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鎮 — 第 197 章 章節

了。

第二百六十九話 故事

大約半年前,那個叫許晨俊的男人帶着《圍城世界》的游戲光盤和署名顏小柒的授權書找到宋學禮,額外還給了他一份資料——一份關于暮家的資料。

資料都不是健全的,大部分都是古書上的記錄,以複印文件的形式放在資料袋裏,文後标注着資料的來源文件圖書編號和現在所藏的圖書館地址或者私人收藏者的地址。

身為暮家人,其中大部分的資料暮歆素以前都看過,但也有一些從未有所聞的,其中她最在意的是一篇摘自《南柯拾記》的短篇小說。

故事類似于《聊齋志異》上的市聞傳說,沒有提到具體的發生年代,只是說在縣城之西有座水神廟,早些時候香火鼎盛,但是自從發了旱災,人們吃穿不濟就不再被供奉,逐漸就敗落了,成了沒有住所的人暫時避腳的地方。自古以來,人少的地方就容易出妖魅,水神廟也不例外,發生的許多怪事讓乞丐和過往的行客避之唯恐不及。

話說城南有個書生姓孟,街坊鄰居都用孟生來稱呼他。孟生家境貧寒,自從兩度趕考都名落孫山之後,便患了病,“夜不能寐”。請大夫看了開了方子,卻是買不起,就自己出去采藥,到最後還缺一味,那就是安神用的朱砂。聽人提到說水神廟裏的水神像在建造的時候,用的是“朱砂點唇,蔻丹染指”,他便尋思去借一些水神唇上的朱砂入藥。

雖然他自己說是借,卻不敢張揚着去。實在因為外面的鄉野俗人慣來蠻橫不講理,他在外喝酒時候曾聽過這樣一件事。

說的是城的西屠夫之妻。她在街上給過往的旅人點了點路,話都未說半句卻被往來的鄉裏瞧去了,落了不好的口舌。妻子受不了鄰裏的指點和丈夫婆婆不講理的責備諷刺,有一天半夜裏,趁着丈夫婆婆都睡着了,就帶着出生不到半月的兒子,跳了河。看那屠夫抱着兒子的屍體哭得傷心,鄉裏人們倒是轉了口風,說那溺死的母子如何如何可憐,竟活活被惡婆婆給逼死了。

這萬一他要是被這些好事從流的人給見到了,肯定要被冤枉成小偷了,那豈不是枉讀聖賢之書。

于是,孟生便趁着夜半無人,只身一人來到了破廟。

但沒想到,一進門,就發現本該頹敗的殿堂內燭火明朗,廟院前香火臺邊的老樹之下,站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

借着屋內的燭火,隐約可見她的錦繡貂裘內穿了一身青白紗裙,烏發如墨,風姿娟秀。她垂手立在大樹前,擡頭望着樹冠,身姿娉婷如出水芙蓉,着雪的清梅。

孟生在後邊看癡了眼,卻不想那女子早就發現了他,不回頭開口竟問孟先生為什麽現在才來,她在這裏已經等了他很久了?

她竟然知道他是誰,更讓人驚訝的是她竟然知道他為什麽而來。

之前便有聽見有傳聞說,城西水神廟附近有妖魅,會化作美人的模樣迷惑衆人,被妖魅食了精魄的人當下并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會突然倒地昏迷,醒來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因為事情不大,孟生一直将這傳聞當成市井小民沒有見識的三人成虎,一笑了之,并沒有放在心上。但這月黑風高的夜,荒郊野外的廟,再加上完全不似該出現在凡塵的仙女一樣的美人,饒是孟生平時“書中自有顏如玉”,“狐妖戀書生夜半來相會”的書看多了,有來一段傾城人妖戀的心,在這怪異的氛圍裏也沒這膽,轉身就往外跑。

但是本來一刻鐘就應該見到的人家,孟生生生地走了一個多時辰,見到的還是寒蟬凄切的荒野山林,半分人家的土屋天地都沒有看見。每次看見前面好像有燈火,走近一看,卻又是那破廟裏的。孟生覺得越來越不妙,畢竟他一直是朝着一個方向在走的,怎麽可能每次都折回那破廟。

跑得實在是累,一路上孟生總又回想起那女子,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是有事相求,雖說沒有看見臉,但是纖柔的身形怎麽看都不像壞人,她知道自己的姓名,也許是曾經聽說過自己也不一定。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妖魅又如何,食人精魄不過也只是耳聞,而且只說是時而暈倒并未提及說有禍及人的性命,那倒比那些閑來無聊便搬弄是非逼死人命的人強多了吧。

孟生大着膽子,重新推門進去。

那女子似乎預料到他會回來,早就在一旁候着了,作揖後說道,她姓暮,族人都叫她暮娘,她是帝喾的後裔。

當年為躲避洪水災害,帝喾遷都于亳,她的先祖并沒有随往,而是四處游歷,尋了一處與世隔絕的桃源定居生活了下來。

然而,百年之後,由于某些因緣,她的祖母離開了族人,來到了他們這邊,就難以再回去了。而後,她們這族人便一直在尋找回家的路,但是到現在都還沒能夠回去。

孟生聽了覺得很好奇,便問她家是什麽地方,怎麽會苦尋了那麽多年都找不到。

暮娘領着他來到屋子裏,端起邊上的燭火領着他看牆上的畫,說她的家就在那裏。

水神廟香火鼎盛的時候,孟生不過是總角之年,倒是随着母親來拜過水聲,不過印象裏依稀只記得大殿裏的水神娘娘雕像長得很好看,還有殿裏看門的阿婆做的花蕊糕很好吃,還從未注意到過牆壁邊上還有畫像。

盈盈燭火之下,他看見一片看起來像是白桃花的樹林之中,建着些竹屋人家。溪流從房屋院舍之前穿行而過,一些穿着他未曾見過的衣服的女人們正在邊上嬉笑着浣洗衣服。

其中有個姑娘穿着青白衣衫,盈盈笑着,眉眼竟然和邊上的暮娘極為相似,似乎還沖着他眨了眨眼睛。壁畫怎麽可能會動呢?孟生以為自己看錯了,便想走近了細瞧。

結果就在瞬間,美嬌娘變成了嘴角淌血的母夜叉,繁華錦簇的白桃花林變成了屍橫遍野的荒郊野外,而他竟然不在水神廟而是置身于畫中,周圍一堆扯着人殘肢的夜叉正向着他簇擁過來。

第二百七十話 教訓

書裏之後對故事的記載,就有些含糊了。說孟生被那些夜叉逼到牆角,眼看就自己就要被吞沒的時候,腦子裏卻響起了暮娘的聲音,竟然說希望他能幫她找到回家的路。而後,他便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忘記了自己是怎麽躲開那群夜叉的,隐約只記得暮娘說了什麽,他沒有意識地跟着去做,路上好像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似乎是那些傳說被鬼魅食了精魄的街坊,他們正在啃食撕扯着的女子好像就是城西屠夫的妻子。最後,他找到了一間竹屋,在裏面生長着一棵大樹,盤旋的樹根之下似乎包裹着一個人……

故事說到這裏,顯然并沒有結束,但是資料內容戛然而止,顯然是沒有放完全。

最後一頁紙的背後,有用鉛筆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暮家所找的回家的路就在游戲裏,有本事就找人通關吧。

落款:顏小柒。

宋學禮打電話問暮歆素意思,她便讓他們着手去弄游戲的事情,自己依照資料上的提示去找原件。這些書中有很多都是私人藏品,她為了借過來花了不少工夫,等她看見電視裏眩暈症的新聞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所謂的《南柯拾記》她并沒有找到,但是卻發現一件雖然早有預感但是證實了還是讓她頗有些意外的事情……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不多會,房間的門被人強行打開了,有人罵罵咧咧地蹬着高跟鞋闖進來:“爸幾天沒回來,你們就造反了,敢讓她住這個房間!?宋守信呢?”

張熙風闖進房間,就看見暮歆素拿了把擋陽的小扇,一副主人的樣子躺在陽臺上曬太陽喝茶,明明知道有人進來了,也不起身搭理她,反而閉着眼睛假寐,頓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走到暮歆素的面前,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她的臉上潑。

茶碗放了有一點時間了,所以水是溫的,并不燙人。暮歆素拿扇一擋,但是手背還是被濺上了些。她皺皺眉頭,瞟了眼扇面上暈開的墨,眼神冷冷地擡起。

張熙風本來是沒理也能扯成有理的人,況且她認定了暮歆素是小三,而自己是正室妻子,全世界的閃光燈都應該打在她身上看她撕小三的,她瞪着她指着門口:“這房子是你能住的地方嗎?不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一身狐騷味,也該瞪圓了看清外面的宋家的牌子,狗一樣下賤的東西,喝我家的水你也配,馬上給我滾出去!”

本來看在宋守信的面子上,暮歆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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