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千禧年助人為樂[美食] — 第 30 章 誰當壞人
誰當壞人
福岡第二人民醫院的血案讓聞者驚悚，見者膽寒，當有人從醫院逃了出來，這件事就開始傳播。
“一個男的，拿了一把刀，砍死了好幾個人，醫院地上到處都是血啊！”
“我聽說是他得癌了，沒錢治……”
“不不不，我聽說是他老婆被治死了，叫醫院賠錢呢。”
“不是吧？我姑姑從那裏面跑出來的，聽說是他爸媽都死了，結果自己也查出來癌症，老婆也跑了才……”
……
流言四起，在真正的事實未發布之前，大家都是亂猜。有的則抱着自己認為的真相堅信不疑。
正如陳永生堅信，他是被這個世界欺騙了一樣。
将人抓回來關在審訊室，幾個年輕的警察都憤憤不平。
對于這種造成惡性事件的歹徒，他們義憤填膺，而回想起那些無辜被砍傷的市民，更是怒火中燒。
程乾越眼裏一片怒火，但還壓着，沒有罵出聲，只是陳述陳永生所說的話。
“因為股票賠錢了，覺得活着沒意思，所以殺人。”
林志遠一拳打在桌子上：“那錢都還是借的！炒股炒股，這跟賭有什麽兩樣！”
張本興咳嗽兩聲提醒他不要沖動。
程乾越正在整理口供，這案子很快就能結，但帶給人們的傷痛卻不能很快散去。
當場被砍至重傷的就有三人，十餘人輕傷，還有十餘人因為混亂導致踩踏受傷。因為事發點在醫院，有些群衆可能本身就有着傷痛，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陳永生。
而直到現在，陳永生依舊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他早就想透了，自己就是想死，純粹是想報複社會，拉幾個無辜的人墊背。
陳永生的老鄉接到通知來了，為陳永生被罵更出一份力。
二十年前，陳永生來到大城市，但他沒有文化，也的确沒有什麽錢。
但每個人都告訴他，這裏遍地是黃金，只要來到了大城市，好像錢就已經被抓在手裏。
陳永生和當時的一批同鄉進了塑料廠，這東西氣味大，還有毒，陳永生做了幾個月不到就走了，從此跟同鄉們失去聯系。
而這時的陳永生，還懷抱着一夜暴富的夢想，于是他買了彩票雙色球，卻不找工作，每天在消耗自己的錢。
有時，他會中個幾百塊，那時簡直就像是走了鴻運，讓他覺得財神爺光顧了。但很快，坐吃山空的他發現，這樣下去，在晉蘭市混不下去的。
于是他終于找了一個外地的師父，學了泥瓦手藝。他覺得，學了這門活，就算是回了老家也能做。
但他們這個行業，是蓋高樓，修房子的，一般的大城市裏，哪會有窮人修房子呢。于是陳永生接觸到的只有兩種聲音。一種是掙紮着為了明天的幸福奔波，一分錢掰成兩分錢花的同行，一邊是叼着上好的煙，吹噓着自己又在哪裏買下了幾棟樓的大款。
他開始心裏不平衡了。或者說，他的心中早就有了這個種子。
泥瓦工的活要看老板願不願意給他做，但他人緣不好，很多老板看在他師傅的面子上找過一次便不會再找。畢竟他沒有多麽深的城府，老是一副憤恨世俗的眼神看有錢人。
誰受得了花錢找罪受。
他自己心裏不平衡，二十年沒有回家，父母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而他拿到了同鄉借給他的錢，壓根不管自己有沒有看透股市的能力，一股腦的扔了進去，就跟扔進了垃圾桶一樣。
這麽多年，他全身上下存款不超過三百塊。
他說都是這世道讓他怎麽樣也賺不到錢，而看過他的所有，警察們直覺覺得這個人又蠢又壞，他沒有資格怪什麽世道，畢竟他連人都沒當好，還想要掙哪門子錢。
二十年，但凡是他有一年回家看看父母，不讓老兩口擔心，也不至于讓兩個老人懷着對兒子的思念離世，但凡是認清現實，不要做異想天開的一夜暴富美夢，腳踏實地，也不至于二十年全身超過三百塊錢的時候都沒有。
而但凡他的腦子要是正常點，也不會将自己的命運遷怒于無辜的群衆。
他的生活有一大半是自作自受，而那些被他傷害的人，才是真的遭受了無妄之災。
正義感讓警察恨不得将陳永生暴打一頓，但事情已經結束了。
陳永生的罪行要交給法院來判，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安撫受害者。
“已經算幸運了，沒有人因為這件事死亡。”
到目前為止，重傷的傷者也都搶救了過來，多虧了當時的挺身而出的市民朋友。
其中一位更是他們的老朋友了，大家都很熟悉。
“據說是她組織的人，還想到了用滅火器擾亂陳永生視線的方法。”張本興語氣裏很是驕傲，反正這是他看好的女娃，真是又聰明又膽大。
林志遠嘆了口氣：“聰明是聰明，但是也有點太莽撞了，陳永生手裏還有人質呢。”
萬一沒有得手，反而激怒了陳永生，在他帶着刀的情況下，最明智的做法只有趕緊有序撤離。
張本興咳嗽一聲。
确實，要是他們警察自己這麽做，那确實值得誇，但宋藝林只是個普通人，是他們應該保護的對象，遇到這種情況，警察更希望的是她能夠保護好自己然後逃跑。
程乾越出聲：“我們最先接到的報警應該也是她？既然報過警了，她還選擇這麽做，應該是有把握。”
林志遠看稀奇一樣看着他：“你居然會幫小宋說話了？”
程乾越無奈：“這叫幫她說話？我在陳述我的觀點，但這是建立在我認為她認為自己能夠做到的基礎上，畢竟你們不是說，她一直這麽有勇有謀？”
張本興這會兒又轉變态度了：“說得也是，這小女娃也不知道自己有幾把刷子，萬一出事兒了呢，批評，必須批評！”
程乾越：“但她全程考慮周到，如果不是她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還控制住局面，恐怕這事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還要批評呢，不懂啊。
之前沒有這個兇險的時候，不是都給那個女孩獎勵了嗎？
他還是太年輕了，以為張本興他們是真的在考慮要批評宋藝林這種行為，結果引來了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要說起來，我們局裏跟小宋最不熟的就是小程了吧。”張本興摸摸下巴。
“是啊，上次，他可是一個人擔下了審問小宋的任務。”他強調了一個人。
程乾越感覺到同事們不對勁的語氣，反應過來……
“不是吧，我去當這個壞人？”
所有人齊刷刷點頭。
*
宋藝林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場惡戰，雖然時間不長運動強度不大，但是心好累。
她也不是沖動……
好吧，當時那種情況，她只想得到趕緊阻止他。
要是沒人阻止那個人，那她在視頻裏看見的那血幾乎沾染整個地板的場面，就會呈現。
她想到就覺得惡心，但還好，還算順利。
肯定不算是圓滿完成自己的想法，畢竟有許多人受了傷，可是比她看見的那場面好了太多，她覺得自己不能太勉強自己。
比原本的結果好，就足夠了。
宋藝林一身輕松的回到店裏，卻發現店門口熱鬧極了。
“王姐，這是怎麽了？”
王姐不知什麽時候抓了把瓜子拿着嗑，見到她也分一把給她。
“來小宋，聽聽，剛剛就在醫院那兒！有人砍人啦！你沒聽見前面，我一會兒跟你說一遍，哎，你身上這是什麽？”
宋藝林身上都是白色的粉末，幹冰在身上跟蹭了滿牆灰一樣。
宋藝林拍一拍，沒什麽用。
“嗨，沒事兒，那王姐你在這兒聽，我去收拾一下。”
王姐戀戀不舍的往人群裏擠：“行，你去吧。”
宋藝林洗了洗臉，把凳子搬出來給聊天的街坊們都坐上，拜托也偶爾幫忙看一眼店裏，別讓人進來。
拿着宋藝林的凳子，這些人心裏可高興了，拍着胸脯保證不會讓人進去拿東西。
宋藝林這才回去換身衣服，她這一身是□□冰掩蓋了，其實肩膀那裏還有點血跡，幸好沒被看見，不然王姐肯定被吓到。
今天剛開業第一天，就碰上這種事，宋藝林嘆了口氣。
然後趕緊吸了回來。
不行不行，嘆氣把財氣都嘆沒了。
這是件大好事！這可是助人為樂的大好事！
宋藝林轉變心态，收拾好，也想起了自己這次應該又有一道菜能加成，正好可以用來做下午的鹵串上。
其實沒有加成，她對自己的鹵料也有信心。萬物皆可鹵，她從前也做過很多回，絕對不比那些街上賣得差，用來開店夠用了。
只是有了能力的加成，應該會香得小孩兒們走不動路吧。
宋藝林想像着那樣的場景，心情十分愉悅。
接近中午，聽熱鬧的鄰裏街坊們都散了，宋藝林也開始備菜。
而這時，店裏又來了一個人。
“你好，吃點什麽？”
眼前這個小姑娘，穿着紫色的緊身上衣，牛仔褲腳一長一短，十分拉風。頭上精心用梳子搞出來的爆炸造型，還別上了可愛的發卡。
就是臉上的妝容有些重了，不然宋藝林覺得還挺好看。
畢竟她的審美裏，這樣的造型只要HOLD住，就算潮流。
但是小姑娘挑剔的看看店裏的環境，皺眉道：“我爺爺讓我來幫忙。”
這小姑娘竟然是金老頭說的孫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