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鎮 — 第 22 章 章節
難受。
她是不是快死了？
“孟檬！孟檬！”
那是誰攔住了她的去路，是誰在叫她，她恍惚着定神去看抓着她的肩膀搖晃的人。
心髒還在“砰砰砰”快速地跳動着，但是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她難以置信地大大地睜着眼睛：“剛才，路、路在追我？”
她看他張着嘴不知道在說什麽，她看着他的眉頭皺着似乎在擔心什麽，她看他的瞳孔裏竟然有她的倒影，慢慢慢慢就安靜了下來。
她突然虛弱地笑了：“你、你別皺眉，我沒事。”
“你在發什麽病？”喬遇正想責問她為什麽突然往馬路的中間跑去，就感覺懷中人的身子一軟，就往下倒去。
“救救我。”她閉上眼睛。
他忙一把抱住她。
扶她上車，手心有濕漉漉的感覺，借着燈光一看，竟然是血跡。皺了眉頭，他對自己說是怕她弄髒自己的車，所以又打開車門，到後備箱裏翻找起急救箱來。
這時，突然有人大喘着氣，從車子邊上跑過去。
“你幹嘛跟着我，你有病嗎……”男人搖着頭，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邊上有人，只顧着自己踉踉跄跄往前走，一瘸一拐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
路邊的燈突然閃了閃，喬遇擡頭看了眼燈，又瞥了他一眼，并沒有看清他是誰，也沒有多在意。
找到藥箱重新回到車上，小心為她消過毒，再用棉紗布包紮好。
全程她只是有些疼地皺皺眉頭，并沒有醒來。
喬遇将剩下的東西收進箱子裏，随手扔在後頭的椅子上，然後挨過去，為她系好安全帶。似乎意識到有人靠近，她有些抵觸地将腦袋往邊上轉去。
她今天穿的圓領衫領子不高，露出了裏面的衣帶和一點點淺色的疤痕。
他盯着那疤痕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沒多遠的地方，似乎發生了什麽交通事故，有警車的燈閃爍，他看見司機焦急地和警察解釋着：“……我是正常行駛，他就這樣突然沖出來……”
時佑瞥了眼急救人員推着的擔架，露在外面的是一雙臃腫肥胖的男人的腳，腳上的鞋還掉了一只。
看起來沒臉上還算有幾兩肉，但抱起來還真沒幾兩肉。喬遇将孟檬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這才松口氣，在一側倒下休息。
他側過臉，看她皺着眉頭極度不安的表情，心裏納悶：每次都很難受的樣子，她到底夢見什麽了？
那天在扶桑尾，他看她躲着時佑伸過來的甜筒笑得很開心，他覺得還是那樣的表情比較适合她。伸過想碰她臉的手在剛觸到她臉頰的時候停下。
他挺身坐起來：與我何幹？
收拾了衣服，他轉身往浴室走去。
喬遇穿着浴衣擦着頭發剛出來，就聽見“嘤嘤”的哭聲，他快幾步走到床邊，果然就看見她在哭。眼睛沒有睜開，眼角卻有眼淚不斷地流下來。
“孟檬？”他坐在床邊。
她哽咽着在說話：“我流了很多的血，是不是快死了？”
“不會的，我給你包紮好了。”
“包紮好了，在哪裏？”她安分地動着身子。
喬遇幫她掀開被子，讓她去摸手上的紗布：“這裏。”
她哽咽的聲音慢慢平靜下來 ：“包、包紮好了。”
“對，所以別哭了。”也許她說話的語調像個孩子一樣，喬遇發現自己竟然在哄她。
安靜了一會兒，她突然自己坐了起來，挨着喬遇下了床，赤着腳往外走去。
喬遇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的眼睛一直是閉着的，她好像……在夢游？
他不動聲色地跟在她身後，想看看她要幹嘛。
孟檬的臉上淚痕猶在，但是已經沒有在哭了，她腳步平穩地往前走，然後……“咚”撞到了牆上，她退後幾步又往前走，繼續撞着牆。
從背後一把環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再次磕在牆上的額頭，喬遇有些無奈地貼在她耳朵邊問她：“你想幹嘛？”
“冰箱，流太多血了，我要補補。”
喬遇第一次見識到，夢游的人原來真能正常對話。
“冰箱不在這邊，我帶你去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向着邊上伸出一只手。
喬遇愣了一下，松開她的腰，牽起她的手。
她的手軟軟小小的，有些冰涼。
打開房間門，配合着她的腳步來到廚房，為她打開冰箱門：“你要吃什麽？”
“補血的。”
喬遇有些哭笑不得，這正常人房間哪來什麽補血的東西，他拿過一瓶水給她：“水可不可以？”
“可以。”孟檬接過水，但半天打不開。
喬遇只好幫她擰開，然後就看她“咕咚咕咚”真就把水往嘴裏灌。
第二十八話夢游
喬遇看她似乎是想把一整瓶水都灌下去，怕她小小的胃受不了，忙制止地想要去奪她手裏的瓶子：“夠了，你只是擦破了點皮，沒有流那麽多血。”
卻不想她的力氣特別大，孩子氣的就是哭鬧着不肯給：“這是我的。”
沒有辦法，喬遇只得由着她将一瓶水給喝了個幹淨。但沒一會，她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怎麽樣？”他嘆口氣，有些無奈地在她邊上蹲下。
她皺着眉頭：“這裏疼。”
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牽過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按。
她腹部的觸感異常的柔軟，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涼意，他有些不自在地縮回手。
“讓你喝那麽多涼水。”喬遇突然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像她爸，這個想法讓他很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再怎麽辦？”再出口，還是教導語氣。
“揉一揉。”孟檬執拗地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她覺得他的手暖暖的，放在肚子上的時候很舒服。
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也是軟軟涼涼，像是輕輕一掐就能把骨頭掐碎似的。她的腦袋就湊在他面前，鼻尖傳來一些不知是洗發水還是什麽的清清淡淡的奶香味……
身上突然傳來的異樣感覺讓他一動不敢動，腦子裏有些不好的念頭需要克制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想到了什麽，孟檬突然松開他的手，站了起來，茫然地轉着腦袋：“剪刀去哪了？”
？？
“你想做什麽？”喬遇瞥了眼廚房的刀具，默默移步擋在她面前。
“我要把刺拔掉。”
“你哪裏紮了刺？”
“背上啊。”她轉身把背給他看：“我要把刺都拔掉。”她伸手去夠背後，但夠不着，只能不斷地去捏後頸露出來的皮膚，不一會兒就紅了一片。
“你背上沒有刺。”
“有的。”她不管不顧地揪着，喬遇只得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孟檬又哭鬧了起來：“刺會傷人的，要拔掉才行。”
她不依不撓的樣子，像個任性極了的小孩，真的和平時的她一點都不一樣。
桎梏着她的手将她環在懷中，審視地看着她的眼睛，喬遇安慰性地摸着她的頭發，面上的表情卻有些古怪：“那我幫你拔好不好？”
懷裏的人安靜了下來，頓了一頓，順從地點點頭。
喬遇一把抱起她，她溫順地環過他的脖子，眼神直直看着前邊，面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喬遇打量了她一會，慢慢向着房間的方向走去。
走進房間關上房門。他将她放在床邊上，讓她坐下，輕輕順着她額角的鬓發，頗有意味地看着她說話：“刺不在你身上。”
“有的，我看見了。”說話的聲音隐隐又帶着哭腔。
“是在衣服上。”喬遇接到。
孟檬疑惑：“衣服上？”
“對。”喬遇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用剪刀，你脫掉就可以了。”
“脫掉？”孟檬猶豫。
“對啊。”他注視着她直視前方的眼睛，不知想從裏面看出什麽來。
“好啊。”不多會，她開口道，随即就伸手就脫掉了外面的白色短袖。
喬遇的表情略有些意外。
孟檬轉頭一看，說話的聲音裏又帶着哭腔：“還有的！”
她外頭套着一件貼身的白色蕾絲吊帶，姣好的身材勾勒無疑，看得他喉嚨一緊，突然就翻身将她撲倒在床上。
“夠了。”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不想再和她玩了：“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她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照片。”他壓着她的雙手，冷冷盯着她的臉：“為什麽要寄給我那張照片，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或者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本來只是想試一試，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夢游，還是故意在耍人。但現在的情形好像有些收不住了。
“如果是為錢的話，你大可不必再如此。”他摘掉眼鏡放在一旁，喑啞着聲音，眼神流連在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