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微微甜 — 第 13 章 紅領巾

“你這水的,都能劃船了。”他把本子扔回給她。

他低頭,說了一遍,“重寫。”

向微感覺乖巧的點頭:“好。”

接着,眼看着謝涔走掉,向微明顯瞬間就松了一口氣。

她目送着謝涔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後,猛地沉下了呼吸。

接着,幾張藏在手後面的紙被偷偷的拿了出來。

手上抓着好幾片紙張,七零八亂的,扯得很難看。

上面寫着亂七八糟的字。

其中有幾句依稀可認,只是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這些,不能讓他看到,她把紙皺成了一起。

吃完飯後。

向微有數學題不會寫,溫蓉讓謝涔輔導她。

“象崽,你就先去哥哥的房間吧,問問他怎麽寫,”溫蓉團起被子,“我給你再鋪個床。”

“好。”向微點點頭。

關上房門。

向微把書包放到椅子上,就一擡眼,見到了桌上擺着的照片。

她側頭望了一下。

謝涔剛進門,把外套脫下來放在了椅子邊,單手又開了下燈。

‘啪’的一聲,室內燈火通明,瞬間亮了許多起來。

接着,謝涔繞過了她,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他懶懶的挪開了旁邊的椅子,闊步走了些許,最後他的雙腿長長的搭在了桌前,緩緩地伸手撚着眉心。

向微收回眼神,把目光移到了書包上,伸手往裏面摸着書本。

結果——摸到了什麽硬硬的。

一疊硬片一樣的。

她側頭端詳了謝涔一眼。

他正阖着眉眼,燈光下的他唇更薄了幾分,鼻子也上挺了些許,五官立刻也立體了許多。

他微微閉着眼,慵懶的神情,眼睑下有着一層淺淺的黑影。

更英俊,也愈發隽氣了些許。

向微見他沒什麽察覺,瞬間把書包裏的東西拽了出來。

——結婚證書

——複合證書

——好朋友證書

…………

這瞬間像開了記憶的閘門一樣,大量的白天的對話湧入了她的映像。

“向微,你簽我的友誼證,關系就綁定。”

“我要和你簽結婚證!微微,快點簽。”

然後,找了一會兒,向微忽然盯着一張空白的證書發起了呆——這應該就是一張主仆證。

想到剛才争奪日記的無措和心虛,這讓她都快丢盡臉了。接着,向微心裏忽然起了一個不齒的小心思。

“謝涔,”向微扯了扯他,“你給我簽個名字好不好。”

謝涔擡了擡眼,“簽什麽東西?”然後,緩緩地遞過來她手上的一張卡片,反手在眼前看了幾眼,他頓了一秒。

“這什麽玩意兒?”

他欲把向微折疊起來的卡片翻過來,一探究竟。就被向微瞬間攔住了,“你先簽。”

謝涔:“?”

被她莫名其妙的這樣一搞,謝涔倒也掀起了片刻的興致。他懶懶的斂開眼皮,漆黑的瞳孔醞釀着幾分笑意。

然後往後仰了仰,謝涔搭起了腿,皮笑肉不笑的,“筆給我。”

謝涔在落款人旁邊簽了個名字。

筆尖鋒利,最後涔的一劃直接落到最下頭,格外潇灑。

“這麽想要我的簽名兒?”

“崇拜我?”

他直接把黑水筆丢到了桌子上,聲音略有沉靜,但也帶着一絲平淡和慵懶。謝涔皮笑肉不笑的,慢慢攏起了腿,兩只交疊着。

這股嗓音,真的,平靜中又帶着一絲欠揍。

還有不要臉。

而向微拿到了簽名,自然不用虛與委蛇。

她把整張紙都攤開,心裏還為難得套路到謝涔而暗自滋生喜悅。

“以後叫我主人。”向微把紙攤開,“你看,這是一張主仆證,我從今以後,就是你的……”

話音截然而止。

還沒說完,向微震驚,盯着這張紙看了幾秒,她的整張臉都垮掉了。

就見謝涔有條不紊地把這張紙擺正,上面不是主仆證。

——而是寫着‘結婚證’三個大字。

似乎是不敢置信,她又瞪大眼睛清楚的看了一次。

還是結!婚!證!

向微瞬間瞳孔炸裂了幾分。

她臉瞬間都皺了,整個人說話也顫了起來,耳朵就像是被炸開了一樣渾身燒紅,從耳垂到脖頸紅成了一片。

她不知所措的擡起頭,迷茫中又帶着一絲焦慮。

“……”

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講起,向微整個人都定驚在了原地。

而謝涔卻只是笑了幾分,瞳孔間也染上了笑,整個嗓音低沉又不冷不淡的。

反而音節也緩了一寸,他掀起眼皮嘴翕了下——“你這,想和我結婚?”

當聽到這句話。

一切的震驚都瞬間化為子虛一般。

現在,向微才像被雷劈了一般!瞳孔皺縮!震驚發顫!

“……”

像是幻聽了似的,向微反應不過來,且整個人都像傻掉了一樣。

“我才不是,”向微結巴起來,而且耳朵和臉,都像被沸水給灌了一下,瞬間提高了幾個溫度。

和剛才害羞的狀态瞬間拉開而上升了幾個大點。

“……”她腿無措的原地動了幾下,不知道怎麽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謝涔。

接着,就看到謝涔又翻了張紙,是向微和別人的‘結婚證’。

他臉色變了一下,不太好看——“你這怎麽還犯重婚罪?”

向微:【???】

向微:【!!!】

停頓片刻,上面寫的是向微和賴以樂在紙上的結婚證簽名。

謝涔把紙都塞進了她的書包,冷嗤道:“按照你的文化水平,整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倒也符常理。”

“……”

停頓了片刻,就看見謝涔又緩緩地把幾張紙抽了出來,涼涼道:“沒收了。”接着,又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男人,怎麽出爾反爾的。

向微抿了抿唇。

輔導完作業,謝涔感覺自己折了半條命。

把向微驅回了自己卧室,他去浴室洗澡。整個水流自上而下,掃去了疲憊感。洗完出來後,穿着浴袍,他的領口微微松開着。

水珠從脖頸上自上而下流入領口,淌過了上面的一顆痣。

接着,似乎謝涔的眼神停留在了垃圾桶片刻。

他收起目光,伸手把垃圾桶裏面的紙片拾了出來,上面沾着點兒髒漬,他伸拇指在紙片上擦了擦。

盯着紙片游移的看了會兒,然後,就塞進了抽屜裏。

接着,伸手去關燈。

恰巧看到了桌子上,有幾個很小的碎指甲屑。

向微想題目就有這種癖好,喜歡咬指甲,然後還不扔進垃圾桶,就滿桌子的亂丢。

他仔細地把這幾個指甲屑找出來,放在了一塊兒,然後用紙巾包裹了起來。

第二天。

溫蓉喊兩個人起床,給向微準備了蝦米小馄饨、面包、一小籠蒸餃。

向微主要喜歡小馄饨,至于煎蛋,完全沒興趣。

她偷偷的把小馄饨丢進了謝涔的碗裏。

“……”謝涔駁了下她的筷子,涼涼道:“想讓我吃你口水?”

“知道我為什麽聰明嗎?”謝涔放下筷子,沉默地盯了她兩秒,嗤了一聲,“我不挑食。”

向微忽然沉默了,手上的筷子撥了撥。

見向微終于慢吞吞的把手上的蒸餃吃完,且她還在沉默,謝涔斂了下眼,把牛奶遞給她,“幫哥哥喝完牛奶。”

向微豎起耳朵:?

為什麽,嚴于律人,寬以待己這句話,能在他身上表現得這麽淋漓盡致…

向微喝完牛奶。

擅自決定半天都不要理他了。

結果,還沒過十分鐘,就打破了自己的諾言。

出門前,他拉了下謝涔的袖口。

“你怎麽連紅領巾都不會系?”謝涔疾步從沙發拎起外套,就看到向微把他攔住,鼓着臉死纏爛打的把紅領巾塞進了他手裏。

謝涔忍不住扯唇,“你自己打個蝴蝶結。”

向微理直氣壯:“不行。”

“……”謝涔掀起了眼皮,蹲下腰,把紅領巾繞過她地脖子,開始慢條斯理地系了起來,“四年級了,紅領巾自己都不會系?”

向微:“……”

她隐約感覺,謝涔低沉的尾音,在系紅領巾的時候,能噴在她的臉蛋上。

但是又立刻讓自己理智起來。

從沉浸在他輕柔的動作裏抽離出來,他又在嘲諷自己。

謝涔手指動作很慢,修長的幾指緩緩地穿過紅領巾,有時候會蹭到她的臉上。

冷冷的觸感和她臉蛋蹭的——紅起來的炸開的溫度一觸,向微都要彈開了。

但依舊是控制着自己,讓謝涔慢慢替她系。

似乎這緩慢的動作,在這一刻,也帶上了磨人的刑铐。

“行了。”

謝涔的手最後把兩條鮮紅的領結調整了後,謝涔冷冷說:“走吧。”

他理了理向微的領口。

這猛的讓向微清醒過來,下意識屏氣,眼看着他走出去。

向微拍了兩下自己通紅到發燙的臉蛋。

課間。

賴以樂轉過頭:“秦老師終于被換走了,謝天謝地。”

“對啊,”徐爽點頭:“我也是,真的受不了她了唉。”

賴以樂把一個本子扔過來:“我最近摘抄了好多感懷的句子,特別傷感,特別好,我昨天晚上都挺哭了。”

向微擡起頭,疑惑道:“這是什麽?”

“班上最近在流行的呀,抄歌詞抄句子,”徐爽翻開本子給她看:“都是很觸景傷懷的句子,簡直在代表着我的整個青春。”

向微看了幾眼,大概就是類似于

——什麽是愛,什麽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莪是否已朙白。

——悲傷時,聽寂寞講笑話。

——半顆奶糖,從苦澀、甜到憂傷。

向微還在趕作業,沒空理這個。

語文老師要求每天的日記字數要達到300以上,這幾個字數肯定是不夠,她就又開始東歪西湊。

最後,終于交了上去。

然而,還沒休息幾小時,就看到了語文課代表從教室外面走進來,她敲了下向微的桌子——“語文老師喊你去辦公室。”

向微擡起頭:“喊我嗎?”

陳簡辦公室。

整潔的辦公桌上擺着幾盆蘆荟,左邊放着一疊作文書,靠着窗,一縷落日的餘晖從窗邊斜照着進來,鋪在桌上,很溫暖。

辦公桌旁邊還有一個人,是賴以樂。

“向微也來了,”陳簡瞥了一眼,“你們有什麽事,直接說吧。”随後,讓兩個人都自己搬凳子過來坐,站起身,給一人倒了一杯水。

賴以樂捂着杯子轉動幾分,“陳老師,我想,再為自己争取一下作文比賽的機會。”

陳簡十分意外,“嗯?”

“向微的歷次作文分數平均下來均比我低3分,”賴以樂忽然眼睛通紅,捏緊杯檐道:“更何況,我看了那篇作文,裏面有一段和作文書上的一模一樣。”

她嗓子有點啞:“根本就是抄的。”

陳簡收拾文件的手一頓,驀然看向向微。後者眼神從老師又移到了賴以樂身上,壓住了呼吸。

向微:“你說什麽?”

“難道不是抄的嗎?”賴以樂冷笑,嗓音略揚道:“要我給你念出來嗎?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會心虛嗎向微。”

盡管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看到賴以樂這麽篤定,向微蹙眉,“我沒有抄,難道我考試還夾作文書嗎?”

陳簡咳嗽了一聲,蹙眉打斷她們,“怎麽回事?向微,你東西到底是不是自己寫的?”

然後,陳簡臉上的表情也不算好,略帶凝重。

之前已經把向微的文章交上去了,若是抄襲的文章,最後被成功發表後,被指出來挂在臉上十分不好看。

“當然是。”向微心中如鼓鐳擊,但一時想不出辯駁的招數,甚至自己在懷疑,真的會有這麽一段話,出現的一模一樣嗎?

她有點動搖,更辨別不清事情發展的趨勢。

“那你把那段說出來,”向微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我們來對比下。”

這段話也就有兩句,在作文中間。

非常容易背誦,幾乎是下意識賴以樂就念出來了。

接着,向微也吃驚了。

【紫藤蘿如碎玉珠屑,只是一輕輕的一擺兒,七零八落變如圓蕊紫玉的珠簾搖曳。還有清香,似恰逢春景盛來,如芳朵撷入人間。】

兩個長句真的一模一樣,而且都是對景物的形容,按照常理,盡管重疊的地方多,但不可能連每個形容詞都一樣。

怎麽會這樣,向微的心猛地跳動兩下。

但這句是她自己原創,而且自己在無數個考場作文裏都用過。

陳簡頓時拉下了臉,“向微,你抄了你怎麽不提前說呢!我已經都把你作文交上去了,你還是我一第一個定的人選!”

“老師,”向微壓下心中的緊張,沉默片刻,“我能看下那本作文書嗎?”

這句話讓周圍都寂靜了片刻。

過了幾秒。

其他老師,有個別是陳簡的同事,都是教語文的,在自己位置聽了會兒熱鬧也參與進來。

“向微,你作文怎麽能抄呢,而且還是拿去參加比賽的。”一個中年老師冷嘲熱諷道。

另一個年輕老師假裝安慰道:“陳老師,這評委看的時候肯定發現不了,要是能獲獎登出來,可就幾萬雙眼睛盯着了。”

“那不能這麽說,”中年教師在位置上打字,順便打趣道:“怪學生幹什麽,她不懂這些,要怪還是怪小陳怎麽選的文章,到底還是年輕老師,不懂事。”

這把陳簡頓時說的面紅耳赤,又是年輕老師,禁不住辦公室的勾心鬥角,直接就把氣撒到了向微身上,“你怎麽回事兒!”

“作文為什麽要抄!”陳簡嗓子都含着暴怒:“向微,這就是你平時的作文水平?難不成你每次都是抄的,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想看那篇作文。”向微就堅持着這一句。

“行,還嘴犟,”陳簡冷笑,“賴以樂,把你看的那本作文書,拿來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  虐完→火葬場(不要被吓到啊……)

不要養肥TAT

你們不想看刺激一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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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陳小陳滿目星辰”的營養液,hh思密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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