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還珠)棋盤 — 第 34 章 ☆、南堂之遇
宮外的街道兩邊皆有小商販在買賣貨物,街道中間行人與車馬在游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愛新覺羅·永璟難得出宮一趟,他帶着一隊侍從在四九城裏晃悠。
巴洛克式建築風格的宣武門天主堂位于宣武門十字路口東北角,宣武門天主堂亦稱南堂,從明朝到清朝都是中國天主教的中心。
康熙皇帝聽聞百姓傳播天主教禁止人們祭孔,又有一群迂腐之儒上書康熙皇帝天主教無君父之道,康熙皇帝遂禁止天主教傳播,以圖愛新覺羅氏一族之江山永固。
雍正皇帝即位以來遵循皇父旨意也是一貫禁止天主教,天主教徒由此急劇銳減。
當今的乾隆皇帝雖然啓用一大批傳教士,但是一大批的傳教士只是皇家的工匠并非羅馬教廷的傳教士。
宣武門天主堂的前面建築是三個巴洛克式的磚雕拱門,三個巴洛克式的磚雕拱門将南堂修飾得頗為宏偉壯麗。
自從康熙皇帝禁教以來,黑頭發黑眼睛的旗人對于金發碧眼的傳教士的傳教行為是持拒絕的态度,至高無上的皇權令人心生畏懼,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明确禁止天主教傳播,誰敢去碰觸那個鼠黴呢?
然而永璟卻在宣武門天主堂門前碰見一個穿着旗裝的女子,永璟随着她步入南堂內部,那一名女子虔誠地在耶稣基督聖像前祈禱,她的面容落在永璟的眸子裏是如此的娴靜淡雅,永璟頓時覺得這一名女子似曾相識,他想要娶這一名女子為妻。
十三阿哥永璟當初在奈何橋就碰見了她,她也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給他一塊芝麻糖,他永遠銘記于心,芝麻糖又香又甜,一顆又一顆的芝麻糖真是酥脆。
後身緣,恐結他生裏,微服出行邂逅了她,寧期此地忽相遇,他心裏是充滿怡悅之情。
南三所的海棠花開得正豔,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
永璟特意命小太監将四合院外的海棠花搬至室內,他昨日向皇阿瑪提起他中意的姑娘,皇阿瑪見他有意娶這家的姑娘為妻就詢問了他中意的是哪家姑娘。永璟曾經命小朱子打探那個姑娘的底細。他得到如下消息,那一位姑娘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家的女兒,她阿瑪是博爾濟錦·蘇德,都察院左副都禦史蘇大人乃是滿洲鑲黃旗人氏。
弘歷身兼君父二職,他樂于玉成好事,他在圓明園選秀選中了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博爾濟錦·蘇德的女兒孟和為皇十三子永璟的嫡福晉,于乾隆三十八年奉旨完婚。
十二福晉博爾濟錦·諾敏與十三福晉博爾濟錦·孟和是表姐妹,兩人是兩姨表親,她們的外祖母布爾圖·和準宜爾哈是嫁與孝懿仁皇後佟佳氏一族的佟慶複為側室。佟慶複是皇親國戚,靠着軍功做到了兩廣總督,他人生最得意的是有一紅顏知己為伴,布爾圖·和準宜爾哈正是佟慶複的紅顏知己,佟慶複與布爾圖氏僅生了兩個女兒,這兩個女兒,一個是佟佳·柔婉,一個是佟佳·溫仁,佟佳·柔婉是諾敏的母親,佟佳·溫仁是是孟和的母親。
而博爾濟錦·哈森與博爾濟錦·蘇德是連襟關系,人生意頗合,相與襟袂連。
永璟迎娶博爾濟錦氏為妻,他內心是有“相逢紅塵內,高揖黃金鞭。萬戶垂楊裏,君家阿那邊。”的感慨,孟和是一名天主教徒,她時常詠誦《聖經》時常禮拜日做禮拜。
我的佳偶啊!我把你比作套在法老車上的駿馬。
你的兩腮因耳環顯得秀麗;你的頸項因珠鏈顯得華美。
我們要為你制金耳環,用銀珠點綴。
永璟随着妻子詠誦着《聖經》中的《雅歌》篇,他已經在乾隆四十年獲封為昭郡王,他的妻子也成為尊貴端莊的昭郡王福晉。
王正坐席的時候,我的哪達香膏散發芬芳的香味,我以我的良人為一袋沒藥,挂在我的胸懷之中。
我以我的良人為一束鳳仙花,開放在隐基底的葡萄園裏。
我的佳偶啊!你很美麗;你很美麗。你的眼睛好像鴿子的眼睛。
我的良人,你很英俊,你很可愛。我們的床榻是青綠的樹木;我們房屋的棟梁是香柏樹,房屋的椽子是松樹。
孟和詠誦着《聖經》中的《雅歌》篇,她的聲音充滿着溫潤的色調,永璟最愛聽她悅耳的聲音,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十二阿哥的福晉博爾濟錦·諾敏出自察哈爾蒙古,十三阿哥的福晉博爾濟錦·孟和出自紮魯特蒙古。紮魯特意為“成吉思汗家族的仆人”,如果說察哈爾蒙古是正經的黃金家族,那紮魯特蒙古就是黃金家族的旁支。孟和的先祖本蒙古紮魯特部,不幸戰敗歸降清太祖努爾哈赤,歸降後戰功歷來卓著,三世祖曾任滿洲鑲黃旗都統。
博爾濟錦·孟和帶着豐厚的妝奁踏入撷芳殿,博爾濟錦·諾敏既是她的表姐又是她的妯娌,而且表姐妹兩個都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後裔。
十二阿哥永璂獲封德郡王,他在朝堂上也換上一套郡王服飾代替了昔日的皇子服飾。他的妻子又懷上孩子,他的妻子給他生育了三個女兒,珠蘭、吉蘭、穆蘭。
這一次懷孕,是德郡王福晉的第四次懷孕,撷芳殿裏的仆役更是兢兢業業地幹活,王爺囑咐着宮女太監要把福晉侍候舒服了。
孟和已經生了昭郡王的小世子綿志,她熱烈地期待着表姐的這一次懷胎,有可能也是個小世子呢。
只是她發現德郡王永璂似乎與太監小蚊子打架還越打越糾纏了,作為一個前世是香蕉人的她,她在美利堅合衆國成長着,聽聞這太監小蚊子死皮賴臉地糾纏着德郡王永璂。十三福晉博爾濟錦·孟和為她表姐說了一句:“這小蚊子該不會是吸血蚊轉世吧,叮得德郡王滿頭包。”
諾敏撫摸着隆起的腹部,她皺着眉頭說道:“這內臣小蚊子已經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要不是王爺念在他曾經救過王爺一命,他人早就不在了。”
“聽說這小蚊子前段時間還冒犯表姐呢。”,孟和抿着嘴甩着手帕說道:“這內臣小蚊子無上下尊卑!該死該死。”
諾敏進入撷芳殿已有一段時日,身為十二阿哥的嫡福晉,諾敏過得還算是平實,十二阿哥的側福晉富察氏看起來似乎是個老實木納的人物,十二阿哥的側福晉那拉氏雖然侈恩席寵但也算是規行矩步,只有這小蚊子實在是無理取鬧,多次冒犯嫡福晉并且在十二阿哥面前說嫡福晉的壞話。
欺負她是蒙古一族出身的福晉,她的娘家并無多大的權勢,她的家世不如側福晉富察氏與側福晉那拉氏,所幸王爺愛重她,讓她感到有所依靠,正所謂“以膠投漆中,誰能別離此。”
那一次,諾敏懷着五格格穆蘭,她已然生有二女,這小蚊子總是在背後挑撥離間,也不知道小蚊子從哪裏買通了人又能靠近十二阿哥。
她的女兒珠蘭也是極度厭惡這哈巴狗似的太監小蚊子,珠蘭嘟着嘴說道:“小蚊子,蚊太監,專門咬人。”
諾敏拉着女兒白嫩的小手說道:“額娘的珠蘭可真乖。”
又有眼線來報,小蚊子與十二阿哥在建福宮花園的隐秘處鬼鬼祟祟。
諾敏第一次聽說她的夫君竟然答允了小蚊子的邀請随同小蚊子離去。
蕙風亭內,有兩個男子在相對立着,秋風蕭瑟。
諾敏從遠處望見太監小蚊子對她的夫君說盡了她的壞話。
“王爺,您的嫡福晉博爾濟錦氏與您并不匹配。在您的兄弟中,王爺的妻子沒有如您的兄弟家的嫡福晉一樣出身達官顯宦之家,她,博爾濟錦氏,就猶如鄉間的一朵野花供養在過于貴重的金瓶裏。”,小蚊子惡毒地說道:“她,博爾濟錦氏實在不配為一家之主,當殺!”
“群芳中以牡丹為第一,故世謂花王。你可知道牡丹本也是鄉間的一朵野花,自唐代才有‘萬萬花中第一流’的美稱,而我的妻子就是這萬萬花中第一流。”,永璂擺了擺手厭惡地說道:“你走吧,想必你已經腳底流膿了吧,別靠近我!”
身懷有孕的諾敏真是被蚊太監的話氣得又羞又惱,她真是欲哭無淚,這該死的太監翻來覆去還是這幾句話,待到她後來聽到那個該死的蚊太監似乎有病,再後來她又聽到一聲“啪——”的巴掌聲,定睛一瞧,咦,這該死的的蚊太監翻滾在地,她的夫君冷眼瞧着這蚊太監捂着肚子直喊疼。
永璂倒是不客氣,直接一腳踏在小蚊子臉上,痛得小蚊子直叫“爺”。
諾敏心裏可是樂得開了花,她呼喚了一聲:“王爺!”
太陽快要落入西山,是時候該回家了。
“這個小蚊子平日裏進出八大胡同饑渴難耐找相公,已經得了花柳病。”,永璂攜着妻子步入東一長街,他冷氣直出地說道:“原先我迎進側福晉富察氏,小蚊子就在我面前進言,富察側福晉乃孝賢皇後族人,叫我多提防,若非富察側福晉生了一個大阿哥傍身,這小蚊子指不定又要用惡毒的語言來攻擊她。我曾經幾次眼瞧着大阿哥要被他拐帶壞了去做相公。”
“原來這只小蚊子得了花柳病。”,諾敏帶着疑問說道:“他時日無多了吧?”
“正是。”,永璂這時候已變成三味真火直出,說:“他時日無多那也是他的報應。我後來又迎進了那拉側福晉,他又在我面前進言,那拉側福晉潑灑打滾無有禮儀,我覺察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想讓我疏遠那拉側福晉,讓我疏遠一切的女人。”
“小蚊子是異想天開。”,諾敏一雙顧盼生情的眼睛望着他說道:“王爺是不會疏遠我們女人的。他可真奇特,你的貼身太監小林子喜歡的是我屋裏一位侍女玉妞,這小蚊子卻喜歡男人,而且這小蚊子還落了一身髒病,真是可憐。”
“可憐什麽?他那叫‘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小蚊子就像真正的蚊子專門吸人血,實在是有害之物。”,永璂執着妻子的玉手說道:“不提他也罷,我們的孩子快出世了,別拿這些糟污之事來福晉面前言語。”
諾敏撫摸着大肚子說道:“我并不同情他,他就是該死,冒犯皇子福晉的小太監,其罪當誅。”
伉俪言語相通,夫妻倆就此和和樂樂地走進晝夜恒溫的撷芳殿。
作者有話要說: 隐基底〔Engedi〕:死海西岸的一片綠洲,以産葡萄著稱。隐基底(En-gedi)綠洲附近的死海,發現了價值連城的死海古卷。 靈意:靈交。隐基底也可譯為快樂之源,主救贖的福音,實在是我們快樂之源。“隐基底”具體是指危險的經歷、危機臨近的經歷,是受人攻擊的經歷(撒上24:1、2.代下20:1、2.),表明女子現在受到人的攻擊,也遇到事奉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