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寒冬 — 第 31 章 道歉
第31章 道歉
包間內坐着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禾仁的總經理王榮, 另外還有幾個穿西裝的人謝款冬不認識,但隐隐有些眼熟。
王榮見到嚴聽寒一來就立馬快步迎上來,
他伸出雙手, 态度有些畢恭畢敬, 語氣谄媚, “嚴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嚴聽寒沒接他的手,反而騰出一只手摟住了謝款冬的肩, 語氣淡淡, “介紹一下, 百年中醫館仁濟堂的館長,謝氏中醫第六代傳承人, 也是我的妻子, 謝款冬。”
謝款冬側頭,正好與嚴聽寒的視線對上, 她眨了眨眼。
什麽意思?
嚴聽寒也學着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說了一句。
看好戲。
謝款冬便放下了心,安靜地站在旁邊不說話。
一聽見這話, 王榮的冷汗都快要下來了, 他說嚴聽寒怎麽會無緣無故答應自己的邀約, 明明之前邀請過那麽多次都沒叫出來, 難怪……
這女的怎麽會跟嚴家有關系!姚瑜也沒說過啊,而他那天竟然還不知死活的招惹了她。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冷汗不停的往下流,嘴唇都在顫抖。
嚴聽寒一個人在圈內可能不算什麽, 但他爹是什麽身份?
連續十年的江城首富,新程房地産的老總, 新程可是國內房地産行業的龍頭企業,想搞死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他再也不敢如此嚣張,放低了聲音,姿态也放的很低,
“謝……謝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謝小姐與嚴總是這樣的關系。”
“那天跟謝小姐的合作弄的有些不愉快,都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他語氣讪讪,雖然是在道歉,卻又讓人覺得他是被迫的。
這話聽的謝款冬直皺眉,什麽意思?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所以就可以随意欺辱?
那如果被他這樣對待的人不是她,沒有這樣的身份,豈不是平白被欺負了?
嚴聽寒權當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給謝款冬拉開了椅子,坐下。
謝款冬也很配合的和另外幾個業內大佬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幾個人她看着都挺眼熟,應該是在新聞或者報紙上見過。
“這樣吧,一會我自罰三杯,對謝小姐以示歉意,”
包間裏還是一片靜默。
另外幾個人見狀哪裏還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小嚴總來給她媳婦撐腰呢。
他們都是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油條,都很有默契,彼此對視一眼,只笑笑不說話。
嚴聽寒正在給謝款冬倒茶,姿态閑适,茶水緩緩流下,帶起一股熱氣,說出的話卻很冰冷,“王總,你要是不知道如何道歉可以去學學再來。”
言下之意,你道歉沒有誠意,不行。
王榮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勉強維持住笑容,他當即狠下了心,賠笑道,
“那天的合作我們也可以繼續談嘛,這個項目我是很感興趣的,謝小姐的條件我們都可以再談,有什麽要求都好說。”
謝款冬的眉心跳了跳,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終于忍不住側頭,語氣冷淡,“合作就不必了,我不想與道德敗壞的人合作。”
“還有,你應該道歉的,不止是我,還有那些被你以工作之名,職場性騷擾過的衆多女性。”她輕蹙着眉頭,一字一句。
嚴聽寒握着茶杯,歪着頭,用漫不經心地語氣,附和道,“聽到了嗎,王總,你該回去好好學學思想品德。”
王榮此刻真的是後悔萬分,他憋紅了臉,即使面子裏子都沒了,卻也不敢反駁,“是是是,嚴總教訓的是。”
嚴聽寒懶得再看他,擺了擺手,興致缺缺地,“那還不趕緊滾。”
門外立馬有兩個黑衣保镖進來把王榮架了出去。
他一走,謝款冬覺得包間內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她呼了口氣。
“聽寒,你今天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那哈哈,”
“他自作自受,早該知道會有今天。”
嚴聽寒被取笑也不生氣,邊回答邊用公筷給謝款冬夾了一塊清蒸鲈魚,挑好了刺放到她的碗裏。
桌上另外幾個人看見他的小動作對視一眼,搖頭笑了笑。
這幾個人,嚴聽寒挨個給謝款冬介紹了一遍,他們都是圈內的人,也都與他家相熟。
今天嚴聽寒帶着她見他們也算是在圈內半公開了兩人的婚姻,還有一層意思,這些人手上掌握着這個圈裏不少的好資源,人脈。
他今天大張旗鼓的帶着謝款冬過來,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她的身份,無疑是表明她背後有嚴家為她撐腰,造勢。
謝款冬自然也想到了這層,回家的車上,她咬了咬唇,
“你那天說我要感謝你就陪你參加個飯局,可是這個飯局,我也沒做什麽……”
反而是他一直在維護她,為她出氣,為她撐腰。
她輕聲嘟囔一句,“你這也太虧了吧。”
嚴聽寒沒聽清她的最後一句,“什麽?”
“沒什麽,”
嚴聽寒在開車的間隙輕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下次再有這種事可以直接告訴我,”
指的是王榮對她言語騷擾的事。
謝款冬其實沒有很在意這個,确實有一點生氣,但更生氣的是她的努力成果沒有被認真對待。
她擡頭,眼神有些懵懂,“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對我這麽好。”
嚴聽寒眉梢微挑,覺得她在明知故問,“我們不是夫妻關系?”
謝款冬張了張嘴,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們是夫妻關系沒錯,可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他有必要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嗎?
還有她醉酒那夜,他的悉心照顧,再往前細數,他的維護,他做的飯,煮的姜湯,挑走的魚刺。
這些,可不在合約內,她揪了揪包上的流蘇,垂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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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謝款冬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國藥集團的合作邀請,他們對于仁濟堂的這次轉型合作很感興趣,約她下午面談。
謝款冬挂了電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情不自禁站起身,在辦公室走了兩圈,直到陳賀拉住了她,“唉唉唉?你咋了這是?”
謝款冬用力掐了一把自己,這才有了些實感,那可是國藥集團!是央企!屬于國家直接管理的控股企業,是國內最大的藥品和資料産品經銷商,并擁有國內最大的藥品分銷網絡。
雖然不知道是誰把她的合作意向告訴國藥的人的,而且也還沒有敲定合作,只是面談一下,不過還是擋不住謝款冬覺得激動。
如果真的能與國藥集團展開合作,那她……或許真的能改變如今的現狀。
想到這,她立馬回到座椅上,準備再完善一下自己準備的材料,還有合作企劃書她也要重新寫。
還好離約定的談合作的時間還有三天,謝款冬看了眼手表,時間不多了,她得加班加點的趕緊弄完。
低頭一忙就是幾個小時,晚十點,謝款冬的脖子終于受不了了,開始罷工叫停,她慢慢的擡起頭,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卻還是又酸又痛的,甚至不能直起來。
謝款冬只能彎着脖子去樓下診室找了個膏藥,她坐在診療室的床上,撥開頭發,給自己貼上,膏藥冰冰涼涼的,她一貼上就舒服的嘶了一聲。
扔了包裝紙,她嘆了口氣,半躺在辦公椅上緩了會,等膏藥效發作後,她終于直起了脖子,拿起包簡單收拾了一下,邊走邊想着,等合作敲定了,得在館裏找個人好好的給她按一按。
仁濟堂的人早就走光了,只有她辦公室的燈還亮着,她檢查了一下其他房間,确認無誤後才關了辦公室的燈,然後下樓,看了眼手表,謝款冬這才發現已經快十點半了。
謝款冬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打算一會回去路上去便利店買個面包吃。
到了大門口,她環顧了一圈,雖然是商圈,但是周圍商鋪都已經關的差不多了,還在亮着燈的寥寥無幾。
秋天夜晚的風涼的刺骨,謝款冬裹緊了外套,吸了吸鼻子,她今天沒開車來,打算站在路邊打個車回去,她站在路燈下,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
小石子向前滾去,謝款冬的視線也随着它向前移動,滾着滾着卻陡然停住,謝款冬的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的馬丁靴。
謝款冬猛地頓住,慢吞吞的擡起頭,視線也随之往上移,男人穿着黑色的沖鋒衣,一手插兜,站姿也懶懶散散的。
他的拉鏈沒拉,随性的敞開來,冷風嗖嗖的吹,他卻像是一點不怕冷。
嚴聽寒的側臉在冷白的暗光下顯得有些冷,明明站在路燈下,謝款冬卻只能看見他眉目冷淡的側臉,另外半張臉在陰影裏,黑色碎發散落在額前,看不清神情。
他生氣了嗎?
半晌,謝款冬移開了眼,明知故問,“你怎麽來了,”
她的聲音帶了點鼻音,不知是不是站在這凍的。
嚴聽寒掀了掀眼皮,薄唇微抿,意有所指,“有些人加班到半夜不回家,我來逮她回家。”
他的語氣涼涼,還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氣。
謝款冬吸了吸鼻子,莞爾,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在不自覺的撒嬌,
“對不起啊,我今天一忙起來,就忘了告訴你我加班了。”
嚴聽寒冷哼一聲,沒吭聲。
謝款冬眼珠子轉了轉,擡頭一望,不知看到了什麽,眼睛忽的一亮,“我請你吃烤紅薯吧,”
沒等嚴聽寒回話,她就噔噔噔朝着路對面的方向跑了過去,原來是路邊有個沒收攤的烤紅薯攤,只不過攤主是個老人家,沒有燈,所以謝款冬一開始沒發現。
等嚴聽寒走到攤旁邊,謝款冬已經付過錢買好了烤紅薯,見嚴聽寒過來,她舉着還冒着熱氣的紅薯,眼睛亮亮的,“就剩最後一個了,我們倆分吧。”
她問老人家又要了一個袋子,然後一掰兩半分了一半遞給嚴聽寒,“喏,”
嚴聽寒眉梢微揚,接過,在謝款冬期待的眼神下,慢條斯理的嘗了一口,
謝款冬:“怎麽樣?甜嗎?”
嚴聽寒:“嗯。”
謝款冬也咬了一口,甜的她眯了眯眼睛,她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不生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