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銀河系女王 — 第 46 章 人怎麽可以懶到這地步

“002,你瘋了嗎?找死也不是這個方法!趕緊穿好納米防護服去尾部引擎區啓動自毀,準備離艦逃生,那裏能夠抵消宇宙輻射!”

“009,回來!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永遠不要想着能贏得戰争,沒有全軍覆沒就是最大的勝利了!”

“所有人盡量集中!以我們的實力無法完成單人操作,那就集中起來!003和012是否彙合?給我回報信號!好……你們自行分配中距離武器瞄準和駕駛,操作區域不要沖突。”

在對話的尾聲,泰倫安還聽到一聲極低的嘀咕:“彈射開關在哪裏,怎麽找不到了?”

他笑得輕輕顫抖,配合裹滿全身的繃帶看起來就像即将沖出棺材的木乃伊,還沒笑幾秒鐘,有人沖進卧室,甩下厚厚的一疊文件,頓時漫天紙張飛舞。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如果不難受了,就起床幹活!”花戰的眉頭皺的死緊,光眼神就能咬下泰倫安一塊肉來。

可恥,太可恥了!

自從在未來星将們的第一次實戰培訓時幹涉後,打着“受傷未愈慶祝新年”的旗號,泰倫安幾乎不在十三議會內部露面了。

直接導致的結果是,每日去上課的花戰時不時能遇到不認識或者沒記住的議會成員對她進行血與淚的控訴——伴侶是一體的,控訴她就等于控訴執政官嘛!

“我頭疼……”泰倫安迅速快掉4d視頻,額頭抵在被子裏發出虛弱的聲音。

紙張飛散在房間各處,其中一張落在床上,泰倫安聽見輕微的聲音,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張,翻來覆去地看上面一筆一劃的認真字體,很稀奇的樣子。

現代社會早就淘汰了紙質辦公,這東西他只在博物館裏看見過,不是造價高,而是沒人用。花戰卻費了好大功夫,弄了厚厚的一疊放在防潮櫃裏,時不時拿出來寫字,順便說一句,鋼筆也是從博物館拿的。

盡管能熟練操作觸屏程序,可要認真記下什麽還是必須有紙筆的幫助,歐希曼的文字和聯盟通用語都學會了很多,在簽署文件時遇見不合理的請求,花戰也能熟練地寫下“浪費戰力愚蠢不堪”和“你的第一眼瞎了嗎”這樣的話。

除非戰時,高度受限制的執政官權力,只能用在解決雞毛蒜皮的小事上,這個種族的權力體系足夠完美,泰倫安唯一不受限的就是……

“趕緊給我爬起來!幹活!”

花戰惡狠狠地踢開透明的感應門,往辦公區走去。

好,現在唯一不受限的事情也不見了。

泰倫安看她的表情,知道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擡起左手從手腕處拆着繃帶,懶洋洋地抓着外套下了床,一張張把紙撿起來。

深海水母的墨汁加烏草的莖液混合成藍色墨水,寫出來的字可以幾十年都不變色。泰倫安在從醫院回家的那天見過一次,花戰坐在寬大冰冷的石質辦公桌前,伏在桌面寫着什麽。

在思考的時候,花戰會停下來修長的十指交叉,鋼筆就架在指頭上,眉頭輕輕蹙着,顯得很好看。

所以他決定多看幾天。

花戰還不知道讓自己連續睡了幾天沙發的原因就是這個,在補習功課的間隙一擡頭,就看見木乃伊執政官居然自己拆了包裝從房間裏出來了!

雖然頭發沒什麽光澤,可皮膚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小麥色,沒有傷痕或淤青。

軍校的課程和執政官的任務讓她幾乎忙得沒時間休息,不過布置房間的時候泰倫安充分考慮到了日後他睡沙發的幾率是百分之百,所以辦公區旁邊的客廳放了一張無比舒适的沙發,現在卻方便了花戰。

占據了很多天大床的泰倫安打着呵欠,把花戰丢下的那疊紙張碼得整整齊齊,輕輕放在桌邊,笑着看她對着一張戰艦結構圖愁眉苦臉。

……又找不到彈射開關在哪裏了嗎?

真是幸福的時刻!找不到開關最幸福了!

“叮——”

泰倫安想為美好的氛圍說點什麽,緊急電話就蠻不講理地橫插一腳,伴随着整個房間的應急燈快速閃爍。

“議會的電話,這幾天需要你出席的會議我都推遲了,他們應該等不了。”花戰的意思是偷懶的最後期限已經到來,頭也不擡,指尖劃過屏幕換下一張圖,看來是找到了彈射開關。

泰倫安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嘀咕着:“十三議會的大部分議題,都可以用同意或滾來回答。”

花戰歪了歪頭。

相比地球,歐希曼人是群居性相當強的生物,他們的居住地只集中在一塊大陸上,剩下的地方環境惡劣,實在不宜居住,除了每年享受高額補貼的派遣科研人員外,不會有更多的智慧生物了。

可即使這樣,在花戰印象裏,歐希曼人數也不是很多。

“搞定。”結束通話,泰倫安沖她比了個一切安好的手勢,“我的傷終于好了,這段時間議會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工作了。”

“是沒有工作你才痊愈吧。”花戰一針見血。

泰倫安被一下說中,眨了眨眼睛,坐在辦公桌前的地上,盤腿看她忙活;“駐紮在其他星球上的族人也要回來了,處理完他們的入境手續和工作交接,我們就開始慶祝節日。”

“嗯。”花戰淡淡地應聲,雖然表面上看很專心,但心思卻去了別的地方。

她從來都不主動問泰倫安的事情,可對方還是會一一彙報,不僅如此,連為什麽這麽做的理由也詳細說明。

從前……從前的人只會告訴她應該怎麽做,卻從不闡述理由。

恐懼,來源于未知。花戰對于現代社會不了解的地方越多,就越抗拒,還要逼自己接受。不像現在,對軍派的工作,她恐怕比泰倫安還熟悉的多。

“地球也有節日吧?你們是怎麽慶祝的?”泰倫安換了話題,拿出便攜電腦開始搜索地球的風俗,“很多呢,新年的日期也不一樣,你慶祝的是那種?算了……還是每個日期都過一次新年好了。”

構造圖已經翻到最後一張,花戰連續點了幾下屏幕都沒反應,于是擡起頭休息,緩解脖子的酸痛,“宇宙化時間不長的星球,內部習慣差距很大,地球有很多國家,分布也很廣泛,所以不一樣。”

“那麽你是什麽時候慶祝新年呢?”泰倫安根本不關心花戰對地球風俗的講解,他關心的,只是某個人類而已,“給我講講你的事吧。”

“二十一歲大學畢業,二十二歲加入太空軍,同年認識紀節……三十歲為了升職接受冬眠計劃的實驗,沉睡至今。一千零三十一歲,認識你。”

幹巴巴的回答,除了最後的“認識你”以外,沒有任何甜蜜動人的地方。

當然,從客觀角度看,這句話也不是很甜蜜。

泰倫安不甘心地追問:“有什麽值得細說的事情嗎?認識我之前的?”

“你确定要聽?”被問題勾起了一絲模糊回憶,花戰反問。倒真有值得紀念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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