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我成了何沅君 — 第 89 章 章節
剛在這一帶仔細搜找過了,哪有人呢?
“梁子翁,你什麽意思?救命啊!”這糟老頭子要把我怎麽樣?
梁子翁道:“何姑娘真是人比花嬌,數日不見,更加出落了。可惜啊,嫁給了一個二尾子,白白便宜我這老頭子了。” 說罷哈哈大笑。
果然是為了那種龌龊事。怎麽辦?要是真的被他□,我還能再見楊康的面嗎?早知今日,還不如……幹脆我咬舌自盡好了,反正對我來說,死可比活着容易多了。
梁子翁笑夠了,眼珠子轉了一轉,正要伸手過來,突然面色一變,眼中驚恐乍現,就跟見鬼了一樣,瞬間跑開沒了蹤影。
一粒小石頭準确無誤地打在了我的穴位上,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彈指神通?黃大叔真是我命裏的福星啊!
我驚魂甫定,回首望去,卻見一個高大的白影,沒有了往日的殺氣,有的只是遠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我們之間的距離其實很近,可是他就一直站在那裏,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明明,就這麽一點點的路。
我突然覺得氣憤:“歐陽先生以為這樣對我,就能補償你的錯失嗎?”
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很輕柔的飄忽不定,良久才冷聲道:“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從來不會乞求任何人的原諒。”那麽,剛剛他的行為,算是什麽?說一句“我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有那麽難嗎?
他抑揚頓挫:“我不會反省不會道歉。”因為不懂得怎麽做,因為覺得沒有用。道明寺說得好啊,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如果我做出了像他那樣的事情,我也不敢奢望對方會原諒我。好多事情都是事後才看清楚,卻已經找不見來時的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樣我就會一直恨你,不原諒你,永遠記你在心裏。”
其實歐陽克說我那些話真的很對,我沒有真的恨他。就算我真的恨他了,只要有個小小的契機,我都會想原諒他。如果真的當他是個強姦犯,站在受害者的女兒的立場上,或許我甚至應該以殺他為己任。可是,我既不相信自己有權複仇,也不相信能夠成功。我只确信一件事,由複仇而來的痛苦要比複仇成功帶來的喜悅多上百倍。
歐陽鋒冷冷道:“過去所做的一切,我的确不曾後悔。”
人的性格成型之後,很難更改。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結局或許還是如此,那麽後悔又有什麽用?而且,要說“不悔”其實反而容易,勇敢地說出“後悔”二字卻要難上千倍萬倍。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我厭惡他的文字游戲了,直言道:“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只是想保護自己。我知道剛剛你是有意救我的,你一直就守在我的身邊。我知道,我都知道……”
蛇,不管它有多毒,它也不會先去傷害別人。除非它覺得被別人傷害。為了顯得自己強大,他一方面獨來獨往,一方面又表現出自己心狠手辣的樣子,而去杜絕和一切人有感情交流,在所有人眼中都成功塑造了天生惡人的形象,這樣別人才不會傷害他。
歐陽鋒靜靜地望着我,許久才道:“你這麽說,其實是想讓我不再傷害你。”他根本不相信我真的有可能原諒他。
“那你相不相信,我有可能是喜歡你的?”不等他反駁,我自己回答了:“我以前,喜歡過你的。在桃花島的時候,在海上龍舟那裏。雖然時間很短暫,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只是沒有想過,要把我的生活和你聯系在一起。”
歐陽鋒呆愣了許久:“你,你曾經不恨我?”
“很奇怪吧,每當我從心裏想去恨你的時候,就會想起我未曾謀面的母親。我比任何人都強烈地感受到,她對你的愛意。”
他們完全沒有幸福的可能,也沒有讓步的可能,歐陽鋒選擇的路絕不會更改,鐘夷則的信念也不會改變,可是他們之間的确存在過愛。更可悲的是,即使悲劇收場,愛本身依然存留。不然的話,她不會為女兒哼那首對她“毫無意義”的小曲,不會在以為“強姦犯”誤殺了他自己的女兒後也不揭穿就急着去尋死……
“每當我想抹去你的影子,自己反而很為難。好像透過你,看到的卻是我自己。你和我,是一樣的。”自我欺騙的現象和清晰的自我了解的企圖是強烈地被體驗到的。
歐陽鋒喃喃道:“我一向瞧不起宋人的文弱。可是見過她之後,才知道宋人的音律也有風骨,并不全是靡靡之音,才懂得宋人的詩詞之美,在人間可以幻化成怎樣高潔的形象。可是我卻用珠寶玉器這類世間最庸俗的東西,去讨好她。”
可是我娘落難之時,他重傷未愈,仍然想盡辦法救了她,如果不是運氣好,或許他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
歐陽鋒道:“她從來沒有打算一輩子呆在白駝山,自己一個人偷偷地練武。而且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畫成了白駝山莊的地圖,獨自逃了出去。要相信一個人,真的很難。”
原來我娘的武功是她自己練成的。就連逃跑,也沒有依靠他人。她真的很堅強,也很執拗,盡管心裏頭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托付終身的想法。總而言之,這兩個人之間其實是沒有緣分的。只是他太自私了,強行延長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終究不是他的還是要走的。
歐陽鋒道:“我不是在狡辯,只是不想有事隐瞞你。後來,我也的确傷害了她。”我知道他心理陰暗又沒安全感,心胸狹窄也不懂什麽叫寬容,只知道用力量奪取一切。
見我不說話,歐陽鋒默然一會兒,又道:“我當時本來是想殺她的,因為只要面對她,我就感到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如果她死了,我的痛苦就結束了。可是……”
歐陽鋒看我一眼,繼續道:“記得小時候,我馴養的第一條蛇兒死的時候,我很難過,哭了很久很久。可是你娘死的時候,我沒有掉一滴眼淚……在我心中的深處,我不相信我的痛苦,我覺得它只是一種矯情的依樣葫蘆。”
三十好幾的大男人,有多少還會哭鼻子嗎?不哭不代表不傷心。而且,連自己是不是真的痛苦都不清楚,其實這本身,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呢?而且是清醒地承受着的。我突然意識到,他在對我訴說他的迷茫。一個從來都不願坦露心跡的人,卻跟我說了這麽多的話。
83不合理的人
歐陽鋒道:“我對她的感情,自己曾以為榮。在這個謊話連篇的世界裏,如果只有一樣東西,奇跡般,像真的,我曾想或許這是真的吧。都是自己錯了吧,不該這樣活着。有了她,或許會有不同的人生吧,我也曾這樣想過。時日日久,這份期待越發濃烈。誰能想到,卻被她推入了更加無望的深淵。我真覺得自己好傻啊。”
謊話連篇的世界啊,其實這裏要好得多了,我原來生活的那個地方才是呢。真心每每遭到打擊,付出屢屢遭到辜負,心中生滿荊棘,靈魂幹涸,面目全非。
“那你恨她嗎?”期待着我娘能做個天使去拯救他,結果卻一次次地落空了。明明想要,卻總是按兵不動,等着別人送上門,真的好傻。智謀心計這些東西,都上哪去了呢?
歐陽鋒笑得猙獰:“怎麽能不恨?六年裏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只要看到她想到她,連呼吸都帶着一種奇異的刺痛。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鑄成大錯。因為我無數次地幻想過她的死亡,所以她終究還是死了。她的死是我的怨恨累積的結果。雖然我極力救她了,可是看到她閉眼的一瞬間,是松了一口氣的。”
“你覺得自己遠離了痛苦,如願以償了?”即便是夾雜着點滴幸福的煩惱,你也情願全都不要。真是殘酷的生存方式。
歐陽鋒側過了臉去,緩緩道:“不錯。像我這樣的人,能輕易地抛棄一切,只為她而活着嗎?寧死我也不會那樣做的。她死了,就真的只剩我自己一個人了。不,原來就是一個人。我可以徹底地和她一刀兩斷,再也不會猶豫了。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去做我想做的事了。真想對她對聲‘謝謝’的。”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真像你的作風啊。”我問他:“就那麽不想失去自我嗎?為了《九陰真經》。”
歐陽鋒答道:“怎麽可以認輸?我是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過來的,沒有依靠任何人,當然也不是任何人的奴隸。為了這一天,早已不在乎遍體鱗傷。”
自己的力量啊,的确。像黑夜一樣森冷可怖的這個人,精神世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