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幸村都惹只會害了你 — 第 44 章
第44章
校車陸續地駛入停車場,擁堵在門口,鳴笛聲此起彼伏。
隔着喧嚣,蓮蓮懵然地與冰帝學園中二的王對視幾秒,才瞧出了他饒有興致的打趣。
他這麽自戀的。
蓮蓮眨了眨眼,“你……”
“怎麽辦,”身後有人不疾不徐地走下車,慢悠悠地,“我見君亦臉紅。”
熟悉的磁柔嗓音随着滾燙的風,吹入蓮蓮的耳朵。
“!”她像個小木偶,僵硬地轉過榆木腦袋。
提線的那個人恰好在看她,兩個人的目光隔空相遇。
幸村精市彎起了眼睛,有些朦胧的,像醉了酒,冷白的肌膚透着醺醺的紅暈。清風攏起他的鬓邊,耳尖紅得仿佛滴了血。
原來他那麽不要臉,也是會臉紅的w
蓮蓮的內心湧起了詭異的平衡!
跡部景吾垂眸不知在看哪,意味深長:“啊嗯~”
“看哪?”幸村精市平靜地給了他一個眼神,“你禮貌嗎?”
蓮蓮不知他們在打什麽啞謎,朝自己的網友看去。
那位關西狼君,推了推眼鏡,打趣的視線,在她和幸村君之間游移。滿眼都寫着,“你們不太清白”。
忒不禮貌了ono
兩頰持續升溫,蓮蓮剛有些破防,手臂突然被下車的小蘭花抱住,“你臉紅紅。”
“這破天兒,太曬了!”
“嗯,”小蘭花毫無懷疑,“那我們快走吧!”
“好耶。”
兩個人随着人流彙入立海大附中的大部隊。初賽是AB組兩場比賽同時進行。大家很有默契,東邊看臺隸屬A組的兩支隊伍——
立海大附屬VS青春學園。
一邊是泥沙俱下、咆哮的黃河,一邊是藍海間翻湧的白浪,如兩軍對壘,旗幟鮮明。
小蘭花很有經驗地拉着蓮蓮在後排坐下,“他們這幫人,打球沒個輕重的……”
看人打球呢,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啦。蓮蓮很聽勸,跟朋友茍在人群裏,吃着零食,心不在焉地圍觀開幕式。
激昂的鼓點裏,運動員扛着旌旗入場。
體育館裏冷氣開得很足,置身其中久了,多少有些涼涼。小蘭花不知從哪摸到一件運動服外套,搭在兩人的腿上。
大眼睛快長到蓮蓮腿上了,滿是豔羨,“嗚嗚,好白啊!”
正趕上立海大壓軸出場。真田弦一郎冷臉扛着大旗,走在隊伍最前面。
校旗被他舞得飄揚,将身後跟着的那位擋了個嚴實。但擋不住看臺上的觀衆們欣賞男模們走T臺的熱情。
現場好像炸了鍋,應援聲、尖叫聲要掀了棚頂,直上雲霄。連進擊的鼓點都被聲浪鎮壓。
“啊啊啊啊幸村君呢?沒上嗎?”
“不是,他的外套呢?”
“嗚嗚我們Bking成熟了,不靠戰袍撐場子了!”
周圍的幸村廚,你一言我一語地夾在山呼海嘯裏,震耳欲聾。
蓮蓮隐約聽見朋友嗡嗡了一句,分神瞥她,“嗯?”
“你腿……好白白。”小蘭花抻着胳膊,一絲不茍地替朋友蓋得嚴嚴實實,“我的了。”
衣服翻動間,蓮蓮隐約聞到熟悉的青檸香氣。
……Bking抛棄的戰袍,在她腿上?!
熱氣莫名上湧,指尖隐約發燙,大腦立即不受控制地想起,衣料晃動間,他肆意施為的私刑。
偷偷牽個手而已。
怎麽被他搞得那麽心驚肉跳、人心黃黃的……
別!想!了!
她晃了晃腦袋。
‘不然,怎麽一見到我就臉紅?’
‘怎麽辦,我見君亦臉紅。’
嗯嗯嗯?
小小年紀,這麽油的!
蓮蓮瞧不起他們!!
過了片刻,人在機場剛下飛機、等着拿行李的花椰,刷到新的朋友圈——
[黑蓮花:大賽在即,偶遇兩個人間油物:)[定位東京體育館]
雖不知她內涵誰呢,但花椰上手就是一個贊!
蓮蓮是在開幕式結束以後才看到這個贊。她嘗試着聯絡一下這個失蹤又閃現的人,消息有去無回。
不是,她去哪了?
蓮蓮盯着手機,兀自發着呆,忽然被一條短信驚醒。
[前排的座位很燙人嗎^_^]
有的人雖然發了個笑臉,但笑得很不好惹。
蓮蓮趕緊擡頭,視線越過一排排觀衆,直達網球場。
原本該由教練鎮壓的“陣腳”,端坐着位過于年輕且挺拔的身影。他很松弛地靠着長椅,青春學園将将入場的兩位雙打選手,亦是神色如常地跟他打着招呼。
——仿佛他坐鎮于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中學生玩手機這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桃城武轉身卻碎碎念開了:“好奇怪哪,好奇怪耶。”
海棠薰臭着臉,“哪裏怪。”
“幸村前輩竟然有手機!”
海棠薰不耐煩地“嘶”了聲,“他沒手機,才怪。”
桃城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認識那麽久,你見他玩過一次嗎?”
“沒。”
首輪是立海大發球局。
桑原持球站在底線,丸井文太拍扔在地上,懶懶散散地在網前壓腿,冷不丁被人叫住,“丸井前輩。”
“啊?”
“幸村前輩,談了?”
猛然聽到外校的一語道破令立海網球人困惑不已的謎題,桑原驚得球都掉了。
他想按住隊友,但來不及了。
丸井文太一高竄到網前,有點無奈地問,“世風日下啊,他又拿小金兔貼你們臉開大了?”
什麽小金兔?
哦豁。
果真有情況!
桃城武剛準備賽後約知情人士吃個飯。裁判冷冷地打斷他。
“你——退後。”中年老男人死氣沉沉地呵斥,絲毫不懂男高的快樂,“話太密了。”
“……”
坐鎮內場的話題男主角,聞言撩起眼皮,輕輕笑了一聲,不知在笑誰。
但場上藝高人膽大的四位選手,此刻卻不約而同地繃緊了皮。
——怪吓人的,就。
裁判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蓮蓮隔得遠,倒也看不清給她發信息那人,到底有沒有在玩手機。思考半晌,她如實交代自己的焦慮。
[球不長眼,拍不留情。]
小蘭花方才說,有一年全國大賽,對手打球打嗨了,打得她那苦命的竹馬君,挂到露天球場的安全網上公開處刑。
小蘭花講得心有餘悸,聽得蓮蓮頭皮發麻了。
且不說她那竹馬,苦守寒窯兩個多月,天天垮着個批臉冷冷熬夜學習,都沒瘦下來半斤的大體格子,哪裏苦命了==
這龐大的身軀,安全網怎麽挂得住!
啊不是,這球場……甚至連個安全網都沒裝!
[球、拍無情,人有情。]
這份盛情如通牒,不容拒絕。
[坐到前面來。]
坐前面,啊?那苦命的就是她了叭?
蓮蓮一臉痛苦面具,引得小蘭花好奇湊過來,看到對面循循善誘。
[弦一郎皮糙肉厚。]
“……”
對喔。還有巨人當盾牌呢!
蓮蓮心動了,她側過腦袋,和小蘭花的視線一對上,卻見對方已經開始收拾行囊了。
“他有情就行,”小蘭花小聲和她嘀咕,“幸村君向來不太管出界球的死活,現在他肯管,我太感動了。”
“……”啊?不敢動。不敢動。
小蘭花不管不顧,力拔好友,拖着她往前走,“安心,他一個人,能守全場。”
兩個人走到第一排,空空的,幾乎沒有什麽人,被大家很有默契地讓出來。
說是幾乎,是因為右側靠過道的幾張座椅上,直條條地橫着一男的,一條長腿屈起,臉拱在不知誰的衣服裏,卷曲的海帶毛迎風飄揚。
若不是胸口微起伏着,真有種不知死活的美感。
而其他立海幾位沒上場的正選,則秉承着一貫傳統,能站着絕不坐着,紮堆在場前,不錯眼地盯着,頗有大将之風,從容淡定,安安靜靜。
只有仁王雅治偷空回頭,乜她們一眼,嗤笑:“牆角撿蘑菇回來了?”
後排而已,倒也不至于!
小蘭花揪着書包坐下來,包子臉鼓鼓的,沒吱聲。
呆坐兩秒,她突然掏出一包小餅幹砸過去。仁王雅治好像背後長了眼睛,慢條斯理地接住。
蓮蓮嘴角小小地上揚,坐下來,低眼看手機。
[看你旁邊。]
蓮蓮側眸一瞥,似曾相識的雙肩包穩坐一隅,隐約飄着甜香。
[小叮當正在等你臨幸。]
蓮蓮往前看,背對着她的人影正襟危坐,儀态端正,堪稱背影殺手了。誰能想到本體還是個藍胖子呢。
她拉開包,悄眯眯視奸幾秒,都是好吃的,切好的水果一盒盒裝得很漂亮,還有烤制的小餅幹、糕點香噴噴誘人。
就是缺了點便宜大瓶的飲料。
蓮蓮飛快地阖上拉鏈,開始跟“機器貓”擡杠。
[大哥要喝冰闊落。]
[大哥?]
正在這時,零落的腳步聲接近,随着幾箱飲料沉重地落地,芥川嚷嚷道:“副部長!”
他快樂得像啃到骨頭的小狗:“有個學妹請大家喝可樂。”
诶?
蓮蓮微擡眼,真田弦一郎眼觀球場,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冷淡地“嗯”了一聲。
她低頭正欲通知球場一哥,大哥點的冰闊落來了。
眼底忽地飄過一道粉影,輕飄飄的防曬衣擦過她的小腿。投落地上的影子大力晃動,似乎是液體碰撞鋁罐的聲音。
蓮蓮錯愕擡眼——
有人!!裹得嚴嚴實實地,在她身前搖晃可樂!
觀衆席突然變得嘈雜、熱鬧起來,嘈嘈切切中,她似乎聽見有人激動地嚷了句,“他怎麽來了!”
她望着那晃得起勁的小身影,隐隐有些眼熟,可能盯得有點久,眼皮子繃緊,突突地跳。
“真田——”
磁性悅耳的男音,趟過聲浪,直擊衆人耳底。那從容而華麗的腔調,似因為緊張而變了調。
“噗呲。”
細微的氣泡炸裂聲,毫無存在感,卻點着了蓮蓮快繃斷的神經。
不、不是吧?
真田弦一郎肅容回頭,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褐色的劍氣,從斜次裏蹿出,直奔他面門,“Atob……”
一擊正中。
周圍所有人都被這變故驚得掐住了脖子!大氣不敢出。
“渣男!”
天降的正義,雖遲但到——
“去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