅上,她臉上泛起了紅暈,她得意地說道:“我這個表妹的額娘與我額娘是親姐妹,額娘與安布都姓佟佳氏,是孝懿仁皇後一族的佟佳氏,既然是親姐妹,那麽表妹肖似我也是毫不奇怪的。”
永璂歡天喜地地說道:“我聽十三弟的描述,福晉這位小表妹不僅肖似你還神似你哩。”
諾敏眉眼含笑地說道:“自從我入宮就沒有見到我這位小表妹,要是十三弟娶她為嫡福晉,我就可以與我的小表妹相聚了,我們表姐妹兩個就是妯娌了。”
永璂琥珀色的眼珠子裏含着星光,他笑着說道:“十三弟曾經向我說過,他會娶你的表妹為妻。”
諾敏撫摸着半球似的肚子,她溫靜地說道:“這要看皇阿瑪願不願意指婚了。”
永璂欣賞妻子儀靜體閑的神情,他說了一句:“十三弟和你的表妹定會終成眷屬。”
“當真?”,諾敏半偏着頭,兩把頭上插戴的紫玉流蘇垂到肩上:“十三弟有此想法,我可要為他們牽橋搭線。”
這一年的冬天,永璂的第一個女兒出世了,他的嫡福晉博爾濟錦氏為他生育了一個嫡女,他為這個女兒取名為“珠蘭”。
作者有話要說: (董賢)常與上卧起。嘗晝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其恩愛至此。
——《漢書·董賢傳》
斷袖之癖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