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前世記憶時人在酒廠該如何保命 — 第 24 章 死亡如風
在小野玲的別墅裏,每天最早起來的絕不是她這個正式的主人,通常都是負責做飯的綠川,之後才是安室透和赤井秀一。
安室透會借着其他兩人醒來之前短暫的時間去和綠川私下交流情報,過去是這樣的,但是在被莫斯卡托警告過後,他開始有點疑神疑鬼,哪怕他再三确認過廚房沒有竊聽器,他也忍不住會想,莫斯卡托的卧室在三樓,廚房在一樓,她真的會隔着兩層樓聽到封閉房間裏兩人的談話聲嗎?
當安室透把這個疑問說給綠川的時候,他并沒有抱什麽期待能得到答案,說到底這句話可以理解成真的也可以理解成一種恐吓,畢竟沒有人知道莫斯卡托的“超聽覺”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在此之前,他們都沒聽說過會有人能夠只憑別人說的話就直接判斷真假。
綠川卻臉色沉重地說:“昨天晚上,莫斯卡托來找過我,讓我早上把沒用完的食材直接扔了,不要重新整理好放回冰箱,因為撕拉保鮮膜的聲音非常嘈雜。”
安室透目瞪口呆地看向櫥櫃上的保鮮膜。
這種東西,這種撕開也不會有什麽聲音的東西,竟然會有人隔着兩層樓和不知道多少扇門也嫌吵嗎?
“莫斯卡托過的到底是什麽生活?”
他下意識地撕開一點保鮮膜,還是湊到耳邊撕的,就算這樣,也只能聽到非常輕微沉悶的聲音,離“嘈雜”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距離。
綠川沉着臉說:“透,你想想看,她能聽到幾十米外的心跳聲。就算只隔着一米的距離,你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跳聲嗎?”
安室透沉默了。
他不能。
再退一步,就算他貼到最近的距離聽到別人的心跳聲,他也不可能分得出每個人的心跳聲有什麽不同。
他這幾天不斷回想着莫斯卡托和他的談話,把當時的每一句話都翻來覆去想了很多遍,包括對方說話時的語氣、節奏、表情和動作,恨不得把每個細節拆碎,拆出莫斯卡托的弱點來。
他忍不住重複了對方的話:“我沒法跟你解釋,就像你現在也無法向我展示顏色的微弱區別一樣,我們看到的、聽到的并非同一個世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們太關注莫斯卡托的能力,反而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
綠川疑惑地看過去。
安室透雙眼發亮地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莫斯卡托的眼睛看不見,只能依靠聽覺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人的眼睛會同時捕捉海量的信息,但大腦會忽略其中的絕大部分,我們只會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關注的事物上。可是,莫斯卡托辦不到,她的‘超聽覺’迫使她被動接受所有的聲音訊息,無論大小、無論是否重要,她不能忽略其中任何一點聲音,越是耳語,她越是要主動去進行分辨,因為這是她唯一的生存方式,所以她的聽覺才會如此敏銳,敏銳到自身也難以承受的地步——”
綠川趕快捂住安室透的嘴巴,用眼神示意。
你瘋了,在這裏大聲說話。
安室透搖頭,掙開朋友的手之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其實她只會特別注意微弱的聲音,用正常的音量去說話,她反而可能忽視,特別巨大的聲音更是要刻意忽略,否則聽覺很快就會受損。”
綠川對這種沒有根據的推測不敢發言,只是默默地繼續做早餐。
“去澆花吧。”
安室透因自己的新發現精神抖擻地出去了。
早餐的時候,小野玲準時出現,赤井秀一沉默地為她布置了餐具。
小野玲揉着眉心問:“綠川,早上誰在撕保鮮膜?我不是說過多餘的食材直接扔了嗎?”
綠川不知道要不要出賣朋友,安室透就主動站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綠川說了之後我就停手了。”
“行吧。有任務派給你們,”小野玲慢吞吞地喝了半杯牛奶,感覺頭疼緩解了,這才說,“淩晨通知的,清除叛徒,證據确鑿,所以不需要再确認,過會兒我把情報轉給你們。你們兩個還沒做過這類任務,去試試吧,如果做不來,之後就別去行動組,特別是別跟着琴酒,他那邊最多的就是這類任務。”
琴酒啊,殺起叛徒和卧底,可是殺遍六大洲,如果BOSS說有企鵝背叛了組織,可能這人還能殺上南極洲,她曾經因此深受其苦,被迫輾轉六大洲,卻一直奔波在路上,不是在交通工具裏,就是在酒店,明明說起來也算“全球旅行”,卻連那座城市地面鋪的什麽磚都不知道。
綠川的檔案裏顯示定位是“狙擊手”,歸屬于行動組,而安室透則是“情報人員”,如果沒有特殊理由,一般不需要親自去做清除工作。
這句話其實就是對綠川說的。
小野玲之前就已經感覺到綠川的情緒太柔軟了,在組織內很難生存。
安室透和綠川當然只能回答“收到”。
小野玲接着說:“本來這個任務應該半夜就通知你們,但我實在太困了,現在你們大概得多花時間去找他的下落了。正好安室君是情報人員,展現一下自己的情報搜集和分析能力吧。如果任務失敗,你們兩個就都不用回來了,琴酒會去找你們的。”
安室透和綠川對上司拖延發任務時間的舉動十分無語,又不能說什麽,好在這是清除叛徒而不是抓卧底,不然兩人真要良心不安了,害怕自己把本來能跑掉的卧底抓了回來。
“吃完就走吧。”
小野玲說完就埋頭吃飯,感覺到另外兩人明顯加快進食速度,不到兩分鐘就告辭,她聽着關門聲,對赤井秀一笑了起來。
“你說他們如果發現自己要追殺的是一個外圍成員,而且是因為販D被組織警告才決定叛逃的人,會不會覺得松了一口氣?”
赤井秀一問:“真的是淩晨的消息嗎?”
小野玲點頭。
“當然,不然這麽簡單的任務怎麽可能被剩下來。也就是外圍成員無所謂,任務被我截下來就沒人管了,如果是代號成員叛逃,全部代號成員都會收到消息的,那時候就很難截斷消息,最多只能拖一拖,畢竟組織發布任務是金字塔式的,任務從上面往下分派,越是靠近上層,消息就越快。唯一麻煩的是哪怕是情報組內部情報也不互通,我只能看到自己這邊的情報,朗姆那邊有兩條線一直按死了不讓其他人看,他讓我用其他代號成員的情報做交換,想得真美。”
赤井秀一敏銳地發現了問題,頗為不可思議地問:“難道組織內的代號成員不是彼此認識嗎?為什麽這也可以作為交換的情報?”
小野玲笑了笑,回答:“你可能知道代號,但未必會見到本人。你仔細想想,組織內有幾個人見過‘雪莉’?這就是組織的常态,在互相通名之前,可能根本不認識。知道所有代號成員身份的,除了BOSS,大概就是我了吧?但是,我只知道‘代號’,不知道每個人的真名,而且,也不可能指着相片進行辨認,我的辨認方法對其他人沒有意義,也不能作為證據。”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
“BOSS很信任你。”
“信任?”
小野玲突然把椅子往後推,拎起長裙的裙擺,露出了小腿上扣着的黑色金屬腳環。
“猜猜看,這是什麽?”
赤井秀一蹲下來查看,越看臉色越差。
“……你一直戴着這種東西?”
“不然呢?你是BOSS,你能放心嗎?”小野玲知道對方不是真酒之後破罐子破摔,“有定位和遙控設置,如果嘗試拆除,它就會直接炸。這還是太宰發現的呢,之前我以為只是單純的定位裝置而已。”
她若無其事地放下裙擺,繼續吃飯。
“吃飯。吃完今天幫我訓練,關于我的聽覺,我有個想法。”
赤井秀一低聲應着,想到之前宮野志保說過的關于莫斯卡托眼睛的話題,對組織的厭惡程度更上一層。
作者有話要說:
酒廠怎麽可能全心全意信任一個大活人呢,玲又不是真的機器,知道的太多了,組織當然要确保随時可以滅口,玲現階段的想法就是“怎麽活、怎麽跑路才能不死”,如果發現跑不掉接下來可能就會變成“我死你也得死”的心态爆炸階段,說不定到時候就會變成“藝術就是爆炸”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