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殊途 — 第 15 章 缭亂的初吻
終于，主演們就位，準備開拍了。劇情是封憶南一個人走在小路上，被記恨女主的流氓們調戲。
他就在反派的流氓群演裏，穿得破破爛爛流裏流氣，臉上也髒髒的。
兩人在片場見面也不敢說話，只裝做不認識。
到戲裏就沒有彼此了，是真正的陌生人。顧思北和馬小奇演的流氓和別人的區別是要下水和挨更多打，女主帶人來的時候很多人連滾帶爬逃走，他們是不慎落水的兩個人。在這寒冷的冬天，拿一樣的工資是沒多少人願意下水的，而且不保證會一條過，很是辛苦。
就算是這樣的活還是很多人搶着做，沒有馬小奇他也搶不到這錢多的活。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這一條一直在NG，問題出在姚霏那邊，她跑向封憶南救人那一幕導演不滿意，場景需要所有人都要跟着重來。
顧思北已經被凍到行動艱難了，但他無暇顧及自己，幸好鏡頭裏只有他落水的身影沒有他的臉，不然肯定會被導演發現他出現了本不該有的擔心表情。
每重來一次封憶南都要被兩個流氓抓着摔在地上拖着打，反複幾次她身上已經出現了傷痕，真正的傷。打是假的，但是摔是真實的，拖着走也是。
“卡！休息十分鐘！”
又一次喊停，導演不耐煩了，但面對姚霏不好發火，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給她講戲。
封憶南已經疼得幾乎爬不起來了，周珊扶着才能站起。知道封憶南和關昊的關系導演對她也有了一些關注，主動詢問她的情況，讓她堅持一下辛苦一下。
這樣的情況姚霏嘴裏說着抱歉，仍認真地和導演讨論，但封憶南分明在她臉上看到了得意。她是故意的，她演技沒那麽差，不可能連這樣一個鏡頭都拍不好。
這場戲從中午拍到了傍晚，封憶南俨然一副真的被人打了樣子。這一條過了，姚霏像戲裏的好姐妹一樣第一個去扶她起來。
“憶南不好意思，先到我房車裏整理整理，都怪我今天狀态不好讓你受累了。”
封憶南只是普通的車，沒有這條件，沒有拒絕這“好意”上了車。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狼狽，剛才的情形和小時候去田裏幹活摔倒後被家人鞭打的情形交織在一起，那傷口加倍疼起來。
“疼吧。”
姚霏好心給她遞了毛巾，可那表情就像在看自己的傑作，十分得意，這明顯是在告訴她她就是故意整她的。
“疼就記着。”姚霏倚在一邊，仍是笑着，“在劇組記着點規矩，誰是主誰是次給我記清楚。進組以來就不安分，這些天通稿沒少發吧，又是身世又是學歷又是什麽不忘初心的，真是精彩。”
“關昊我也是認識，別以為抱上大腿就高枕無憂了，不是誰都會捧他臭腳。你再搞什麽小動作就不是挨幾下打那麽簡單了，我可以讓你在這圈裏混不下去，記住了嗎？”
姚霏面無表情，警告意味十足。
換好衣服整理過自己的封憶南依舊十分狼狽，小聲說：“我記着了，謝謝。”
沒有過多停留，她慢慢挪下了車，到處都疼的感覺每一秒都在告訴她不能忘記今天。
剛下車就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顧思北，他還沒去換下濕衣服，狼狽的樣子比她更甚。他正想走向她，同樣等候在旁的周珊就跑了過來，他只能停下。
發生了這樣了事顧思北坐不住了，說什麽都要去找她。
酒店不能随便讓人進，在人少的地方她把另一張房卡給他，兩人才先後隔了段距離才進去了。幸好她現在不紅，這種事也沒多少人注意。
“拍戲的時候很疼吧？”
今天她被來回拖行好幾遍，路上的砂石都是真的，在戲裏又是夏天，身上穿的衣服少皮膚幾乎都是直接貼着路面。
顧思北一來就在關心她的情況，還帶了膏藥過來。封憶南笑他傻，這些東西自己這邊肯定準備有，而且也不用上什麽藥，不嚴重。她還能這樣笑，他更加心疼了。
她手臂上臉上的痕清晰可見，還這樣笑着說沒關系。
“倒是你，我都說了沒事了，你還要堅持過來，本來收工就晚了，你不是還要直播嗎？”
“我是真的不放心。”現在面對面了，她還是不提在劇組被騷擾的事，他思量再三還是忍不住問，“我聽說男主在騷擾你，我不放心。”
“你從哪聽說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周珊和杜偉業在呢。”
“關昊也來了劇組是嗎，是他替你擺平的。“這不是疑問，是陳述句。
封印南沒想到這些事他都知道，很多消息對男主黎林不利，他已經動用關系捂住了才對。還有關昊的事，他這些日子确實時不時來找她。
他這一臉擔心的樣子倒是讓她覺得很好玩，她不想解釋太多，反問回去：“關昊是來找我了，你吃醋嗎？”
他不是心生醋意，只是覺得挫敗：“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忽然他握着她的手許諾：“憶南，我一定努力，努力成為能保護你的人。”
她盯着他愣了一下，他真的是認真的。
“你別想那麽多了，要努力就快點直播了，比我更早紅起來。“她一時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推着他起來催他上線，笑着說道，“既然你都在這裏了，今天就在這直播吧，我看你東西都帶來了，本來就這麽打算的吧。”
對，他就是這麽打算的，想多陪她一會兒。
兩人聊了一陣顧思北就開始直播了，要想留住網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不行的，堅持是必要條件。
為了給他增加人氣，于良還安排團隊的人開小號去直播裏跟他互動，問一些看似是數學的數學問題，不管那些問題怎麽樣，他都耐心回答。在導演的指導下，他記錄生活的那些vlog有了進步，至少能更好還原自己的帥氣，所以他的粉絲數終于漲到了三位數。
他的直播裏封憶南自然是不能出境的，所以特意跑到背景是白牆的角落裏，那裏也正好有張辦公桌。不知道他多久才結束，為了離他近點，她把自己的護膚品全都拿到了他正對面的沙發上，按步驟給自己塗，慢慢悠悠的。
她只穿着睡衣，難免讓這房間裏另一個在工作的人心猿意馬。
封憶南也進了他的直播間，在視頻裏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神裏的閃躲和不自然，自己就在這邊偷笑，只有她知道他有在直播間隙看向她。
三個小時過去直播終于結束，她也才結束給自己的全身護理，拉着他坐到身邊，說要給他護膚。
“你也是要拍戲的人了，還是要開始注意保養，你拍那些情感類的小短片，有了顏值就贏了一大半了。”
她是那樣認真，将護膚品輕輕點在他臉上，慢慢塗抹開，還不讓他自己動手，弄得他不敢亂動。
“臉上好了，把手伸出來。”她換了個瓶子，捧着他的手一點點地抹上去，時不時擡起頭笑着看他。
動作輕輕的，柔柔的，柔軟的觸感在自己的手上一寸一寸地推開，每一次都似有力的按在他心上，讓他深陷其中。
情難自控，伴着加速的心跳慢慢靠近，不想在将要吻上她時她瞬間往後退。這種下意識的拒絕讓他很尴尬，也很疑惑，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可她之前明明那樣的主動。
一時之間，兩人相視無言。
“我先回去了。”這樣的情況他不知道如何處理，能想到的只有逃離這樣的氣氛。
“別走。”她卻拉着他阻止，手握得緊緊的。
他更加看不明白了，她到底是想還是不想。抱着試探的态度，他再一次靠近，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他第一次主動去感受這親密，那感覺他無法形容，只覺得根本不舍得放開，想要更多。
和她相擁倒在小小的沙發裏，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噼裏啪啦……
不知道怎麽的，桌上的瓶瓶罐罐被碰倒，打斷了沉浸其中的兩人。相視一愣，忽然又都笑起來。這股勁過了顧思北才覺得這樣的親密似乎過分了，畢竟她只穿着睡衣，瞬間眼睛也不敢亂看了。
他想起身，卻被封憶南抱着脖子阻止，這樣的動作瞬間讓他兩手撐在她耳畔，不得不直視她。
“我是你女朋友，你想看就看啊。”
她這樣一說，顧思北整個人都紅了起來，封憶南卻笑得更開心了：“今晚你別走了嘛，你不想和我待在一塊嗎？還有，你別誤會，剛才我只是不習慣。”
借着這樣的氣氛她解釋了剛才的行為。先前有疑慮，現在早已消散了。
“是我太沖動了，吓到你了。”他笑着回話，把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兩人仍擠在小沙發裏，聊起了天。還是她說得多，說得都是生活裏好玩的事。在劇組的時候他明明看到她被女主欺負，她一點都沒抱怨。可能是太累了，沒一會兒她睡着了。
他仍舊抱着她躺了好一陣，怕她睡得不好，又把抱到床上，溫柔的蓋好被子，在天亮前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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