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豐年 —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方康江岳看書之時,突然看見字間一行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當機立斷,秉持着知行合一的原則,拉起穆定夫斯基就往外面走。說實話,他們兩個過這種看書生活已經有一個星期,再不出去走走,他們兩個在閣樓裏就該怄臭了。
“媽——”方康江岳大喊一聲,無人回應。
“爸——”方康江岳又大喊一聲,同樣的結果。
偌大一個家裏就只兩個人了,方康江岳看向穆定夫斯基,他正一臉無辜的樣,這就讓方康江岳想到了那天他們一家吃飯,穆定夫斯基坐在旁邊眼巴巴看着的場景。
“不行!”方康江岳搖晃着兩眼無辜的穆定夫斯基的雙肩,“我一定要讓你吃上菜,大不了我們自己做,我們不做那麽辣就是了。”
穆定夫斯基點頭稱是後,又被方康江岳拉到廚房門口拜了拜,只聽他念念有詞什麽“竈王爺”……
正式踏入廚房,不僅是穆定夫斯基,方康江岳也迷茫了,廚房之大,做什麽才好?一般來說,先煮飯,生米煮成熟飯的過程中再做菜。
“老弟,你有沒有吃過鍋巴,”方康江岳神神秘秘的對他說,又神神叨叨地自說自話,“你肯定沒有吃過,我這不是明知故問……這所謂鍋巴,就是米煮得稍微糊一點後,米就粘連在一起,吃起來香香脆脆的。”
“可是吃煮糊的東西,不是對身體不好嗎?”穆定夫斯基問。
方康江岳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反駁,只能回答:“你從哪裏聽來的歪理,我們一家三口吃了那麽多年依舊活蹦亂跳的,覺對沒有問題的,好吧?”
穆定夫斯基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于是一場災難從這裏開始了。
方康江岳掰了掰耳廓,說起:“煮鍋巴嘛,肯定是要用老古董高壓鍋的,我記得有一煮飯,我媽告訴我……呃,應該是開大火煮五分鐘就行了。”
幸好家裏煮飯多,不然找個高壓鍋真的要像找古董那樣難了。
淘米,放水,蓋蓋子,上竈,開火,一氣呵成,方康江岳開始佩服自己,離上次做飯過去了那麽久,還是這麽流暢,一股巨大的自信由然而生。
穆定夫斯基站在一邊不知道幹什麽,方康江岳高興地表示,他只需要計一個時就行了,就短短五分鐘,在這期間,方康江岳可以準備別的菜。
高壓鍋上的鐵疙瘩旋轉着,向四周噴射着水蒸氣,“噗呲,噗呲”的瘋狂叫嚣,看起來甚是恐怖。方康江岳不怕是因為已經習慣,穆定夫斯基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麽危險的。
方康江岳在古董冰箱裏翻了翻,有幾個雞蛋,他想了想:不行,要吃肉的。雞蛋在他的固有概念中,不算是葷菜。然後,他又看向了豬肉,沒有解凍,那就打個電話叫人送一下吧,幾分鐘就到了,順便還可以去菜園子裏摘點配菜。
從方康江岳關上冰箱門的那一刻起,一股糊味就沖上了他的鼻腔,他猛然回頭看高壓鍋,穆定夫斯基在此時也觀察到了不對勁,那高壓鍋的鐵疙瘩下面正在冒黑水,還濺到了牆上。
兩人火急火燎的沖過去,方康江岳一把擋住穆定夫斯基去摸高壓鍋的手,自己一把就将竈上的火關了,拉着穆定夫斯基退到了廚房外面。
“你知道高壓鍋很燙嗎?”方康江岳邊說邊緊張的望了高壓鍋一眼,“那東西還容易爆炸,咱們還是等那個氣壓降下去再說。”
方康江岳先是無奈,後來是氣急反笑。穆定夫斯基在一旁倒是很愧疚,但是他的計時的确還沒有到五分鐘,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
方康江岳拍了拍穆定夫斯基的肩膀道:“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我打電話問一下我媽。”
後來,方康江岳才得知,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他的火候記錯了。方母死摳細節,讓方康江岳含淚擦完了高壓鍋裏的黑印子,雖然說他根本就沒有擦幹淨,今後煮出來的飯都多多少少有一點糊味。
從此,方康江岳被下令禁止進入家裏的廚房,而這次事件被康舜蓮女士戲稱為“炸廚房”事故。
日子又過了幾天,方康江岳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奇思妙想,又拉着穆定夫斯基跑到外面去玩了,雖然說他完全沒有目的,但放假不就是這樣嘛。想來這種放縱,可能是方母在方康江岳小時候總喜歡按着計劃強制他學習的後遺症,等他上了大學,方母也就不怎麽管他了。有了優秀的學習習慣,但也讓他在空閑時間沒有底線的放空大腦或是玩得樂不思蜀。
方康江岳帶着穆定夫斯基沉迷于一款荒野求生虛景體驗游戲,原理還是全息投影技術,他們倆一“求生”,就在游戲廳裏泡了整整三天。當然,還包括方康江岳的一些“狐朋狗友”,大家原計劃是要在島上開展策略游戲,但鑒于同行者中有人突然清醒過來,家裏要他提前準備過年事宜。大家也想起這現實生活來,只能把數據保存,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游戲廳老板看他們出來也不詫異,每個人都像真去荒島求生去了一般疲憊,一幹朋友相互告別後,留下方康江岳來買單。
老板看上去很是無聊,手上還盤着近代出版的世界硬幣,看到方康江岳和穆定夫斯基兩個大活人走過來,似乎有些激動。
方康江岳“老板”兩個字才挂到嘴邊,被老板直接打斷。
“小夥子,先別急着給錢,你看我最近新學了個算數,我給你們算下運勢,好吧。”
方康江岳看了看他手上的硬幣,道:“您這學的是六爻吧。話說,自學六爻不是會走火入魔,自損福報嗎?”
“啊,還有這個說法?”老板後退半步,随即又說,“那我反正學了,我只給你們兩個算,我就金盆洗手。”
還沒有等方康江岳回答他,老板就把三個硬幣放在手裏搖了起來,再往桌面上一攤,又拿起旁邊的書看起來。
這是哪裏學來的野路子?
“那什麽,這個小夥子,”老板看向穆定夫斯基,他的語速有些快,好像生怕他們跑了似的,“你的人生一帆風順。”
老板又翻了半天書,對方康江岳說:“啧,你的人生只能說是坎坎坷坷吧。”
方康江岳抿起了嘴巴,因為他這麽說一點也不對呀,穆定夫斯基在他的家鄉似乎受了很多委屈,而自己是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的,怎麽說也不是坎坷不平的樣子吧。再說,這馬上過年了,說得這叫什麽話?算了,算了,野路子不可信,就算給老板圖個樂子吧。
老板看着眼前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趕忙說:“這次消費三百,我給你們打給折扣,就算二百五吧,算罵我自己的。”
老板唯唯諾諾的看着兩人走後又拿出了一套塔羅牌,又算了一下。看到兩個人的卡牌裏有一個共同點,都有一張權杖國王,只不過方康江岳是正位,穆定夫斯基是逆位。
這似乎和老板之前算的六爻不太符合,老板只能把這個事當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