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俗 — 第 28 章 ☆、⑨ 人去心空

舞廳內,一身着低胸黑色緊身裙的漂亮女人正端着酒杯朝口中灌酒,此時的她已經顯出醉态,一邊喝酒一邊眼神火熱地盯着她身旁的的男人賴峰。

音樂聲、喧鬧聲使得周圍很吵,賴峰不得不捂住耳朵用近乎吼的聲音去講電話。女人不滿意賴峰将她丢到一旁,放下酒杯,整個人攀附到賴峰的身體上,雙手在他身上四處亂摸:“峰,來嘛,人家好想你……”

正在講電話的賴峰一邊拍掉女人的不老實的爪子,一邊冷冷地說道:“別這樣,你喝醉了……”然後回頭繼續講電話,“啊,覃清,就這樣,我先……”但是對方沒等他說完,就先一步挂掉了電話。

随着電話那端傳來的“嘟嘟”的忙音,賴峰的心裏突然感到不安起來,覃清不會是聽出了女人的聲音,所以生氣了吧?糟糕!

是了,他今天是打破了與覃清的約定,和那個女人見面了。原本他是在公司加班的,但是後來突然接到了舞廳保安打來的電話,原來那個女人在舞廳內喝醉了鬧事,所以與她和他相熟的保安就直接聯系了他。

女人再次鬧着偎進賴峰的懷裏,賴峰再次推開她,眼神中是冷漠的疏離,他轉過頭對調酒師道:“我要回去了,你安排一輛出租車送她回去吧,這是打車的錢!”說完就準備離開吧臺,可是女人卻死死巴着他不放。

“不……不行,你不能……離開,你要……留……下來……陪我……”女人雖然因酒醉而說話結結巴巴,但語氣卻甚是霸道地喊着。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打擾你的家庭生活,而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再見!”賴峰耐着性子說完,轉身離開。

“峰,峰,你……你不要丢下我……嗚嗚……我不能沒有你啊,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去離婚,真的……”女人的酒立刻就醒了,一邊哭一邊急急地跟着賴峰出了舞廳。

賴峰的嘴角勾出一抹諷刺,以前的他若是聽到女人這麽說,肯定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他心裏只會覺得諷刺和可笑,他甚至會想自己以前究竟是撞了什麽邪?居然會為了那女人的事情而覺得人生有的只是痛苦和無奈,簡直無望透頂,而他根本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啊,他的想法居然在僅僅一個月裏就完全颠覆式的改變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賴峰沒再理那個女人,任她再怎麽悲傷哭泣,即便她在追着他的途中摔破了膝蓋,他也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是他過去不堪的一面,他甚至後悔到想摳掉那段記憶,過去認為的美好,顯得那麽虛幻缥缈,全然沒一絲值得回憶的價值。他想必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居然在轉身之後就完全丢棄了那段過去,雖對那個女人沒有憎恨,但也完全不想再見到她第二次。

女人與他這樣的男人交往想必是非常辛苦的吧!可是有個人卻說會一直愛他,陪着他……

呵呵呵……

賴峰情不自禁地低笑出聲,全然忘了那個人說這番話是有大前提的。

當賴峰驅車回到住處時,時間是零點四十五分。他開門進了屋,客廳內一片黑暗,覃清一定是睡了吧,他想。

按開客廳的燈,發現餐桌上還擺着用保鮮膜包裹的菜,這一幕看得賴峰心裏暖暖的,胸口被一股突然湧入的感情充斥溢滿,他迫不及待就去敲覃清的門,但敲了好久都不見有人回應,他微皺眉,手下輕輕一旋門把手,門開了,而房間內靜悄悄的,他想見的那個人早已不知去向。

賴峰呆呆地維持着推門的動作,腦袋一瞬間空白,房間幹淨得一塵不染,就仿佛從未住過人一般。賴峰握着門把手的手突然抖了抖,僵硬地走到床前。

床單鋪得很平整,像是熨燙過一般,被子疊得有棱有角,像是軍訓後完成的效果。突然,賴峰自枕頭上發現了一根頭發絲,他捏起來,盯了好久,突然嘆了口氣,沉重地坐在床上,大手支撐着額頭,嘴角失笑地勾起,這頭發是他的吧!畢竟她是光頭嘛!

他起身走到衣櫃前,拉開,裏頭果然放着幾套嶄新的女裝,那是他曾經為她買的。

她走了,因為一個月的期限到了。這個房間的一切,都維持着她住進來之前的面貌,她只帶着自己的行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哪怕是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留下(旁白:啊喂,老大,不是女主不想留,事實是她想留也留不下啊……)。

就在這時,賴峰突然發現枕頭的一頭有些不自然地翹高,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枕頭底下摸,觸到一樣涼涼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一支錄音筆。賴峰怔怔地望着錄音筆,他當然知道這正是一開始覃清用來威脅他的籌碼所在。她好像是忘記帶走了。

賴峰打開錄音筆的電源,在刺啦刺啦的幾秒雜音過後,他聽到了覃清自白的聲音——

“……今晚的風涼涼的,吹在臉上很舒服,舒服到我不想說話,不想想事情,只想靜靜地沉寂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咳,貌似太文藝了,改過改過!咳,我叫覃清,二十七歲,單身。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我今天做了兩件事,一,我買了一支錄音筆,以後會随時記錄下自己心情的點點滴滴;二,我剪掉了自己留了五年的長發……”

賴峰聽着聽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這女人,錄這什麽音,前言不搭後語,沒一點邏輯性。接下來又是兩秒刺啦刺啦的雜音,而後,他聽到了他和某女激情糾纏喘息的聲音,以及接下來的對話聲。

“果然,一字不落地錄下來了!”賴峰自嘲地自言自語,不過,說也奇怪,明明才剛過了一個月,裏頭的聲音明明就是自己的,可是現在聽來卻讓自己有不真實感。

再接下來又是覃清的自白——

“……老天,你可以對我再狠一點的,真的,我不在乎!半夜背一個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下樓又怎樣?因為事情緊急根本來不及換掉身上穿了五年的爛俗睡衣又怎樣?一夜沒睡以至于頂着一頭雞窩頭,挂着一對熊貓眼又怎樣?比起那個……唉,算了,事到如今,再怎麽糟糕的情況我也不怕了,誰叫我決定要讓那麽個麻煩的男人來做男朋友呢?……”

賴峰聽出來了,她在錄音的時候,想必是對自己充滿了怨念,但她卻沒有朝他撒氣,一次也沒有,盡管當時他對她冷冰冰的,還曾經暴躁地趕她走。

“……咳!咳!本姑娘已經住進來一個多星期了,賴峰還躺在醫院裏不能動彈。雖然他不能動彈,可是他的嘴巴可是犀利得很,尤其是對我……啊,也對了,誰讓我威脅他來着,他對我抱有敵意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在被他罵厚顏無恥時,我還是很受傷的,唉,人家哪裏厚顏了,人家只是,只是……”

錄音到這裏就停了,幾秒的雜音過後又是新的一段錄音。

“……賴峰要出院了,啊,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吧!雖然被他罵,被他輕視,讓我很受傷,不過我很喜歡他的家,很幹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住的地方。他的廚房用具一用俱全,還養了那麽多可愛的綠色盆景,真是個居家的男人啊。不過,按理說如此居家男應該不會吃飯不規律才是,但他的胃确實是因為長期的吃飯不規律才搞壞的,詭異啊!……唉,時間到了,我要到醫院去接他了,老天啊,我真不想去啊……”

賴峰的眼角不由地滑下數道黑線。

“……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想再錄音了,雖說錄音可以給自己留作紀念,但也會被別人聽到不是嗎?那我的隐私豈不就……而且,我……”

錄音到此就沒了,賴峰不信又聽了聽,最後不得不放棄。

賴峰用手機撥了覃清的號碼,電話那頭卻是語音信息“……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他也沒有她的住址,他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其實對覃清一點都不了解。

賴峰猛地躺倒在床,心裏湧上一股怒氣,但漸漸地又化為悶痛,無從化解,很是難受。

覃清,你到底去了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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