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被毛茸茸包圍的我今天也在努力養家 — 第 3 章
第3章
昨天,不,應該說淩晨,打掃完陽臺的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直到聽見鹦鹉的聲音,我才艱難地睜開眼睛,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像機器人一樣,無法彎曲自己的四肢。
我想要坐起來,但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腹部像被撕裂一樣,小腿肌肉僵硬的像冰凍了的肉,僅僅是做了一個起身的動作,就讓我痛到無法呼吸。
無所謂了,名人有言——從哪裏跌倒就在那裏躺下。
就這樣躺在這裏也不錯,我仰面盯着天花板放空着自己的思緒。
突然,一撮騷氣的黃毛占據了我的視線。
一點點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我看見他想開口說什麽,而這時,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擡起胳膊,捏住了他那張吐不出好話來的嘴。
被捏住命脈的鹦鹉在空中不斷扇動着翅膀,四處都是他飛舞的鳥毛。
我嘻嘻一笑:“小家夥,你再動一下,我就拿你煲湯!”
炸毛的鹦鹉很會審時度勢,我話剛說完,他便一動不動,甚至還透露出一絲乖巧。
對此,我:“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一手捏着鹦鹉的嘴,另外一只手肘撐在地上,艱難地翻了個身,我的姿勢成功從躺平變成了跪姿,真是可喜可賀。
“作為你昨天晚上睡我床的回報,今天就別說話了。”
我燦爛一笑,拿起旁邊散落的絲帶,準備給他綁上。
然而,這個計劃沒有實施成功。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我的編輯竟然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過電話來了。
下意識,我松開了手。
現在報複鹦鹉的事不是重點,關鍵是僅僅只在簽約時通話過的編輯為什麽會突然來電?
明明我昨天剛寫完了最新的稿子,是他要離職了嗎?還是說要把我的連載給砍掉?
無論哪個,我都不想面對。
于是,我打定主意假裝沒有聽到電話的聲音,而這個時候我就要慶幸我有兩個手機了。
這還是當初為了工作,斥巨資買的。現在離職了,上面的聯絡也斷的一幹二淨,除了和我合得來的,有我的私人聯系方式外,這個工作專用手機,我基本上沒有再用過。
如果不是編輯來電,我都忘了還有另外一個手機。
不過,問題不大,我娴熟的抓住在我頭頂揪頭發的鹦鹉,給光頭獸醫打了個電話。
我:“喂?那頭狼現在狀況怎麽樣了?”
獸醫:“你打的時機剛好,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所以你什麽時候把他接回去?”
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憐,但可惜,我鐵石心腸。
而聽到熟悉聲音的鹦鹉,立馬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控訴着我的惡劣行為。
那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他來了。
獸醫也聽到了鹦鹉發出的動靜,猶豫地對我說道:“艾尼,你,你悠着點,畢竟我這兒的生意還得靠他出力呢。”
很好,鹦鹉眼裏閃爍的光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哈哈大笑的嘲笑聲。
等笑夠了,我三兩下告訴獸醫時間,然後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
我看向手心,鹦鹉躺在我的手上,一動也不動。
我撲哧一笑,在鹦鹉控訴的眼神裏,不走心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噗!”
鹦鹉惱羞成怒,尖利的鳥喙直直地往我身上戳。
我見識不妙,趕緊跑回了卧室,反鎖住了門。
我:“嘿嘿,有本事你進來啊~”
門外的鹦鹉更加生氣,咚咚的,戳着我那堅固無比的鐵門。
并且我沒有再管鹦鹉,而是走進衛生間,脫掉沾滿肮髒物的衣服,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
這下,我艾尼·溫斯頓總算能看出個人樣了。
換上新衣服,我打開了門。
猝不及防的,鹦鹉撞進了我的懷裏。
我倒地不起,與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只可惡的鹦鹉在嘎嘎大笑。
啧,笑得真賤。
一怒之下,我彈射起步,率先發起了人和鹦鹉的第3992次大戰。
于是,卧室內,鹦鹉的羽毛與枕頭裏的棉花齊飛,女聲的叫罵和公鴨嗓互相交響,今天的艾尼家有點熱鬧呢。
……
“所以,這就是你們為什麽這副慘兮兮樣子的原因?”
光頭獸醫輕輕的,在鹦鹉翅膀根部上着碘伏。
我則在一旁自力更生,“哼,要不是我沒力氣了,你那只鹦鹉身上的毛一個也別想留!”
獸醫懷裏的鹦鹉看了眼我,然後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泣音,其幽怨的聲音連綿不絕,讓我生生打了個寒顫。
光頭獸醫似乎頗吃這一套,捧着鹦鹉像是捧着個易碎的花瓶一樣。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想吐。
面對我,立馬換了個嘴臉的獸醫說:“要吐的話別在我這兒啊。”
我豎了一個中指,說:“惡心。”
獸醫不以為然,繼續和那只綠茶鹦鹉膩膩歪歪。
再看下去,感覺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我逃離了那裏,來到了鬃狼的籠子邊,蹲了下來。
籠子裏的鬃狼在麻醉劑的作用下,還在呼呼大睡。
我用此生最專注的目光,将鬃狼全身上下都觀察了一遍。
他和我查到的百科介紹有些不一樣,這只狼的體型更大,更壯一點,背上的皮毛也比一般的狼顏色更豔麗,紅紅的像火焰一樣。
尾巴也是,蓬松的像棉花糖,看起來很好摸。
我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鬃狼逐漸清醒了過來。
他似乎對于我的出現有些意外,下意識往我這邊探頭,随後又四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盡管我沒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但我還是從他的動作中get到了他的意思。
我解釋道:“這裏是家寵物醫院,你剛做完手術,最好不要亂動。”
鬃狼似乎明白了,他的耳朵微微一動,又縮了回去。
我看着這只能聽懂人話的狼,正打算要和他說清楚費用問題的時候,獸醫出現在了籠子附近。
“喲,看起來恢複的不錯,今天再觀察一天,明天你就能領回家去了。”
一聽這話,我沒忍住錘了一把獸醫,低聲說道:“說什麽呢你,我連我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怎麽養他?”
“要不然,你給我資助點。”
我搓了搓手指,向他示意。
獸醫無語,他朝我翻了個白眼,同樣小聲說道:“那你說咋辦?咱們總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我:“好問題,我也不知道。”
先不說這頭狼之前有沒有主人,光是他身上的傷,足以證明我不能随意的對待他。
萬一這些傷痕都是他的主人造成的呢,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
不過幸好,這頭狼能聽得懂人話。
于是,我又蹲下,問道:“你有主人嗎?”
在我期待的眼神中,鬃狼睜開眼,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後,又閉上眼睛。
獸醫也蹲了下來,問我:“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遲疑道:“應該是沒有的意思。”
獸醫和我對視,好像在問,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獸醫戳了戳我,捂着嘴,小聲和我提議:“要不你暫時先收留他算了,畢竟值5000呢。”
說的也是,畢竟價值5000呢。
——我盯着鬃狼在心裏贊同道。
見我意動,獸醫繼續慫恿着:“等之後,給他找個好人家,說不定能翻個倍!”
我握拳:“好!”
獸醫激動:“太好了!”
“來這兒簽個字吧!”
看着遞給我的賬單,我的視線瞬間捕捉到最後的數字,那一刻,我睜大了眼睛,腦袋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問獸醫:“你,這,這是啥?”
獸醫笑意盈盈的說:“賬單啊。”
我:“什麽賬單?”
獸醫:“藥的。”
我:“什麽藥?”
獸醫:“你這輩子都用不上的藥。”
我絕望了,我深深的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還在笑着往我手裏塞簽字筆。
沒辦法,在強權的壓迫下,我簽下了我的名字。
這下,我的餘額全部清零了。
捂着頭,自閉了一會兒,認清現實後,我默默地看向了籠子。
鬃狼對我們人類之間肮髒的交易似乎完全不感興趣,一副高冷模樣,閉着眼睛不理會外界的動靜。
可惜,要不是那只高高豎起的耳朵,我真信了他這副樣子。
我露出一個微笑,走進籠子,這個距離能讓我輕而易舉的觸碰到他的鼻子。
我試探性的伸出手,果不其然,鬃狼躲了過去。
我沒有停止我的動作,而是繼續往前,在鬃狼退無可退的時候,摸到了我心心念念的耳朵。
光滑如絲綢般的觸感讓我愛不釋手,我無視了鬃狼眼神裏的警告,對他說:“哼,你現在可是欠了我不少錢,所以在你被人領走前,我想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
說完,我單方面的把他視為了我的所有物,并且把他的毛都摸得炸起來後,這才收手。
臨走前,我囑咐他:“明天早上我來接你,這段時間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別客氣!”
“特別是些吃的,和牛什麽的随便跟禿子說,他買單!”
“最好把他吃到破産!”
最後一句我是和鬃狼小聲說的,在我灼灼目光下,鬃狼成功點頭。
我:“哦耶!”
我哼着歌,滿意的離開了寵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