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還珠)棋盤 — 第 22 章 ☆、挑明

紫禁城的一群鴿子張開雪白的翅膀飛翔在湛藍的天空上,一只又一只的鴿子盤旋在上空,彷佛是輕軟的白雲漂浮在上空。

永琏用手指着天邊上一朵白雲,說:“乘齡,你看天邊那朵白雲美得像羊脂玉。”

乘齡甜蜜地說道:“王爺,我吩咐了廚子做蘇州的月餅,到時候中秋賞月我們就可以一起品瓜果食月餅。”

玉斝滿斟長壽酒,冰輪探借中秋月。

八月十五的月亮從亭臺樓閣的另一面升起來,圓盤似的月亮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揮灑着皎潔的月光,照亮了中秋佳節所有人。

潔白的昙花靜默地在庭院飄香四溢,永琏特意攜同嫡福晉烏喇那拉氏觀賞昙花的綻放。

乘齡懷有身孕七個月了,她撫摸着半球似的肚子,腹中的胎兒似乎在翻身,令她暢想孩子出生後的滾滾爬爬,令她暢想孩子日後的生龍活虎。永琏摟着她,夫妻兩個互相贈送了護身符,以表愛意。

輝煌燦爛的昙花此時開放了,潔白的花瓣一片又一片瞬間開放了,盛開的昙花猶如身穿白色長衣的女子在花盆上旋轉起舞,絢麗奪目。

昙花盛開之時釋放出的香氣更加濃郁,乘齡在品食月餅嗅到清甜的香味,她觀賞着絢麗的昙花,說:“遂爾離塵垢,冥然返大蒼。大蒼安可窮,天道邈無極。”

羊脂玉一般的昙花最終凋謝,永琏捧起美麗的昙花,他傷感地說道:“衰榮理則常,幻化終難測。千載未足修,轉瞬距為逼。”

乘齡吩咐手下人把掉落一地的昙花收拾起來,她寬慰道:“王爺開懷暢飲吧,今夜中秋佳節,我為王爺帶來了陽澄湖大閘蟹,我們賞月賞花食螃蟹,昙花雖然凋謝但是香氣依然萦繞。”

永琏調整了低落的情緒,他反過來勸道:“福晉身懷有孕應該以靜養為主,莫要費神用事。”

“我曉得。”,乘齡眉目含情地說道:“王爺,我叫人為王爺沏一杯綠雪春蘭。”

“有大學士為本王送上了一條鯉魚。”,永琏神情緊張地說道:“皇阿瑪十分忌諱皇子阿哥結黨營私。”

乘齡眼裏滿是憂慮地問道:“王爺收下了嗎?”

“我沒有收下。”,永琏沉穩地說道:“臣子結黨營私是皇阿瑪的忌諱,我不會犯這個錯誤的。”

乘齡開心地說道:“王爺熟讀《資治通鑒》,我早就料到王爺會拒絕收下一條鯉魚。”

永琏摟着福晉,他和福晉坐在梨花木靠背椅上,兩個人注視着天上一輪皎潔的圓月,八月十五的冰輪映照着王爺和王妃,王爺和王妃互相訴說着纏綿悱恻的情話。

度過了中秋之夜,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進承乾宮向皇額娘請安,皇後烏喇那拉·青櫻在侄女向她行跪安禮畢預備語重心長地教導侄女為人處世之道。

皇後烏喇那拉氏近年來越來越關注家族的利益,她的侄女成為瑞親王永琏的嫡福晉,她看着侄女即将臨盆,皇後烏喇那拉氏趁着侄女來向她請安之際,開口說了關于家族利益的話。

“你阿瑪那爾和返回四九城了,你的大哥那齊肯也接任了将軍一職。我們的家族是日漸興旺。”,青櫻興奮地說道:“侄女你也身懷有孕,做女人最要緊的就是生個男孩子,年老色衰也有個靠。尤其是在深宮紅牆之中,要有個兒子才有人挂念你。兒子就是女人的福氣。”

“王爺視我為至愛,縱使沒有兒子,我和王爺也會親密無間。”,乘齡抱怨道:“皇額娘別再無事勸導我了。”

“你太天真了。”,青櫻胸中隐隐約約有郁結之氣,她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導:“瑞親王再愛重你,但是瑞親王注定有皇太子之份,所以你若是生下聖上的嫡長孫,日後你就是皇太孫之母,皇太子嫡妃加上皇太孫之母,侄女你就是尊貴無比的儲妃了。”

“皇額娘為我想得周到。”,乘齡帶着疑慮問道:“皇額娘确定瑞親王是皇太子?”

青櫻無可置疑而又落寞地說道:“皇太子之位舍他其誰?聖上偏愛元後嫡子早已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侄女你好福氣,你嫁與的這一位元儲可是世間女子求之不得的郎君。”

瑞親王福晉烏喇那拉氏與姑母皇後在承乾宮談論了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裏姑侄二人談論了許多隐秘的事情。

姑母對她言說瑞親王後院的庶福晉周氏意圖謀害她,乘齡鎮定地說道:“有些事情何必說出來呢,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青櫻目瞪口呆,她詫異地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周格格要做什麽事,都有人告訴我。”,乘齡撫着姑母的肩膀說道:“皇額娘不必多憂。”

“我擔憂的是周氏會下毒。”,青櫻焦急地說道:“你既然清楚周氏要下毒的事情,你就應該訓斥她幾頓。”

“我不可打草驚蛇。”,乘齡胸有成竹地說道:“周格格是皇太後安插在瑞親王後院的眼線,瑞親王沒有完全地信任她。”

“自從世宗皇帝不明不白地中毒而亡,聖上就對下毒之事非常地警惕。”,青櫻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子略顯黯淡:“聖上對誰也不信任,從潛邸之時他對誰都是做戲,他非常地愛看戲,而我就厭惡看戲,我總覺得看戲是索然無味的事情。”

“我也厭惡看戲。”,乘齡飲用了三口蓮子銀耳湯,說:“生旦淨末醜油油膩膩的,我總覺得生旦淨末醜裝扮起來過于詭異。”

“聖上與昔日的貴妃高佳氏就偏愛看戲,前日的慶貴妃陸氏還登上暢音閣扮演杜麗娘呢。”,青櫻暗含譏諷地說道:“慶貴妃陸氏是升平署出身,她一登臺唱戲就是幹起了老本行。”

“皇額娘莫置氣。”,乘齡垂下一雙眼簾說道:“皇額娘乃一國之母,何必跟貴妃之位的一般見識呢?”

“聖上偏愛漢軍八旗女子甚至是江南漢女。”,青櫻無可奈何地說道:“對于我們滿洲姑奶奶是薄情寡恩。”

乘齡過了許久才戰戰兢兢地開口道:“可能是她們的卑順觸動了皇阿瑪吧,然而她們身份的低微注定是無法逾越的障礙,只有皇額娘才是皇阿瑪的妻子。”

青櫻有感而發地說道:“咱們滿洲的姑奶奶是騎得馬射得箭,若是沒有咱們滿洲姑奶奶的辛勞操持,咱們滿洲的男兒哪裏來的英勇?”

“我額娘瓜爾佳家族乃國初投歸太祖,瓜爾佳氏一族的姑奶奶每個都是挑得起擔子的。”,乘齡涓涓細流般地說道:“當初的康熙朝太子妃瓜爾佳氏滿宮上下人皆稱譽,太子妃瓜爾佳氏又得聖祖皇帝賞予的榮耀,豈是一個兩個卑微的漢女可以撼動?妻妾有別,這是禮法給予皇額娘的保障。”

“也對。”,青櫻經過侄女的一番開解,琺琅彩指甲套輕叩紫檀木小圓桌,紫檀木小圓桌上擺放着珊瑚紅地粉彩牡丹紋雙耳穿帶瓶,瓶中養着一朵金黃色的牡丹花,她靜默地觀賞瓷瓶中的姚黃。

“皇額娘,兒媳婦跪安了。”,乘齡言畢,征得皇後的同意,她思緒煩亂地步出承乾宮。

瑞親王永琏在太和殿外與諸位王公大臣一同站班,皇帝弘歷在金銮殿早朝,兩班王公大臣魚貫而入,文武分列。

乾東五所,一只長毛波斯貓爬上枝繁葉茂的銀杏樹。

從金銮殿中返回乾東五所,永琏一只腳剛踏入門檻,他的嫡福晉烏喇那拉氏正在與側福晉布薩氏說話。見王爺進來,乘齡和銀栗俱是行了萬福禮,

“乘齡,你注意着點。”,永琏握着她的手,說:“我等待我們的孩子出世。”

“放心吧。”,銀栗輕柔地說道:“王爺,福晉妹妹身體近日來容光煥發,保準會順産。”

永琏打趣道:“銀栗,你近日來可是神采飛揚,越活越比以前年輕了。”

銀栗立即拿起藏在大袖裏的西洋鏡,她瞧了瞧鏡中的自己,說:“王爺伶牙利嘴的,我都有兒有女的,哪裏談得上年輕?”

乘齡拍着她的肩膀說道:“銀栗姐姐觀之可親,人又瞧着年輕。銀栗姐姐就別謙虛了,姐姐可別矯揉造作!”

波斯貓毛球“喵”地一聲從銀杏樹落地,它先休憩了一會,随後毛球踏進了乾東五所的門檻。

十二阿哥永璂又迎進了一位側福晉,這位側福晉姓烏喇那拉氏是當今皇後烏喇那拉氏的侄女,同時也是二福晉烏喇那拉氏的堂妹,愛新覺羅·永璂迎進了側福晉烏喇那拉氏,他對于自己的表妹是千恩萬寵。

還将舊時意,憐取眼前人。

諾敏将這句話送到,永璂沉思片刻,他回憶起了往日表姐弟的情分,永璂笑容和熙地說道:“諾敏,就是表姐不說,我也會善待表妹的,這也算是對皇額娘的交代。”

“貝勒爺,你認為握君與吉祿相比,誰更能夠讓你憐惜?”,諾敏試探地問道:“誰更能夠做側福晉?”

“誰都能夠做側福晉。”,永璂有些遺恨地說道:“表姐比表妹更柔弱更惹人憐惜,二人各有千秋。”

諾敏話裏帶刺地說道:“貝勒爺是吃着碗裏看着鍋裏嗎?”

“我哪敢?”,永璂連忙撇清:“我的福晉,你切莫亂說。皇額娘的侄女我得供奉着。”

“我心裏是非常明白的。”,諾敏牽着他的手說道:“貝勒爺是個善良的人,貝勒爺誰也想保全。”

“我的靈魂全放在你心裏了。”,永璂發誓道:“我愛你,我的嫡福晉只有你一人。”

諾敏誠摯地說道:“我信任你。”

夫妻兩個互相關懷着,在悠長的歲月中二人相互扶持。

“我們需要一個孩子。”,永璂撫摸着她光潔的臉龐說道:“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諾敏臉上生了紅暈,她嬌嗔地問道:“為何?”

“還用問嗎?”,永璂抱着她附耳說道:“我心裏是有你的,我早就愛上你了。”

十二側福晉烏喇那拉氏在門簾外興高采烈地臆想日後的美好,忽聞十二貝勒對嫡福晉情意連綿的話語,她幽怨無比,握君氣惱十二阿哥寵愛嫡福晉,她多想獨占十二阿哥的寵愛,她是十二阿哥的表妹,她有信心占據着十二阿哥的心,憑借着皇後姑母她一定能贏!

“側福晉,您來了!”,一名宮女适時地挑起朦朦胧胧的竹簾。

諾敏慌忙地掙脫他的懷抱,彷佛是做錯了什麽事。

永璂瞧了側福晉一眼,說:“握君,你來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來得惹人讨厭了。”,握君酸氣十足地問道:“打攪你們夫妻好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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