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千禧年助人為樂[美食] — 第 55 章 離開
離開
有了一位名廚的後果就是,這小巷子鋪面,終于還是撐不住了。
有許多客人知道了窦成的消息,以前不願意在這街邊店子落腳的人也來了。
秋雨頻繁,這麽多人,屋檐下躲雨都躲不下,所有食客近來唯一的訴求就是趕緊擴大店鋪。
“老板,你們這兒好吃的菜太多了,就別開發新菜了,先把店面搞起來啊!”
“這些菜都夠我吃一輩子……前提是我得先吃上。”
另外一邊,在多方努力之下,警方搗毀了一條長線,交易的買賣雙方都被人贓并獲。
這一案了結時,有許多本地的幫派以為起因是是警方打擊幫派勢力。
出于此類原因,一時間有些原本就朝不保夕的“小幫會”紛紛宣布解散,老大要麽進獄要麽進廠,小弟們紛紛效仿,就連不務正業的學生混混都好好剃了頭,穿上校服進學校躲風頭了。
晉蘭市的風氣變好不少。
在這一案中,令人震驚的還有包庇交易的團夥。提供交易場所的公司老板也被抓捕,等待提起公訴。
所有被解密的交易地點中,僅僅只有兩個是沒有跟老板達成利益關系,一點也不知情的。
除了金錢誘惑,賺些“場地費”,還有的原本就是幫會出身,講究所謂的義氣,對能夠為自己“兄弟們”做貢獻,提供幫助還感覺很榮幸。
尤其是本次直接破獲的交易地點,水龍組西餐廳。
從開放初期就開業,一直到今天都還有部分客人願意沖着高雅的環境或是別的情懷消費,沒想到老板本身就是一個買方,一時間許多以前到這兒吃飯的客人都急于求證自己有沒有被員工暗中投放不知名物體。
西餐廳營業執照被吊銷,老板鐵定坐牢,聽說那地皮的房東差點當着警察的面哭出來。
除了全部拆了重建,房東也正在尋找新的商戶租客,願意低價長期合作,只求合法經營。
本地老板有錢,就是忌諱這裏的事,畢竟違法還倒閉,原本就很在意吉利意頭的晉蘭人很難将自己生意開到這兒來。
程乾越跟宋藝林閑聊時提起這事兒,建議她可以租下來,畢竟确實便宜。
兩層樓,一年只需要三萬,在寸土寸金的晉蘭,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
而堅定宋藝林要租店面的是另一件事。
金老爺子在中秋節前走了。
對于他的家人來說很突然,金小敏打電話的時候哭得嗓子都啞了。
宋藝林沉默着挂了電話,讓窦成撐着店,去見了金老爺子最後一面。
雖然已經成年了,也成長了許多,可面對親人的離世,金小敏仍是個孩子一般。
她眼睛都是紅腫的,趴在床上拽着金老頭的手,嚎啕大哭。
另外兩個人,宋藝林現實生活中沒見過,但她知道是誰。
也許金老頭說的話是對的,比起悲痛欲絕的金小敏,這夫妻二人就像是旁觀者。
甚至比宋藝林來得還要冷靜。
老人的聲音含糊不清,就像是死前不清不楚的嗚咽。
“我的遺産,都留給小敏。小宋,你,幫我,好好……”
那句囑托終究是沒說完,不過可能也幸好沒說完,不然夫妻兩人還會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那就是走之前還要被這兩人氣一通,興許去了那邊也不安生。
宋藝林抱住金小敏,拍拍這個孩子的背,讓她能夠有個依靠。
而另外兩人,已經開始打電話聯系律師。
那份被金老頭壓在枕頭底下的遺囑被拿出來,皺着眉頭看完。
“老頭子病糊塗了,小敏懂什麽,把這些東西給她是在招禍嗎?”
金興國說着,不信任的眼神在宋藝林身上流連打量。
他可不知道這個被金小敏叫來的人究竟是誰,要不是還有點常識,應該會懷疑宋藝林是金老頭為老不尊養的小蜜。
不過,當下他也直接就趕人了:“小姐你好,我父親剛剛離世,家裏事還需要處理,如果想要吊唁,可以七天後再來。”
宋藝林記着金老頭的囑托,要确保遺産在金小敏手上。
在這之前,金老頭聯系的律師應該也快到了,她不能現在就走。
“金先生,金老爺子生前很關照我,我也把小敏當做是自己姐妹看待,有些事,我也是知道的,做個見證也好。”
金興國的配偶吳秀敏皺起眉,說話溫溫柔柔,卻不是很客氣:“宋小姐,我們一家人的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吧,老爺子的兒子都還在,你難不成想占些便宜?”
宋藝林不與他們吵。
金小敏從早上發現爺爺起不來之後就一直處在悲痛的狀态下,滴水未進,宋藝林把自己打包的飯菜拿出來。
“小敏,金爺爺把一切都處理好了,你可以堅強的對嗎?”
金小敏吃不下,她心裏還有着很大的自責。
“藝林姐,我,我要是聽你的,之前帶爺爺去檢查就好了,可是,我居然沒有發現,我,我是不是很傻,我真是蠢貨……”
宋藝林摸了摸她的頭:“金爺爺走之前很放心,也很驕傲,他跟我說過,他的孫女是天下最懂事的姑娘,哭過了,就讓他好好離開吧,要是你一直哭,他該難過了。”
金小敏還是沒忍住再次哭起來,縮成一團,像失去了親鳥的雛燕。
律師來了,還是兩位。
辯論着金老頭的遺産究竟該怎麽分配。
遺囑當然是最主要的依據,只是常理來講,老人不可能一分錢都不給自己的兒子留。
涉及到金錢,就算是看起來和和氣氣的辯論,也十分醜惡。
金興國溫和的問金小敏:“小敏,爸爸不是要搶走你的東西,這些,爸爸以後都會留給你。只是現在太早了,你也沒有能力把它們管好的對嗎?”
金小敏向來沒有什麽自信,對于她的父母更是有種天然被打壓的姿态。
“我知道的,爸爸。”
金老爺子請來的律師詢問:“那麽金小姐是想要放棄遺産嗎?”
金興國和吳秀敏的眼裏流露出欲望,似乎已經勢在必得。
金興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就算是名義上是小敏的也沒關系,我畢竟是她的父親,以後幫她好好打理就是了。”
吳秀敏臉色有些異樣,沒有說什麽,也只是溫柔的看着金小敏,嘴上勸道:“你爸爸既然這麽說了,當然不會害你,只是你可能不懂,你爺爺留下的房産,如果不在他名頭下,你也不會做生意,你爸爸就算是幫你看管,也是很不方便的。其實給你給你爸爸又有什麽區別呢,小敏,難道這一點你也不懂嗎?”
宋藝林起身給每人都倒了一碗雪梨湯。她是想着給金小敏緩解悲痛的心情,但現在就分給所有人喝了。
金小敏對這些房産确實沒有概念,母親客客氣氣的話,卻讓她覺得很難聽,雖然那是事實。
“按照爺爺的遺願處理就好了,就是收租管理,爺爺教過我的。”
争論又開始,幾人口幹舌燥都喝了幾口湯。
宋藝林沒管其他人,将金興國和吳秀敏的碗收走重新拿了兩個被子倒湯。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果然……
再次回到位子上,宋藝林的依舊盯着這夫妻兩人看,也許是逝者還在隔壁房間,宋藝林心裏總覺得悲涼,看向這兩人,也提不起勁來。
金小敏其實和夫妻二人都長得很像,不用驗證DNA都知道是親生的那種。
但是金興國對金小敏講話,從來都是“爸爸”,乍一聽似乎不壞,可吳秀敏也是“你爸爸”。
在這兩人的觀念裏,媽媽這個角色,似乎缺失了。
明明吳秀敏就在這裏,金興國的話語裏卻不是“爸媽”,吳秀敏也不會是“爸爸媽媽都不會害你”。
他們看向金小敏,更像是哄騙一個客戶簽下合同,而不是對女兒的真心擔憂。
是因為他們真的愛錢?還是說……
他們争争吵吵,金小敏被父母的地位壓着,只能不斷地說聽爺爺的就好。
宋藝林拿出了手機,與那位律師交換了一個視線。
“如果兩位想要金老爺子的房産,恐怕不行。”宋藝林的臉上多了幾道齊刷刷的目光。
她打開手機,播放了金老爺子慎重的錄音。
【我要把我名下的房産,**大樓,##鋪子……都留給我的孫女金小敏,如果她選擇轉讓或者放棄,金小敏不能指定轉讓人,一旦選擇放棄繼承,所有的財産,都會轉到我的租客宋藝林名下,由她将房屋和地皮賣出,錢款捐贈給國家。這是我在清醒狀态下說出的遺囑,時間是……,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沒有受到任何逼迫威脅,完全自願立下遺囑,由宋藝林代為保管音頻版本。】
鬧劇結束,宋藝林作為見證人居然也有了話語權,甚至詭異的有了繼承權。
雖然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但還是讓金興國夫妻二人覺得如鲠在喉。
金小敏聽着爺爺的話,神情比以前看着成熟不少。
“聽爺爺的吧,收收房租而已,大不了我看看別人租多少錢,我就跟着做。”
房子這種不動産,從幾年前暴漲開始價格就沒有低下去過。
金小敏也不是個傻子,連房租都不會收了。
兩夫妻走時表情很難看,看着金小敏的樣子就是搶了他們錢的仇人,哪像是父母。
就連金興國的親爹,他們也沒管呢。
宋藝林跟金小敏一起通知金老爺子認識的親朋好友,詢問長輩們這事應該怎麽辦,
金小敏哭也哭過了,經過爸媽的言語折磨,似乎完全從失去爺爺的悲傷裏走了出來,沉默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動,別人指揮什麽,她就做什麽。
宋藝林問她:“你和他們,多久見一次?”
“逢年回來吧,我十歲之後,一年興許見一天。”
“你媽媽,她的家庭情況你有了解嗎?外公外婆都在哪兒?”
金小敏搖搖頭:“請他們也過不來,我小時候就沒見過他們,爺爺說過地方太遠了,根本聯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