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幸村都惹只會害了你 — 第 29 章
第29章
[小蘭花:你要問什麽?]
[黑心蓮:真田君英語怎麽樣?]
[小蘭花:很厲害!]
[黑心蓮:……開盲盒開得很厲害嗎?]
[小蘭花:啊,你說上次期末考嗎?那是個意外啊。]
意外?
紮進桌上檸檬水裏的長毛貓探出腦袋,迷惑地看向對面。
意外到能讓一個英語高材生考得那麽随機,保底得是個意外懷孕男男生子吧==
[小蘭花:你別不信啊!]
與蓮蓮相對而坐的小含羞草,垂頭小口啜飲,怯怯收回視線,埋頭打字。
[小蘭花:你知道柳君的cp,是黑暗飲料屆扛把子吧^^]
[黑蓮花:啊。]
還有乾貞治的手筆?
蓮蓮又嗦一口檸檬水壓壓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小蘭花:就是你想的那樣。]
[小蘭花:幸村君誤把柳君的水杯遞給了真田君……]
[小蘭花:然後那天第一堂考英語,真田君只答了前面幾道選擇題,就把自己給送走了。聽說幸村君不放心他,也跷掉了考試。]
這飲料多吓人!
蓮蓮嗆了一下,咳得不停,“咳咳……就……咳一口?”
[小蘭花:真田君一口幹了。]
“咳咳咳!”
一張紙巾狗狗祟祟探到蓮蓮眼底。
蓮蓮一接過來,害羞的“小葉子”,嗖地又蜷回“花盆”裏。
“……”
她捂嘴悶悶地咳,“他故意的吧?”
[小蘭花:誰?]
“拿錯水杯那位。”
[小蘭花:不是不是。]
[小蘭花:幸村君偶爾也有點迷糊啦。]
有點迷糊的是你吧……
蓮蓮嘆氣。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昨晚和妹妹聊過後,她多少有點在意風紀委員長英語卷子上随機開出的點數。是以,在小蘭花社團活動結束後,立即約了她來Sweety詢問一下。
但……
蓮蓮放下手機,直視對面:“所以,我們為什麽要網聊?”
“呃,”小蘭花聲若蚊蚋,“網上點單……順手了。”
店裏人滿為患。沉浸于烤面包剛剛出爐的香氛中,年輕的客人們或與友人低聲閑聊,或獨享着悠閑時光。不太吵鬧,也沒有多安靜。
她細細的嗓音夾在嘈嘈切切聲中,聽不太真切。
蓮蓮匍匐桌面,“那真田君和Yuki……”
耳畔的音調柔軟而詫異,“Yuki?”
“對。”
她怎會如此驚訝。異性戀的雷達一點沒開嗎?
“……怎麽會路過這兒?!”
“啊?”蓮蓮轉過頭。
瘦瘦小小的背影,六親不認地邁入漸沉的強光裏,發飾閃閃裙擺飄揚。
“她家也不住那邊啊……”
蓮蓮被刺得眯起眼。瀑布似的長發在風裏淩亂地翻飛,纏繞着青黑劍柄。有個小尾巴追着她,亦步亦趨。
劍柄。
嗯……嗯??
蓮蓮:“她扛着四十米大刀去哪?”
“看着,”小蘭花嗫嚅,“找誰……幹架?”
“!”
服務生端着紅絲絨蛋糕和奶茶剛剛放下,“請……”
小蘭花從座位上彈起來,“麻煩幫、幫……”
“幫我們打包起來。”蓮蓮撈起書包,頭也不回地跑到收銀臺結賬。
“她們這是要去哪?”
兩個人拎着蛋糕奶茶出了門。
“會不會,是去海德高校那邊?”小蘭花憂心地揣測,“那完了……”
她喃喃着,瞧着有些焦急。
“為什麽?”
“海德,校風極差。”
她們說着話光明正大地尾随國中生,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
蓮蓮看情況不妙,想起給風紀委員長通風報信。消息剛發出去,聽到踢踢踏踏淩亂的腳步聲。幾個人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來。
“喲,今天還帶了幫手。”
“哈哈哈哈哈是來一起送菜嗎?”
聽起來人還不少。
蓮蓮等不到真田弦一郎的反應,無奈之下,撥了幸村精市的電話。
“啊呀,這發卡怪晃眼的,我的了。”
“哈哈是真品嗎?”
“應該是吧?立海大的小富婆真多哈哈哈……”
“……”
哪來的窮鬼蹲點打劫小女孩。真刑啊!
幸村佑希瞅着這群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殺馬特們,皺起了臉,感覺有點棘手。
她轉頭問朋友:“……怎麽又多了三個人?”
秋山雪揪着她袖子,盯着眼前五人,也有些懵:“之前幾次,是兩個。”
佑希有點愁,“怎麽突然擴大規模了。”
完了完了!背調沒做好,今晚要挨罵了!
“喂,”領頭那個高馬尾點了根煙,“讓你帶錢來,你帶了個肥羊?人還怪好的。”
海德高校的非主流們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嘻嘻哈哈大聲笑起來。
佑希冷眼看着她,沒什麽反應。袖子邊緣卻突然緊了緊,眼角餘光瞥到扯着她的那只小手,指節攥得發白。
“哈哈哈啊對了,”旁邊的吊帶裙搡了秋山一下,“錢呢?”
“我……”秋山雪松開佑希,低頭摸口袋。
佑希伸手壓住她的動作,“別給她!”
“你怎麽個意思?”高馬尾上前一步,挾着段長長煙灰的香煙,冒犯地靠近禁區。
佑希憋一口氣,盯着她的動作,眼見燃着的星火要觸及衣領——
一只瑩白的手伸過來打斷讀條——
輕輕掐斷香煙,手指一松掉落地上。
混蛋!誰啊這是。
吵吵鬧鬧的小團體像被掐了脖子,瞬間安靜如雞。
“抱歉呢,”柔媚的女聲懶幽幽的,絕無道歉的意思,“我們立海的校服有點小貴。”
來人提溜着奶茶,像得道高人從天而降,悠然擋在佑希身側。
穿巷而過的晚風,揚起幾縷發絲,氤氲着淺淡的玫瑰香霧。
秾麗的面龐,隐在浮動的劉海後,似笑非笑的神情,透着股冷豔。
佑希鳳眼瞠大。
花卷!啊不,花蓮姐姐。
“去死!”高馬尾一下子被激怒,揚起胳膊扇過來。
動作幅度太大,蓮蓮預判了她的動作。
她順手扯着佑希——
落空。
一只小手幾乎是同時拽住她胳膊肘,帶她後退。
哇哦。
難怪她敢背着四十米大刀獨自前來迎戰。
這小姑娘真有兩下子呢。
掌風擦着長發掠過。
見狀蓮蓮将吸管對準高馬尾,手捏奶茶杯一使勁,滾燙的飲料帶着小暗器,“咻”地發射,精準在眼周爆炸。
馬尾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閉眼,燙得當即捂臉尖叫,珍珠從她寬敞的“馬場”上叽裏咕嚕滾下來。
戰鬥形勢轉瞬間發生逆轉,把一旁的殺馬特看呆了。向來把別人的臉按地摩擦的老大,哪被人這麽打過臉。
——正經人誰會發射珍珠奶茶呢!
有人趕緊給老大遞紙。
“混蛋!”被飛濺的奶茶連累到的吊帶裙,見馬尾挨打,氣沖沖迎戰。
蓮蓮正欲躲,一坨粉紅色的不明飛行物呼嘯着,險險地擦着她肩膀,“哐”地一聲,正面撞上吊帶裙的大臉,墜機。
蛋糕坯子在空中解體,紅紅黃黃各色的奶油裱了她一臉。
充盈的甜膩香風裏,吊帶裙迎風抹了把臉,感覺自己更香了,沒忍住,舔了舔嘴角。
接連被甜食折損了兩員戰将,靜默之後,殺馬特們瘋了。
“可惡!”兩個人朝着蓮蓮撲來。
蓮蓮捂住頭戰術性地倒下,向一旁翻滾。柚希眼見着自己沒兜住,花卷姐姐被她們掀翻在地,滿地亂卷。
她急得一手薅住一把頭發,把她們往外扯,誓要挖出隊友。
在齊齊地慘叫聲中,身後也有人扯她頭發。小姑娘咬住嘴唇,發力加倍。
“別碰佑希——”
秋山雪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害怕地尖叫。然後瘋了一樣撲過去,雙手摁住那人的手腕,慌亂之下,張開了嘴。
“啊——”殺豬聲震耳欲聾。
唔。我的耳膜啊大姐!
佑希薅着兩把稻草,感覺自己的頭皮一松,分神給朋友一個贊許的眼神,順腳給兩把草松松土。
……
一片混戰。
*
網球場。
幸村精市剛陪着真田弦一郎完成他的新必殺技。
柳蓮二穩坐裁判席,低頭寫寫畫畫,專心複盤他們的比賽。
剛退場不久,站一邊看熱鬧的丸井文太扔了條毛巾過去,“幸村,接着。”
幸村精市瞥着地上的影子,頭也未擡一把抓住,微喘着氣,“謝了。”
他擦了擦下颌,贊了朋友一句:“完成的不錯。”
真田弦一郎仰頭喝了口水,“一會兒繼……”
“報——”
随着聲夾雜倦意的嗓音,拖長了調子打岔。
場地旁,長椅上搭着的運動服一翻,露出了個累癱的小卷毛。
“部長,”他臉朝天,進氣兒多,出氣兒少,手伸進運動服兜裏,摸了部手機出來,眯眼掃向屏幕,“花卷兒……是誰?”
有空圍觀別人訓練,那幾位強得不行的閑人交換着吃瓜的眼色,都不認識。
幾個人同時看向幸村精市。
柳蓮二從數據王國回過神,“花卷兒?”
“咕嚕。”
又累又餓的王牌喉結動了動。
幸村精市擦汗的動作一頓,沒搭理他們,大步跑過來。
切原赤也看他挺急的,手臂随意一揮,将手機抛了出去。
他揮拍基本功十分紮實,一個挑高球,手機擦着他部長的指尖,險險地被夾住。
也不知是誰的誤觸,或者手機自己恐高,反正當場吓出了哆嗦音:“……貝克街55號附近的小巷。”
切原赤也頂着部長和善的目光,撓了撓腮,有些小尴尬。
沒睡醒嗎?他聽到了幼馴染的聲音?
“那個……”
“嗯……海德,高校的、的約架天堂。”
哦。立海大王牌順勢撓頭,真是她。
女孩子同時在給別人打電話,沒注意這邊已接通,緊張得語無倫次,調子陡然拔高,“請盡快出警,謝謝。”
聽到她請求“盡快出警”,垂死邊緣的切原赤也驚跳起。
他站在原地,衣袂飄飄。
——回過神,他的前輩,已經像一陣飓風般從眼前刮過。
順風刮走了蓋在他身上的那件外套。
“……可惡!”他旋身拔足狂奔。
此時此刻,在網球部場地內,做着基礎訓練的、現場和隊友PK的、PK完拉伸的……網球部全員,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什麽情況啊?
緊張而有序地賽前訓練關頭,部長拎着外套一馬當先帶頭跑了;自律到極致,有定海神針美譽的副部長也跟着潤了;裁判席上好像掉下來一道殘影;連最注重男人的優雅與體面的柳生前輩眼鏡都跑掉了……
芥川腿也不壓了,起身吃瓜。仔細一瞅,還在奔跑的兄弟中,發現了他的好同學。
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奔跑。但看見切原赤也跑,他也跟着跑。
他才跟隊友對打了一場,沒跑幾步腿先軟了。正要停下喘勻氣。
卻見遙遙領先的部長,将手中的外套一抛,直挂牆頭。接着,他徒手抓住了北牆的欄杆。
“!”
芥川這口氣不由得提了起來。
那道高四五米,由“刀叉劍戟”築成的鋼筋鐵網,是校長的得意之作。
特別危險。
……爬牆逃課概率直降的神器。
爬牆!
風紀委員長不會不管吧?
芥川指望着校規成精的真田前輩攔一攔,卻見副部長也……朝欄杆動手了。
他不但不攔,還要跟着幸村前輩上天啊。
“天!幸村前輩……”旁邊一起跟來吃瓜的隊友,倒吸了一口涼氣。
芥川邊跑邊循聲看去,幾乎心跳驟停。
——不過眨眼功夫,男生已單臂抓着欄杆,倒立空翻。頭朝下,半長的發絲垂下來,單薄的運動服被風鼓起,裸露的肌肉線條拉直繃起,長腿并攏直立。
那充滿了張力的身影,融在微沉的昏黃光影裏,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可能停了那麽一秒,也可能沒有。那身影随着慣性,腿先過牆,但上身還在牆內。
腰腹之下,雖被外套蓋住了鋒芒,但暗藏着尖刀。
一不留神……簡直不敢看。
幸而,前輩及時松開欄杆,整個人低空飛越“刀槍劍戟”的同時,信手擄走外套。随後,雙手隔着衣料擒住圍欄,稍做緩沖輕飄飄落地。
芥川松了口氣。接着心又懸起來,啊真田前輩有樣學樣了。
仁王前輩跳的時候露腹肌了。
可惡,他太白了。
柳生前輩……眼鏡又掉了。
芥川實在跑不動了。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迎着下沉地餘晖,有些眩暈。
真該死啊!
明明每天一起訓練,有些人怎麽還組團練了體操!!
隊友從他身邊沖過去,突然“咦”了一聲,也停了下來,“那是……”
芥川也擡頭望天:“……無人機?”
*
巷子裏不算寬敞的空地上,橫了兩個——海德的。
秋山雪抱着把劍,站在她們倆之間盯梢,時不時拿劍鞘在傷口戳一戳,戳得她們滋哇亂叫。
另一邊正緊張團戰中,我方穩穩壓着對面打。
撕扯間,有個拖把頭抓着蓮蓮的衣服。蓮蓮一個金蟬脫殼,女生抱着她灰撲撲的制服,摔在了地上。
若有似無的鳴笛由遠及近,與此同時,巷口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
——打團戰的人沒注意到。負責“鞭屍”的秋山雪聽見了,警覺地望去。
風鼓起了來人的外套,暗黃色的衣服袖子迎風飄擺。他逆着風,帶着一群人從西沉的光芒中湧來,見此情景,悄無聲息地停下來。
刺目的光線,讓來人的面容在她眼裏顯得模糊。額發間顯眼的運動發帶,讓孩子辨別出來人。
小姑娘正欲打招呼,巷口那人沖她擺了擺手,捏了個縫嘴的手勢。
她眨巴眨巴眼睛,聽話地抿緊嘴唇,噤聲。
“喂。”溫溫柔柔的一聲。
秋山雪循聲看去。
美人衣衫淩亂地立于漫天夕陽鋪就的黃昏裏,白襯衫劃了幾道,沾着寥寥幾條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