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鬼媳婦 — 第 426 章 王紅的冤屈

第四百二十八章王紅的冤屈

病房之中,三人一鬼。

紅衣女鬼輕飄飄地道出了一個泯滅人性的悲慘故事,一個負心之人如何殺妻奪産之後,又作法駭人之下作手段,聽來鬼泣聲聲,聞來催人涕下。

秦靜躺在了病床之上,随着鬼聲漸漸的黯然而在心裏生出了一股抹不開的抽痛,先前的葉九已不在,幼時之友段成陽卻在不經意間成為了一個嗜血的魔鬼。

擡眼再看那老道士,正端坐于床前緊靠牆壁處的一張椅子上,阖目凝神,分外的安靜,只有在聽到女鬼王紅講到風水棺材鋪時候,那兩道雪白的蠶眉才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只不過眨眼之間,便複又陷入了先前的沉思了起來。

反倒是雲崖子,猛然起身,指着王紅和秦靜,神情有些激動,在病房的間隙裏來回踱步,似乎有許多言語想要傾訴,只是一時又抓不住線頭,再一見穩坐如山的老道士,也便悻悻地閉了嘴,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是臉色有些難看,眼神怔怔,盯着地板出神。

王紅講了些許,語速也有些減緩,氣力好似有幾分不怠。

在秦靜看來,紅衣女鬼的模樣似有漸漸的有些模糊單薄了起來。一想也是,在三人為伍之下,自然是要沾染了不少的人氣,更何況剛才讓老道士反手朱砂一點,鬼氣受損,自然是又減了幾分,再講了好長時間自己的傷心往事,心哀之餘,氣息便是有些虛弱了。

老道士擡手止住了王紅的敘述,卻開門出去,只是返身朝女鬼一招手。

王紅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眼下有求于人,只得低眉順眼,臨走時朝秦靜颔首一點,只見身影一晃,便又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雲崖子這時才走過來,又掀開秦靜手腕上的紗布。

那股腐臭糜爛的氣味似乎是淡了不少,秦靜更是便要覺察不出疼痛來了,心中大喜,稱贊地說道:“別看人家老先生年紀一把,和雲師傅的手段一比,還真是雲泥之別啊!”

雲崖子見秦靜損人,臉色一白,卻不說話,只從桌上的一個白瓷瓶子裏倒出了少些白色粉末,輕輕彈在了秦靜手腕處業已萎縮的肌膚上,這些粉末沾膚即溶,不到一分鐘便浸入了皮膚之中。

雲崖子這才又将紗布裹好,問道:“鏡子,你現在的感覺怎樣?”

“可有些許疼痛感?”又怕秦靜理解有失,說罷還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哪怕是一丁點?”

秦靜望着他那雙焦黃中布滿血絲的眼睛,心中暗笑,臉上卻裝着端莊無比,認真地就像是在課堂上回答教師的提問一般。

“報告雲老師,小的手腕處現在已經沒有一絲的疼痛感覺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秦靜竟然鼓起了勁兒,吃力地舉起了手臂。

嘿,秦靜這康複的可真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掌有些無力,手指伸展的不開。

“你剛才撒的是什麽靈藥,怎麽這麽快我的精神就好了這麽多。”

秦靜說的确實是實話,方才還是奄奄一息的一條死魚,現在卻除了傷患處似乎有些乏力外,整個身子在秦靜感覺而來,暖如熏陽,甚至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感覺好,那便是錯不了了。”

雲崖子神色有些古怪,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丢下句話,便走到了窗前。

只是白漆的病房,白皙的床單,再加上慘白的病容,窗外浮過了的雲朵,在碧藍映下,更是白潔無暇。

雲崖子心思很重,暗自長嘆了一口氣。

見老道士攜女鬼遲遲未歸,雲崖子又深陷雲淡風輕之中無法自拔,秦靜長卧病榻,更是覺得百無聊賴,有心學着影視之中拔去了針管,靜悄悄地來個人蹤無跡,只是有心無力,只得徒呼奈何了。

越是胡思亂想,剛才湧來的睡意也就越發顯得濃厚了。思緒紊亂,秦靜的心中卻仍有一絲牽挂。秦靜曾經深陷幻境之中,那裏有秦靜幻想出來的段成陽,那裏更有一個常年陷入黑霧之中的男子,秦靜的夫君。

在異常的寧靜之中,秦靜想到了他,葉九。

秦靜下意識地用左手摸了下右手。那裏裹着紗布。

秦靜的玉镯呢?秦靜望着雙手,一處裹着白紗,一處潔白完璧。

慌亂之中,望向了桌上和枕下,都沒有。這更是讓秦靜心慌。往日裏,它就在秦靜左近,秦靜每每總會生出一絲感覺,這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安全感,也是彼此的相互呼喚。

現在沒有了,秦靜不再有那份安全。是誰拿走了他?段成陽!是他,只有他,他知道葉九就在那裏,他似乎也知道一切。

如果結果是那樣的話?秦靜實在是不敢想象,現在的葉九,是否還安好。

“雲師傅。”秦靜輕輕喚道,生怕驚擾了雲崖子的神游天外。

雲崖子的鼻音一哼,算是回了秦靜。只是身子仍然面窗而立。

“你們在救我的時候,可曾見過我的镯子?”

秦靜摸了下包着紗布的手腕,等待着下一刻雲崖子會從手中變出秦靜的玉镯子來。

雲崖子驀然回神,轉身朝秦靜看去,天光為他的身軀所阻擋,他的臉色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秦靜有些瞧不出他的容貌。

“镯子,是什麽樣的镯子?”

“一個青玉的手镯子,就帶在秦靜受傷的手腕處。”

秦靜搖了搖完好的另一處手腕。

雲崖子不搭秦靜話,只是來到床前,面色仍是凝重,第三次打開了紗布,手腕的皮膚仍然是枯萎如同老樹皮,只是面積卻不再增加,他又取了一些粉末撒上。

只是這次量有些多,吸收起來也比先前慢了不少。

雲崖子坐在了先前老道士的凳子上,講了一些秦靜先前錯過的事情。雖然秦靜對自己的镯子比對故事更是焦急,不過聽着他的徐徐而道,秦靜的心中已是驚異不已。

當時,秦靜在求過了老道士之後,雲崖子便命令兩個小賊掘開的墳墓,将秦靜的肉身從積水的棺木之中取了出來,秦靜竟然也是一襲紅衣。

那兩個小賊何時見過這種陣勢,哆哆嗦嗦将秦靜的身子丢在了一邊,轉身撒腿就跑,言語之中,神神叨叨。雲崖子嘆氣,他知道,倆人經過了這一夜,怕是再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明日的精神醫院怕是又會多了兩個病人。

老道士掐指念訣,回首便要招呼秦靜的游魂入身,卻聽得雲崖子大叫。

師傅,不好了。

老道士再定睛看去,先前秦靜的離魂見肉身之後已經變得有些恍惚,現在更是已經化作了一點光珠,只是不是撲向了正身,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山崗之上低垂游走。

雲崖子正着急跟着想要用符将秦靜定住,可是離魂之光珠已是陷入了迷離狀态,更可怕的是,這裏的失魂落魄的屍身不少,如果一不小心撲錯了屍體,雖然不會屍變,但再找回來,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那點光珠,竟然蕩悠悠地朝先前的那具紅木棺材飄去,那裏的棺蓋還散着,白骨上被老道士貼了符箓,幽魂要是一經沾染,也是要魂飛魄散,先前的紅衣女鬼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時間緊迫啊。老道士再也不敢托大,忙從袖中擎出了一把短劍,右手五指并攏,輕輕地在劍鋒上劃過,五點鮮血随手拂過劍身,五指并呈龍爪狀,朝天大喝一聲。

“五龍逆流,離魂歸魄!”

只見劍身之上,被鮮血這麽一激,竟然也是放出了一道紅光,光亮之中,劍身之上刻着的血符驟然迸顯,催動着老道士右手五指飛出的鮮血,化作了五道紅絲,遙遙地纏住了那顆将要墜入棺木的光珠。

光珠為血所裹,一陣晃動,在紅棺積水之上定住了身形。

只是聽的棺木之中,漆黑積液之下,似有無數游魚争食,啪啪作響,半晌也不得停歇。

“小雲,還不上符,更待何時。”

老道士朝呆立的雲崖子喊道,氣息一阻,血脈愈發蓬勃而出,面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嘴角更是為痛苦所帶抽搐不止。

平日裏在老道眼中,這等小術根本不值一提,只是今日陷入了這等荒崗危局之中,稍有不慎,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不勝,也只得拼命了。

雲崖子雙手舉符,口中念念有詞,舌尖一咬,也學着老道士用血水淬符,只聽見噼啪一聲響,那道黃符已然朝光珠飛去,片刻便将珠子裹了個嚴實,再被老道士的血線牽着,脫離了紅棺。

紅棺之中,沸水也漸漸停止了。似乎本來就沒有發生。

荒崗之上,愁雲慘淡。

老道士收起了道術,藏起了袖劍,接過了黃符,身形已經有些打晃。畢竟年老氣血有些衰敗,雲崖子趕忙前來攙扶老道士,坐在了一塊白石之上歇息。

老道士将黃符遞給了雲崖子,朝那具肉身一指,囑咐道:“趕緊貼在她的印堂之上。”

雲崖子謹遵師命,黃符一經貼了秦靜的印堂之上,便閃過了一抹黃光,噗哧一道火花閃過,黃符已成焦紙一張。

雲崖子就在眼前,詫異不已,再瞧那剛拜的師傅的眼神,更添崇拜之色。

老道士撫胸,一陣咳嗽,牽引着身子,臉色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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