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的征途 — 第 79 章 兄弟相殘
“快點快點！把塔圍起來！”一支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受到調度，正以驚人的速度彙聚在五層高塔之下。他們不時擡頭看向塔頂，在那裏，雷與火正以驚人的破壞力摧毀着周圍的一切環境，破壞範圍甚至波及到了周邊一些低矮的建築。因為不斷有石塊從天上掉落下來，士兵們紛紛将盾牌舉到頭頂，預防受傷。
“上面發生了什麽事？到底是誰在那裏打鬥？”一個剛來到的軍官看了看情形，大聲這樣問着。他的一個同僚回答了他的問題：“其中一個應該是紅傑克大人，另一個就不知道了……不過能跟紅傑克大人打成平手，絕不會是泛泛之輩。”
“我知道是誰。”一個家夥突然說話，等同僚們都轉頭看向自己之後，這家夥的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得意，“現在上面用火的一定是紅傑克大人，那麽你們想一下，最近大陸上最有名的強者裏面，用雷的會是誰呢？”
“是……雷劍費利！”周圍驟然響起一片驚嘆之聲。還沒等他們展開讨論，遠處突然傳來侍從開路的聲音。
“讓開讓開！國王陛下來了！”
軍官們面面相觑，旋即散了個一幹二淨，各領各兵為吉斯開道去了。
塔下火把聚集成海，塔上雷火糾纏如荼。兄弟兩個在交鋒的過程中，各自都發揮出了全部的實力，明傑是受控于人，所以面對兄弟也毫不手軟，招招都是直取性命。而費利是不能留手，在這種的情況下還要留手，那無異于是自尋死路。
于是便出現了這兄弟相殘的一幕，雙方都毫無保留，施展出了百分之百的實力。
“小傑，清醒一點，我們一起離開這裏，我們一起回家！”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同時，費利大喊着。随即便見明傑身形一頓，似乎是被這聲呼喚喚醒了本人的意識。
下一刻兩人一觸即分，費利喜道：“清醒了嗎？我們一起走，沒有誰能攔得住的。”
明傑披散在肩的長發中，左眼露出了冰冷的光芒，“你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回來？你真不該回來，我本來可以不說的，現在……現在不行了。”見他的狀态跟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是那麽回事，費利頓時急了：“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了？那個時候你能控制得住自己，為什麽現在就不行了呢？”
“沒有用……沒有用……”明傑喃喃自語，下一刻身形便如同炮彈一樣彈射過來：“你去死吧！”
“呃……”費利無奈，舉劍相迎。就在紅刀雷劍相擊的剎那，天臺之上爆發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那沖天而起的火紅與電黃，竟各自主宰了半邊的夜空！
“轟！！！”
劇烈的爆炸，轟隆的巨響，就像地震來臨，把整座城市的人們驚得心驚膽戰。這在一刻，連天上的明月似乎也變得黯然了幾分。
“該死的！這群廢物！雷劍都潛進來了，竟然沒一個人發現！”吉斯遠遠望着塔頂上的驚世對決，暴跳如雷，“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麽樣了！人都在哪裏？誰他媽現在趕緊給我過去看看！”
“陛下，陛下，王子殿下一切安好，他只是喝了些酒，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一個機靈的親随迅速說道。
“呼……”吉斯噓了一口氣，心下稍安，旋即又怒火湧上心頭：“真是個廢物兒子！”
旁邊的人可不敢接這個話茬，紛紛擺出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在這時，之前派到前面調查的人帶着消息回來了。
“陛下，因為塔頂的戰鬥太過激烈，通道已經被倒塌的碎石給埋了，現在我們的人正在緊急清理當中。”
“嗯，讓他們的動作快點。這次布下天羅地網，一定要把雷劍費利給抓到……記住，一定要抓活的！無論付出多大代價！”
“是！”
看着随從離去的背影，吉斯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塔上，戰鬥仍在繼續。
由于天臺的地形有限，這樣的戰鬥由不得半點迂回閃避，完全只能依靠硬碰硬，比的就是誰的實力更強大些！
費利劍走穩重，雷電霸道迅捷。明傑身形飄忽，赤炎灼灼逼人。正是将遇良才，旗鼓相當的一雙對手。
如果有人在旁觀看，一定只能看到他們移動過後留下來的殘影，他們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即使地形狹小，仍然快得讓視覺難以捕捉。
這樣可怕激烈的戰鬥不斷爆發出巨大的響聲，聲聲敲打在底層士兵們的心頭，讓所有人的心中忍不住都産生這樣的疑問。
“這、這兩個家夥還是人嗎？”
費利還清晰的記得，自他走出大山脈以來所有碰到過的強敵當中。第一個是聚滿了死靈怨氣的普多，那時候的普多第一次讓他嘗到了接近死亡的滋味。
第二個強敵，嚴格來說并不是敵人，他是雅木，他後來變成了己方強而有力的盟友，是個值得信賴的夥伴。這個驚才絕豔的少年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并在之後的戰鬥中聲名遠播。
至于明傑，就是那第三個人。雖然很無奈，但兄弟兩個目前确實是處在敵對的關系當中。兩人同一時間來到巴蓮西雅，同一時間取得武器，成長的高度在目前看來，幾乎完全也是一致。他們就像是鏡子的正反兩面，光明的一面全都給了費利，灰暗的一面全都給了明傑。
境遇的不同，造就了這可悲的結果。
激戰許久，兩人依舊是平分秋色，如果沒有意外，這場戰鬥将會一直持續直到一方力竭才算終止。
就在這時，明傑忽然一刀逼退雷劍，站到天臺上的一個角裏，他冷漠說道：“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該結束了。”
“什麽意思！？”費利心生不妙之感，随後便見明傑從背後拔出了一把厚重的長劍，這把劍的造型樸實無華，隐隐給人帶來一股無形的壓力，費利看到第一眼，心頭一下子就變得沉甸甸的。
“這是……”費利驚疑，同時感覺腰間一陣顫動。
是聖劍在嗡鳴！
“破壞劍，我的第二把武器，這把劍是神器，你的雷劍是抵擋不住的。”明傑将紅刀收歸入鞘，眼神洋溢着熾烈的戰意，“我感覺到你的身上有一把跟破壞劍屬性相反的神器，來吧，将它拿出來，讓我們來一擊決定勝負！”
“是嗎？原來真的是你取走了破壞劍。”費利心知他所言不虛，便毫不猶豫地拔出了極光聖劍。聖劍一出，頓時在夜空中大放光彩，照亮了這片黑幕，“你終于肯承認我了嗎？聖劍。”
聖劍發出震天嗡鳴作為答應，随後白光內斂，回歸原形。費利将雷劍收回，手持聖劍看着明傑，他的心中驀然生出一股勇氣來，有如此強大的神器在手，他有信心一定能贏！
與之相比的，是破壞劍的沉靜，它就像是一個沉默的巨人，默默注視着對手。在無聲無息中仿佛化成了一座高山，令人仰止。
就在這時，遠方飛來一道光華，沒入了費利手背的紋章裏。這是龍妖回歸的象征。
“安全了嗎？美絲，還有潔妮公主。使者團的各位，我一定會平安回去的。”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嗎？真是愚蠢，你走不掉，他們也走不掉，誰也走不掉啊！哈哈哈哈……”
看着已經陷入癫狂狀态的弟弟，費利在心中默念：“小傑，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一定！”
凜冽的寒風開始吹拂，在天上明月的見證下，兩位少年強者即将發出他們當前人生中最強大的一擊，這一擊的勝負，将會決定之後很多人、和很多事的走向。
蓄勢。
氣勢在凝聚升華。
費利單手持劍遙指對手，面色平和，無喜無悲。這是他已經沉浸在聖劍之意中的象征。聖劍代表着光明、博大、關懷、和慈悲。用地球上的概念來類比，那便是佛。外在表現就如同費利目前的狀況一般。是戰，卻不是殺。
明傑垂首，寶劍斜指地面，一頭淩亂的長發遮蓋住了他大半個年輕的面容。他混亂，他瘋狂。殺意在他身體不斷攀升，這是殺戮的欲望，是破壞的欲望，是橫掃一切、目中無人的瘋狂！現在的他就是魔，一頭将要把佛吞進肚子裏的魔！
“上面到底怎麽了。”看到兩人站立天臺各據一角，動也不動，底下觀戰的士兵們不由發出竊竊私語聲。時間沒過去一會，就聽見有人驚叫起來：“不見了，他們不見了！”
所有人擡頭看去，看到了一幕讓他們永生難忘的場景。
第一眼，就像是世界毀滅了一樣，那種感覺像是從心底飄出了寒氣。
在塔頂上出現一個巨大可見的圓形力場，有可怕的氣流在內中亂竄，同時逸散出來，每一條逸散的氣流都化為一道強風，把第一個接觸到的事物吹壓到牆壁上，撚扁成泥。
作為承載這個力場的五層高塔，也開始從最高處逐層崩潰了。轟隆聲中，坍塌的巨石紛紛砸落，大量反應不及時的士兵在這場災難中被落下的巨石砸成肉餅，而更多的士兵則是哭喊着四下奔逃。
“這、這……”吉斯望着遠處崩潰的高塔，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來。半響，他才回過了神，大吼道：“快去！雷劍費利現在一定處在重傷狀态，你們馬上過去給我把他抓起來！！！”
據後來的統計，在這場災難之中意外喪生的士兵高達106人，其中，那些在塔中清理通道的士兵占了這個數據的大部分。其餘輕重傷者高達三百餘人。
費利跟明傑這兩對兄弟被人找到時，各自都處在重傷昏迷的狀态之中。其中明傑的傷勢更重些，因為那把破壞劍不僅傷人還會傷己，是一把魔性之劍。他被發現時，握劍右手的皮膚寸寸龜裂，鮮血都染紅了半邊身體。
好在這些都只是外傷，修養一陣就能好轉。
而暈厥的費利經過粗略的治療之後，被關進了無沙城底最恐怖的死牢之中。這裏的牆壁是巨石修砌的，牢門和鎖鏈均用粗重精鋼造成。外面還有層層守衛實時看守。在這麽嚴密的監視之下，所有人都相信，就算他是一只蚊子，也絕對都飛不出去。
第一卷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