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鬼媳婦 — 第 66 章 血竭

第六十五章血竭

因為靠近，一股過于甜蜜的幽香鑽入了秦靜的鼻子裏，和她的酒味大不同。

“為什麽換成昏暗的燈光？因為太亮了，不适合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身上怎麽這麽香？”

這個香味，是孟羽凡換了香水吧，不然這味道和他平時差別也太大了。

“你不是最喜歡這個香味嗎？”

“你……無所謂了……”秦靜此時只覺得燈光暗下來了，連意識也都暗下去了，此時她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孟羽凡的聲音也越發低沉，慢慢在催促秦靜進入更為豐滿的睡意中，聽覺，嗅覺，觸覺，全數鈍化了。

“可是你身上什麽味道我都好喜歡。我愛你，鏡子。”

他的聲音好似酒，漸漸滲透入她的身體中，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孟羽凡好似供奉珍寶一般捧着秦靜慢慢往卧室走去。随着起身，她身上的唯一一條薄毛毯也滑落在地，被一雙腳無察覺地踩過去。柔軟無聲。

再睜開眼，秦靜覺得身體又沉重起來，嘴唇幹澀很是習慣地喊了聲：“葉九……”

“怎麽了？”過了一會兒答應她的聲音才從門外傳來，很快有人推門進來，孟羽凡的臉湊上來，朝她噘着嘴，表情顯得不怎麽高興：“鏡子，你在叫誰的名字啊？不會是別的男人吧，我會吃醋的喲。”

秦靜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笑：“剛才我叫誰的名字了？”

“什麽夜，九，不會吧，你是想要‘一夜九次’？那我也……”孟羽凡雖然嘴上是在抱怨，但是表情好像不是喲，他越說表情越是微妙，眉毛都飛到天上去了，這得意的小表情。

“你壞死了！”他想到哪裏去了，秦靜雖然揮手要打他，臉上卻是忍不住的嬌羞，她要撐起來狠狠揍他才解氣，可是身體卻好像很重，一下還起不來，奇怪着低頭一看，她肚子的位置分明圓圓的鼓起來，好似吃了一個六七斤的大西瓜留在肚子裏。

“好了好了，你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謹慎。摔着了這麽好？”

孟羽凡輕輕戳了她額頭一下，一邊給她掖被子。雖然是夏天了但是還是不能凍着，特別是她一直穿着的長襪子，果然現在還是好好穿着，都說要保護腳，她也非常非常遵從，除了洗澡不讓自己看的時候都穿着襪子呢。

秦靜靠在床頭，聲音低低的：“還不是因為你。總說那個人。”

孟羽凡露出擔心的表情，坐在她身邊，緊緊握着她兩只手：“我只是擔心你一直忘不了葉九而已。他……”

“好了，不說了。”秦靜抽一只手指擋在他的唇上，柔軟地接觸是兩個人都熟悉的。

孟羽凡乖乖閉嘴，他的視線能透過她的鎖骨看見她胸前的那個老銀打的項鏈。偶爾是暗紫色的光，雖然不算太明亮，卻別有風情。但是孟羽凡卻皺眉，孩子一樣撒嬌：“什麽時候你才戴我給你的項鏈，這個太舊了，快取下來吧。”

說着他要去動她的項鏈，秦靜卻十分激烈地往後靠了一下，意識到動作太大，尴尬地笑笑，忙解釋道：“不用了，這個舊的帶着安心。你給我的我會留給我們的兒媳婦。對了，今天我想出去，天氣太好了，可以去産檢，順便曬曬娃。”

孟羽凡沒有再堅持，只是笑：“這，真的是‘曬’娃啊。”

兩個人笑着鬧着，時間慢慢流過去，太陽都照射進來，爬到床腳處，看時間差不多才決定是要穿衣服出門的時候了，不想孟羽凡這時候接到一通電話，出去說了一會兒之後回來，一臉抱歉：“寶貝，我要出去一會兒，你能不能先自己去産檢，半個小時，我就過來接你？”

秦靜的心咯噔一下。

她猶豫道：“那，你一定要來喲。”

孟羽凡露出他标準的笑意，沒有一絲破綻，道：“好，別擔心。”很快他就出門去了。

秦靜擡頭，床頭擺着的是孟羽凡和自己的結婚照，那時候的自己笑的真的是無邪。但是現在，那個叫做陽的女孩子還是以妹妹的名義纏着他，怎麽讓人這麽不舒服，剛才他的電話，她分明聽見了他不耐煩的斷斷續續的話：：“我不想再攔着你了……你不也根本沒打算回到我們的身邊嗎……我不能總陪着你。”

又是她。

她緊緊攥着被子，肚子傳來的陣痛讓她記起了每天要吃的藥。暫時忘卻那讓人不舒服的女人。

自從上次去了那家醫院之後，一切發展的都很快，快到，到她37周的預産期接近了的現在，好像只是過了幾天而已。她苦笑着自己的妄想，熟練地把單獨包裝的藥撕開，露出裏面黑色的大拇指指甲大小的藥。這小小的一顆，聞起來會有血腥的味道，是的，知道它的原料也知道了這個味道的原有。

“這個世界上很多的東西都源自于時間的魔法，比如說今天的你吃的是去年的你的血液，你的生命也會增加，神經也會因為時間錯開了現階段時間而保持異常的清醒，你不也是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了它的好處嗎？這種‘血竭’。”

記得那位陸醫生就是這樣說的。

他說的沒有錯，自己是因為血竭才能保持冷靜的，所以不再懷疑，她水都不用就直接将血竭咽下去，然後脫下了長達到膝蓋的襪子，能看見她的小腿上長長短短都是傷口，從床頭的櫃子裏抽出一把銀制的刀子，今天她又狠下心對着小腿輕輕割了一道，血液流下，她則是用一個小小的透明玻璃瓶接住了幾乎所有的血液。

看了看裏面的量，已經很多了，今天大約可以再去找一次陸醫生，由他來幫自己制作“血竭”，以後好用的。

自然，她給自己上藥之後出門，仍舊是一個人，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最近一直都是這麽平靜，連陣痛都沒有。在十字路口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選擇了平時開的路程，當車開到了那個自己曾經出過車禍的十字路口，秦靜的心狠狠咯噔一下，幾乎停跳。

果然，他還在。

見到自己的車開過去，他依舊和從前多少次一樣大喊：“”秦靜，快停下來。是的，和平常一樣，沒有一個路過的人能看見他，沒有一個人能聽見他的呼喊，好像葉九站在另一個次元呼喊。她試着想過是不是孟羽凡故意視而不見，但是這麽多次的視而不見，是不是太過真實了。

所以自從懷孕需要産檢開始，他們的車需要經過，他就一直等在這裏，每次開車經過的時候都能看見他。這一次，孟羽凡不在，她猛然踩在了剎車上第一次停下車來，左右看看人差不多沒有了，才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走下車來。迎上去，小心問他：“葉九，你怎麽還在？”

仔細看他的視線，他只是在看這邊，十分嚴肅而着急地喊：“秦靜，你究竟在幹什麽，快回來！”

回來？他消失了那麽久，又一直站在這裏，究竟是誰要“回來”啊。秦靜的心揪得疼，卻無法忽視他不知疲倦的呼喊，只有道：“葉九，你在說什麽，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了嗎？”

他看上去好虛弱的樣子，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而且他站在原地，一直不看自己的眼睛，連一直呼喊的聲音都不大，葉九，你也病了嗎……葉九，你為什麽不看着我的眼睛。

難道你已經放棄保護我了嗎，你的諾言呢。

迎着風，秦靜的熱淚從臉頰滾落，砸在灼熱的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