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愛上了NPC — 第 25 章

諾一游戲公司。

蔣逍正躺在自己辦公室那寬大的躺椅上走神。

他腳邊擺放着兩個一模一樣的游戲倉, 面前是懸空有半面牆那麽大的光屏,而光屏上顯示的,正是游戲中的畫面。

視角放在了一個女玩家身上,她看着與別的玩家不太一樣。不像是在玩游戲的輕松悠閑和好奇。

“請問你有見到一個獨臂的獵戶麽?”

“你有見過一個獨臂的獵戶麽?”

這句話,她說了一遍又一遍,并且是真情實感地。

蔣逍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尋找一個新手村沒什麽存在感, 劇情不多的獵戶,他自問自己扮演的獵戶并沒有什麽破綻, 不至于讓人這麽惦念。

盡管是在隐藏地圖裏,沒有面對衆多玩家, 但比照過智能NPC, 他覺得自己的表現可以打九十九分,扣掉一分是因為表現的太好了, 對智能NPC不太公平。

這個叫南曦的玩家真的很奇怪, 像是不知道這裏是游戲似的, 站在地圖邊界外來回打轉, 轉了一整天。

蔣逍看得都忍不住皺眉。

她想要找蔣逍做什麽, 回新手村做什麽?

看到南曦一直找人問摩崖村的事情, 蔣逍才想起來。

當初初測的時候, 新手村是叫摩崖村, 後來策劃和劇本覺得摩崖村不好聽, 于是終測開服時, 改成了彩雲村。

他是覺得彩雲村更難聽, 但他的意見在這一點上完全沒有話語權。

沒有別的玩家的新手村, 這個南曦就沒有覺得奇怪麽。

蔣逍心裏的疑惑随着南曦古怪行為增多而慢慢擴大。

于是在她再一次問起蔣逍的去向的時候,他讓技術部給NPC小小地增加了一些劇情,這些改動并不影響大劇情。并且出了新手村,沒有人會提起獵戶,也不會有人跟NPC打聽獵戶的消息。

這些對話,除了南曦,永遠都不會被第二個人觸發。

——

因為最近去武當的人特別多,镖局的生意也相當好,門口站滿了人。

從這裏到武當山除了一個地方都沒有太大危險,但是路途遙遠,大部分人還是覺得有镖局保護比較放心。

只是,去一趟就要二兩銀子,有點太貴了。

“你們知道從這裏到武當要走多少天麽,整整二十天,才收你們二兩銀子,一路上要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還嫌貴?”镖局的副手站在門口,粗着嗓門說道。“你們可以去商行問問,他們一趟足足三兩銀子,比我們還要貴一兩呢。”

南曦一看這粗嗓門,可不就是昨晚上在裁縫鋪老板娘那看到的人。

木柔聽着镖師的話,跺了跺腳:“我沒錢,我身上總共只有五百文。”

布莊的任務她沒接到,裁縫鋪老板娘的後續任務,要在上個任務交接之後,等幾分鐘才能接,只有這這幾分鐘之內跟她說話,才會觸發。

當時她以為沒了,就直接離開了,等看到帖子說,後續任務獎勵足有一兩銀子時,她再返回,任務已經涼了,。老板娘妩媚地問要不要買身衣服,決口不提需要幫忙的事了。

真是個任性的調皮的老板娘,恨啊。

而南曦身上也只有一兩多,同樣不夠。

就算夠了,也沒錢再買幹糧了,這麽久的路,沒有吃食要死人了。

就在南曦盤算着的時候,木柔一把拉起她的手往人群外跑去。

“大哥大嫂小妹妹,你們也是要去武當的麽,能不能捎帶着我們一程。我們兩個,給你們一兩銀子,人多安全,可以互相照應,這一路上的,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聽說還要經過枯木嶺,那裏可是有盜匪的。”木柔跟趕驢車的車夫說道,一邊說一邊驚懼地眨着眼。

一聽說有盜匪,車夫一家臉色都有些白。

“你怎麽知道的,從前可沒聽說有盜匪。”車夫有些不信地問道。

“我哥前陣子先出發去了武當,路上就遇到盜匪了,要不是他幾個兄弟有點本事,差點就交代在那了。但是如果人多,盜匪肯定不敢出來。您放心,我們不白做您的車。”

說着從兜裏摸出四百文放在車夫手中。

南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見那車夫猶猶豫豫地點頭答應了。

這就答應了?

木柔戳了戳她:“你身上有錢麽,也給一點吧。”

南曦的散錢都已經花光了,她掏出老板娘給的碎銀子,也放到了車夫手中。

于是兩人就這樣坐上了驢車。

這驢車不算大,像是後世的三輪車一樣,搭着用木棍撐起的棚,上面蓋着破舊的床單,勉強能遮住太陽。前頭由兩頭驢拉着。車夫跟妻子坐在前面趕車,孩子坐在後面。

那孩子大概六七歲的樣子,是個女孩,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也不說話,就乖乖巧巧地坐着。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孩子就是個啞巴。

南曦憐惜地從包裹裏摸出糕點塞了兩塊給她,孩子羞澀地低頭接過了。

同樣趕車的也不少,牛車驢車居多,馬車很少。前前後後排成一長排,足有八九輛車。

驢車很颠簸,南曦都快要被颠散架了,但坐車到底是比走路快。很快,他們就出了城,上了更加颠簸的大路。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兩天。

南曦還沒覺得有什麽,木柔已經坐車坐到要崩潰了。

她颠吐了一次,蔫成一團,縮在角落碎碎念。

“什麽垃圾游戲,為什麽我要受這個罪,為什麽要浪費這麽久的時間,為什麽離開不能算時間,為什麽不能一下子就到地方。這該死的設定,變态,變态。”

她的聲音很小,嘀嘀咕咕地聽不清楚,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

南曦摸摸她的額頭,給她遞幹糧遞水。

見南曦并沒有跟自己一樣這麽難受,木柔不由得扁了嘴,游戲還帶區別對待的麽。

她奄奄一息地切開了游戲論壇帖子,此時論壇也已經是一片怨聲載道了。大家都在瘋狂吐槽這游戲的奇葩設定。

“快要颠吐了,我坐飛車都沒這感覺。感覺再也不想進游戲了,同路的妹子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羨慕你們有車坐的,走路走到體力見底死在路邊的不想說話。”

“這破游戲真是藥丸,實力勸退。”

“官方說,是為了讓大家體驗真實的古代生活,重點是真實,所以一定要跑地圖。”

“你們有想過九州有多大麽,以後從這個州到那個州,豈不是要走一年才能到?做一個任務走一年?”

“不是,據說以後跨州可以傳送,但是州內不行,只能跑地圖。應該會上線坐騎,不知道有沒有飛行坐騎。”

“飛行坐騎?醒醒吧大兄弟,美不死你。”

“你們都想錯了,這游戲還是要靠自己跑的。你們忘記有輕功了麽,輕功不僅可以飛檐走壁一葦渡江,練到高深處還能瞬移。”

“卧槽,瞬移?肉身?”

“沒錯,到時候憑借輕功日行千裏,應該沒問題。”

“期待了,據說武當的輕功絕學是梯雲縱,獨步武林,拜入武當不虧。好,有精神了,死回來繼續上路。”

帖子最後,有人回了一句:“給很少玩游戲的人一個建議,調一下游戲的敏感度,能少受點罪。”

木柔爬了半天帖子,覺得被說服了,也不嫌棄驢車颠簸了,眼睛亮亮地準備找南曦探讨一下,一擡頭,就發現她似乎在打瞌睡。

但是又不像是打瞌睡,她身體随着驢車颠來倒去,但是竟然沒有磕着碰着掉下去。

這睡覺功夫可真是了得。

實際上南曦并沒有睡着,只是在打坐練功。

驢車颠得久了,她也難受想吐,實在沒法子,只能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停停走走,車隊在路上行了五六天。

白日裏趕路,夜裏就在路邊随便一塊平坦的地方躺下。好在是夏夜,并不覺得冷。

幾日相處下來,南曦發現木柔給人的感覺很神秘,趕路期間,特別是晚上,會失蹤很久不見蹤影。她說是去睡覺,但是附近都沒見到她的影子,荒山野嶺的她能去哪裏睡覺。

有時候她說也不說便突然不見了。

南曦特地觀察了一下,發現周圍的人都習以為常的樣子,只有她一個人覺得驚詫。

難道木柔是個隐藏的武林高手?但是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又不像。

其實倆人說話也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木柔說她聽着,很多話她也聽不太懂,亂七八糟的,南曦也給不出什麽回應。

到後來,木柔就經常窩在角落裏低着頭不知道在做什麽,時而微笑時而憤慨。而她只能繼續假寐修煉,來度過這艱難的旅途。

這麽多日的堅持下來,南曦已經發現了修煉的好處,不但每日都神清氣爽精神百倍,還覺得力氣倍增,一拳能打死牛。

這初級心法就這麽厲害,也不知道中級高級是什麽樣的效果。

可惜再也遇不到那位高人了。

驢車颠簸着,這一日,天有些陰,霧蒙蒙的,快要下雨了。

車隊剛好行到了枯木嶺,也就是木柔說的很危險的地方。

枯木嶺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山巒上長着一種奇特的樹,樹木枝葉繁茂,但是顏色像是快要枯死了一般,正片山都泛着一股蕭瑟的氣息。

行到半途,驢車突兀地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是一個踉跄。

“怎麽了?”車夫的妻子疑惑地問道,就聽得前方突然有人嘶吼了一聲。

“快跑!有盜匪。”

“爹,爹!”孩子的哭喊聲跟着響起。

似乎是有人出事了。

不用說,南曦也很快看到兩側的山崖上,沖下來一群蒙着面揮舞着刀的大漢。足有二十人之多,個個體格健壯,孔武有力。

“不想死的銀子拿出來,糧食也拿出來。”為首的大漢吼道。

“大爺,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

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裏能反抗的了,況且還有孩子在身邊。

南曦車夫的女兒擋在身後,蔣逍送她的刀,被她握在手中。

該是很緊張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異常的冷靜。

很快就有兩個匪徒圍了過來,孩子娘已經爬進了撤離,把孩子緊緊地捂在懷裏,而木柔也有些緊張地跳下了車,心裏在瘋狂吐槽。

不是說枯木嶺上遇見盜匪的幾率是三分之一麽,她竟然會這麽衰。

這些盜匪遇見了就只能硬抗,反正抗不過就是一死,躺半天起來再上路,但是丢了銀子和幹糧,接下來就比較艱難了。

之前她哥也是遇到了盜匪,但是當時他們一群全是男人,憑着不要命的打法,也讓他們直接闖過去了。

可是現在他們這一排的驢車上全是婦孺,男人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就吓軟了。

南曦看着圍過來的兩個大漢,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但沒想到,兩人卻沒有直接動手。

“咦,這女人長得不錯,雷子,帶回去給老大做壓寨夫人,肯定比搶些銀子功勞大。”矮瘦些的男人舔着嘴唇說道。

“這個主意好,嘿嘿嘿。”另一個人附和。

幾個同夥們聚過來也看到了南曦,都紛紛笑了起來。

“小妞,是選擇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打暈帶走?”

南曦心裏有些緊張,這些人是要虜她上山?她看了看周圍蜷縮成一團的村民們,不由得提起了勇氣。

“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要放他們走。”南曦指着車隊道。

“可以。你們走吧。”一夥人很無所謂地揮揮手道,他們只是為了財為了糧食,并不樂意殺人。

況且有了獻給老大的禮物,他們已經滿意了。

木柔皺了皺眉,他們還要趕路,這種解決辦法,還不如直接死一回,死了脫戰,山賊很快就退去了。

她看着南曦正想張嘴說話。

南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後一推,示意她趕緊走。

木柔只得低低地說了一句:“那你快點,我們在前面等你。”

???

快點什麽?

山賊的老巢就在枯木嶺的山頂上,這座山很奇特,三面臨着絕壁,上山只有一條路,是道天然的天塹,易守難攻。

這也是他們能占據這裏這麽久的原因。

南曦從進山起,就被蒙住了眼睛,兩人一左一右扯着她的胳膊,幾乎是拎着她往前走。

她只感覺自己在飛快的移動,到了某個地方的時候,似乎是坐在索道上,風在耳邊嗚嗚地吹。

又走了不知多久,她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感,就發現眼罩被人摘了下來。

面前是一片占地廣闊的十幾座木樓散在四周,寨門上寫着枯木寨。

旁那邊空地上擺放着幾張桌子,一個滿臉虬髯的大漢,敞着懷坐在上座。旁邊還坐着七八個男男女女,甚至還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

見一群人空手上來,大漢似乎有些不高興。

“空着手回來的?”

“寨主,不是商隊,就是一群窮鬼,送孩子上武當的,沒撈着油水。但是,我們給您帶回來一個人做壓寨夫人,不知道您喜不喜歡。”說着露出了身後的南曦。

寨主一看到南曦,眼睛立即放光,手掌拍着桌子大笑。桌上放着的雙環金刀一顫,叮當作響。

“哈哈哈,好,喜歡,非常喜歡。姑娘,過來,坐我身邊。”

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南曦板着臉走了過去。

“你叫什麽名字?”寨主問道,一張嘴裏滿是酒味。

“南曦。”

“好名字,這名字真美。”寨主又是大笑,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放在手裏把玩。南曦用了好大的勁才忍住沒将手抽回來。

“手真滑,我喜歡。”寨主摸了又摸,好好地誇獎将她帶回來的了幾人,最後一拍桌子道:“後天成親。”

寨主要成親,這可是大喜事,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歡呼起來。

南曦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

“我叫金龍。”寨主看着她的臉說着,又依依不舍地抹了把南曦的手。“把她安排在我隔壁的樓上。”

帶路的是個不過三十出頭的婦人,長得普普通通。她帶着南曦到了一間稍微寬敞的屋子,這屋子沒有窗戶。

“委屈姑娘先在這住着,等跟寨主成了親,就是一家人了,這裏沒人帶路,是決計下不了山的,你吶,就安心待在這裏吧。”婦人聲音不高不低地說着,聽着像是勸她安分點,但是臉色卻不帶一絲笑意。

南曦看得有些奇怪,伸頭想要往外看,那婦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又推回了屋裏。

婦人也張望了一眼,才低聲道:“姑娘,我勸你還是安分點,他們人多,到處都是眼睛。上了這山就下不去了,安分點才能不吃苦。除了你,還有兩個姑娘被抓上了山,本來寨主是要娶那兩個姑娘的。”

“也是虜來的?”

“是。”

“你呢?”

“我也是,我在這裏三年了,也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出去。你……不說了,呆久了他們會起疑,我先走了。”婦人咽下要說的話,起身走了。

門沒關,婦人走之後,門口就站了兩個男人,兩尊門神似的。

南曦吸了口氣,盤腿坐在床上,思考着該怎麽辦才好。

到吃飯的時候,不是婦人送的飯,而是一個沉默寡言地男人。

那會南曦正在扯自己的衣袖,袖子似乎破了,她側身對着門揪着自己的衣袖看。

沒想到來送飯的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這衣服!”

“嗯?”南曦奪回了胳膊後退一步。

“這衣服是哪來的?”男人擰着眉頭問道,很急切的樣子。

“阿香嫂的舊衣服,你……”

南曦沒有什麽換洗的衣服,阿香嫂就把自己的舊衣服收拾了一些給了她,改了之後穿着還挺合身。

阿香嫂的刺繡是一絕,自己的衣服自然也繡了衣領袖口,非常好看。

男人盯着她衣袖上的繡花,眼睛裏慢慢噙滿了淚水,臉上全是思念悔恨和絕望。

“阿香,阿香。”他低低地叫着。

南曦驚了一跳:“你是誰?”

“我叫杜卿,是阿香的丈夫,她是我的妻子。”

“阿香嫂的丈夫,不是已經死了麽?”阿香嫂是寡婦,村裏誰不知道她丈夫死了很多年了。

杜卿搖頭:“沒有。我原是個生意人,六年前,也是這個時節,我随着商隊去清微城賣貨,途中遇到了劫匪,死了不少人。我被擄上山,本來是要殺了我,但是寨主的女兒看上了我,我抵死不從,成親當日,武當派弟子來清剿盜匪。我本想趁機逃走,卻被挾持着一路翻山逃到了這裏,後來我偷溜了幾次都被打了個半死給抓了回去。為了防止我們再跑洩露寨子路線,寨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毒藥控制我們,凡是想反抗的,都死了。”

“你跟寨主的女兒成親了?”南曦蹙眉,阿香嫂怎麽辦。

“沒有。”杜卿搖頭,“寨主女兒跟武當弟子對戰時受傷,到這裏之後不久就去世了。寨主還留着我,是因為我可以給他出謀劃策。”

說完了,杜卿猶豫地問道:“阿香她,她還好麽?有沒有改嫁。”

“沒有,她很好,在村裏做點小生意。”

許是耽擱有些久了,外面有人催了起來。

“杜卿,你在幹什麽,怎麽這麽久還不出來?”

杜卿忙站了起來:“這裏有很多人都策劃着想出去,但是一直沒等到機會,這次成親時機剛好。但是還需要你幫忙。今日不便,下次我将計劃傳給你。”

“好。”

說完杜卿就迅速離開了。

吃過晚飯不久,寨主金龍就來了,對着她動手動腳,南曦不由得開始慶幸自己這幾日每日勤修,現在反應靈敏了很多,金龍撲了幾次都沒有抓住她。

眼看着他面上有些怒意,南曦扯開嘴角,沖他笑了笑。

“寨主,您急什麽,不是快要成親了麽,等成親了,您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金龍停下腳步摸着胡子也笑了起來。

“也是,你以後安心在這,跟着我絕對不叫你吃虧。”

虛與委蛇了幾句,才終于将人送走。

南曦皺着眉坐下,覺得世界沒點武力傍身真不行。

她從包裹裏摸出另外一本輕功秘籍,這本一直沒翻開看過。

是步驟詳解,和內力流轉方向。

但她現在依舊感知不到內力存在,不知道能不能修煉。為了能自保,她還是仔細研究了一遍。

腳下的地板是木地板,地方挺大,南曦挪出一片空地,在地上标記出步伐位置,一遍一遍來回走,最初腳步很慢,因為忽左忽右,她還要費力去記步伐,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看門的兩人就聽到樓上一直砰砰直響,上來看了兩眼。

接下來一日很平靜,金龍沒有來,送飯的也換成了那個婦人。

晚上吃飯時她在米飯中發現了紙條。

除了南曦,還有兩個姑娘被抓來,關在一座樓裏,成親當晚,這兩人也被許給了寨裏兩個副手一同成親。屆時有人會在酒水裏下藥,但是寨主很警惕,必須得讓寨主也喝下酒水。

他們要先找到寨主存放的地形圖,沒有地圖誰也出不去。而地圖就在寨主的卧室裏,這就需要南曦幫忙。

時間很快到了成親當日。

一早就有兩個有些年紀的婦人帶着東西進來,嫁衣首飾。

南曦坐在梳妝臺前任她們打扮,期間金龍進來看了一眼,也不管兩個婦人如何小心翼翼地說成親前不宜見面。

南曦虛與委蛇了兩句,等待金龍被手下拉了出去。

等待期間,她偷偷地給自己塞了好幾塊餅好好填飽了肚子,然後把包裹疊成小團塞進了懷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頂着蓋頭,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有一個婦人因為忙不過來被拉了出去,另外一個就坐在門口位置看着她。

外面一片哄鬧之聲,随後哄鬧聲漸近,有個人唱道,吉時已到。然後金龍被人簇擁着進來,一把将她從床上拉起來,抗在肩上就往樓下走去。

南曦只覺得天旋地轉,頭上的金飾嘩啦作響。

然後她被扛到一片空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翻個身放在地上,暈暈乎乎地被人按着頭拜堂,又被抗進了洞房。

頭被蓋着,只能看到腳下方寸地方,南曦能清楚地發現,這不是之前的小樓,應該就是金龍的卧室了。

人被送進洞房之後,金龍就猴急地想爬上床,但是被幾個兄弟擁着又走了出去。

“寨主,現在時間還早,洞房不着急,這大喜的日子,陪兄弟們喝兩杯。”

金龍猶豫片刻,還是走了出去。

等了一會,外面隐約能聽到劃拳喝酒的聲音和金龍那大嗓門的笑聲。

南曦一把掀了蓋頭,視線在屋裏掃過。

是間很大也很奢侈的卧室,桌上椅子上地上包括床上都鋪滿了獸皮,牆上挂着一把金環大刀,桌上也擺着一柄長刀,靠牆邊還立着兩柄長槍。

看得出來,金龍是個非常崇尚武力也很警覺的人。

趴在門上往外看了兩眼,天即将黑了,篝火被點燃起來,上面穿着整只動物在烤,一圈桌子圍在篝火前,男男女女都酒不離手喝得盡興。

“我去把人帶出來給大家敬個酒。”金龍大聲道,就要往這邊走。

立即有個瘦高的男人道:“夫人若是喝醉了,今晚可怎麽伺候寨主,兄弟們可不想打擾寨主的性福。見面以後有的是機會,別讓個女人打擾了兄弟們的興致。”

“就是就是。”

金龍也不太想把南曦帶出去,三杯酒下肚,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

南曦舒了口氣,忙在屋裏到處翻找起來。

雖然屋子大,但是東西着實不多,桌子椅子床抽屜,到處都翻遍了也沒見到能藏東西的地方。

一時間她有些着急,若是找不到地形圖,這計劃就作廢了,誰也走不了。

蹲在床邊有些氣惱,南曦不停地掃着,是不是有哪裏漏了。就在此時,她的眼睛突然瞥到了床頭,有塊木頭的顏色略顯光亮,她忙伸手去摸,那塊木頭被按了下去。

咔嚓,床發出輕微的響動,擡高了巴掌大的空隙,裏面竟然是個暗格。

南曦伸手去摸,摸出一個盒子,打開,果然是張地形圖。

她長吐了口氣,将地形圖塞進懷裏。

除了盒子,這暗格裏還放着兩個瓷瓶,像是藥,聞起來頗為清香,想起寨主給人下毒的事,也不知這是否是解藥,她也一同塞進了懷裏。

做完之後,她将床恢複原狀,端正坐好,這才發現外面似乎太過安靜了。

原本吵鬧的拼酒聲都不見了。

她正準備靠在門邊看看情況,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怒罵。

“你們竟敢下毒,今日我非要把你們大卸八塊!”是金龍惱怒的聲音。

“你這狗賊,我早想将你碎屍萬段了。”一個嬌叱的女聲,“今日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接着便是兵戈相交的聲音。

南曦一把脫了身上的大紅喜服,拔下了頭上繁重的首飾。

掂了掂桌上的長刀,很順手,她持着刀就走出門外。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篝火還在噼裏啪啦的燃燒着。

桌前躺倒了一片,但是仍有幾個沒有喝酒的人沒中招,站在金龍身後。

金龍果然是個非常警覺的人,每壇酒裏都下了藥,不多,但是今晚狂歡,每個人都喝了不少,累積的藥效就夠他們倒下了。

但是金龍喝的卻不是酒窖裏搬出來的,而是自己存的好酒。

兄弟上來敬酒時,剛好他碗中的酒喝盡,便倒了一碗酒,剛嘗了一口他便發現不對,忙制止衆人再喝,但是為時已晚。

因為藥下的分散,發現之時已經倒下大半,但是人們都還以為只是喝醉了。

約莫七八個人戰成一團,兩女一男在圍攻金龍,但是金龍武功高強,他年少時曾是少林弟子,後來叛出少林,來了南儋州,因為殺了不少人而被通緝,他一怒之下做了強盜,但是武功底子沒有落下。

此時三個人已經落了下風。

南曦出來後一眼就看到了杜卿,他原本就是商人,不會武功,只能站在一旁幹着急。他用口型焦急地問道。

“拿到了麽?”

南曦點頭,拍了拍懷裏。

杜卿立即舒了口氣。

金龍一刀擋掉兩把劍的攻擊,側身回頭看到南曦出來了,立即知道她跟他們也是一夥的,不由得又是大怒。

“賤人,你們都該死。”

說着竟是朝着南曦沖了過來,那把雙環金刀吐着光芒直奔她面門。

南曦大驚,來到這個世界,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生死問題,卻是第一次這樣清楚地看着死亡一點點逼近。

危急關頭,許是最近練習輕功有了些成效,她腳步一側,身體往一旁倒去,躲過了這一刀。

刀劈在木欄上,頓時木欄變成了兩半。

下一刀又沖了過來,南曦一個打滾翻身,刀刃落在地上,離自己只有兩厘米的距離。

背上浸滿了冷汗,沒時間讓她恐懼,因為金龍上前一步,寒刃近在眼前。

好在關鍵時刻,身後沖過來兩個男人,擋住了金龍的攻擊,将他的注意力又引了過去。

杜卿立即跑過去将南曦扶了起來。

金龍的幾個手下很快被制伏了,只是他們這邊幾人也受傷頗重,唯有三人還保持有戰鬥力。

而金龍卻毫發未損。

似乎是見南曦和杜卿兩個不會武功的好欺負,金龍飛身一腳踢開圍過來的兩人,劈斷了一人的胳膊,握着刀朝兩人沖過來。

南曦一把推開杜卿,就開始繞圈跑。

腦袋在此時無比的清醒,她默念着輕功的秘訣,身形東倒西歪,每一次都要摔倒似的,卻每一次都堪堪躲過了攻擊。

金龍氣得破口大罵。

南曦跑得毫無章法,甚至連房檐下都跑了一圈。

金龍的刀劈斷了檐柱和牆壁,木質房屋搖搖欲醉。

南曦趁機回頭,握着手中的長刀劈了過去。

從沒有殺過人,但此時南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有這樣的勇氣。也許是被金龍的瘋狂很激的,也許是求生的本能,腦袋裏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刀劈中了金龍的前胸,血的刺激讓他更瘋癫了,他竟然無視了身前的血,雙環金刀竟然一分為二,他左手用力将刀投了過來。

避無可避,南曦後退進了屋裏,金龍也跟了進來。

屋中的地方更狹窄,南曦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到哪。

柱子被接連劈斷,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屋子更加危險。

刀又一次逼近,而南曦已經退到了牆邊。就在這時,屋子轟一聲塌了下來,兩層的小樓,木梁牆壁家具,噼裏啪啦地掉下來。

金龍揮刀躲開,眼中的怒意幾乎将她吞掉。

“嘭。”主梁也掉了下來,正正好砸在金龍後背腦袋和手上。

刀飛了出去,金龍朝南曦倒了過來。

南曦的手裏出現一把匕首,蔣逍送她的匕首。

金龍砸在她身上的瞬間,匕首對準了他的心髒,狠狠地刺了進去。

而她本人也被沖擊力狠狠地撞在牆上,疼得南曦悶哼一聲,而這面牆也在這一幢之下瞬間倒塌。

牆垮下之後,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地道。

兩人直接滾了進去。

不知道翻滾了多久,南曦只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疼,頭暈到看不見任何東西。她躺在地上好一會,才勉強爬起來。

地道裏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幽光,讓她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金龍躺在她不遠處的地上一動不動,血蔓延開來,鐵鏽味混在潮濕的味道裏。

南曦小心翼翼地靠近,踢了踢他,一動不動。

死了?

将人翻過來,借着微弱的光看到,那把匕首随着翻滾完全沒入了他的心髒,又在裏面攪動了幾圈。可能他想拔出來,但拔出來之後血流更多更快,最終,他就這樣不甘心地死了。

南曦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坐了一會,她突然發現金龍屍體不遠處有三個木箱子。

她繞過去,打開了箱子。

第一個裏面是一張疊放整齊的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地繪制着圖案,在羊皮卷上方有幾個小字。

藏寶圖。

另一個箱子裏竟然裝滿了金子,足有一百塊,南曦的眼睛都要被金子的光芒閃花了。

再打開第三個箱子,一把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劍,一個細長的瓷瓶,一個鐵塊,一塊巴掌大的植物,還有一本書。

就在南曦看不到聽不到的游戲世界中,突然每個人面前都飄過了一段公告,同時,公告內容在每個人耳畔響起。

“嘆,天下英雄出我輩。恭喜玩家**第一個發現副本枯木寨副本,恭喜玩家**第一個完成枯木寨副本。獎勵玩家追魂劍,枯骨丹,狂龍秘籍和珍奇材料若幹。”

卧槽?

卧槽!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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