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千裏尋夫記 — 第 28 章 ☆、所謂特訓
顏初出張家大門的時候,看見靠牆站着的秦壽,被吓了一跳,問:“你怎麽在這?”
秦壽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說:“跟着你過來的。”
顏初跟着他的目光将自己身子給掃射一番,說:“那你幹嘛不進去?”
她的衣服被血跡給弄髒了,大白天的,很是滲人。
他淡淡說:“聽到了槍聲,就知道我沒必要進去了。”
顏初咽了口唾沫,一瘸一拐地兀自向前走着:“剛剛真的太可怕了。我差點就沒命了。”
他走到她前面,手撫上她的側臉,她一愣。她的臉被張正權踩過,現在臉上還有他的腳底印和灰塵。他冷着臉掏出手帕幫她把臉擦幹淨。氣氛有點尴尬,顏初接過手帕說:“我自己來吧。”
她的左臉被打腫,右臉被踩腫,樣子不能再狼狽了。她全身被打得酸痛,每走一步都及其吃力。他亦步亦趨在後面跟着,走了十多分鐘,他眉頭越皺越緊,知道她不會求助自己了,大步流星跨上來,打橫将她抱起來。
顏初受到驚吓,下意識摟住他脖子,說:“你吓我一跳。”
他沒理她,她也就當坐個順風車。回到家後,他進了主卧,把她放在沙發上,給她放了水,說:“去洗澡吧。等會吃飯我有事要告訴你。”
顏初見他神情嚴肅,只怕是有什麽大事要講,忍着痛三下五除二将澡洗完了。出來時被沒看到秦壽人。等了十幾分鐘,他才從外面回來。
顏初問他:“你去哪了?”
秦壽淡然回道:“去散心。”
地主幾天不見秦壽,此時跟見了親爹似的撲上去,秦壽想躲都躲不掉。顏初原先覺得很沒面子,現在也習慣了。
秦壽進了廚房将飯餐端出來,道:“餓了嗎?來吃飯吧。”
顏初一周沒有吃他做的菜,很是想念,現在一想到張正權家中的狀況就沒有胃口。秦壽也不勉強,只是說:“那就餓了再吃。”
接着他們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秦壽開口說:“之前你說的事,我答應你。”
顏初喜道:“你是說……”
秦壽“嗯”了一聲,補充道:“過程會很辛苦。你有點思想準備。”
顏初點頭如搗蒜,連說:“我有我有。”
秦壽再次“嗯”了聲,說:“等你傷好了就開始。”
“不用不用。”顏初眉開眼笑,“從明天開始吧。反正正式訓練後也要添新傷,無所謂了。”
秦壽眼光茫然,似在看她,又似乎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顏初被看得不自在,說:“那個秦先生,你還好吧?”
秦壽冷哼一聲,站起來說:“那就明天開始。從明天開始,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教官,我對你一切都按照軍事化要求來。你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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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顏初充滿期待,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5點50分,被秦壽敲着門給喊起來了。她衣衫不整地去開門,他目不斜視,只是看着腕表說:“你還有十分鐘時間整理內務,然後去外面集合。”
顏初想起他昨天所說的軍事化管理,心裏連續罵了3個卧槽。連忙換了衣服,整理被子床單,刷牙洗臉,到了外面的空地上,秦壽立在不遠處,看着表,嚴肅道:“遲到了5分鐘。”
此時天還沒亮,冷風刮得她直哆嗦。她緊緊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道:“那怎麽辦?”
他倒是笑了,露出白牙,說:“馬上開始體能訓練。圍繞房子跑20圈。”
顏初一聽倒是輕松了,區區20圈,她這一周的訓練也不是白幹的,這20圈難不倒她。然而當秦壽拿出一個他自制的沙袋挂在她的肩膀上時,她都要哭了:“這……”
“差不多20斤吧。”
顏初覺得自己肩膀都要塌下去了。他雲淡風輕道:“還想不想學了?”
她咬咬牙,堅持堅持。結果她帶着沙袋,昨天被打,別說20圈,連2圈都跑步下來。他跟在她身邊,說:“跑不動的話就休息會,這20圈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跑完。”
她直喘粗氣:“跑不完就哪樣?”
他想了想,淡淡道:“跑不完我就不教了。”
這句話很有威懾力,他吃透了她。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提起一口氣接着跑去。
20圈跑了一個上午,她解開沙袋躺在地上覺得快休克的時候,他站在一邊,說:“速度比我想象地要快很多。”
她有氣無力地問:“下午幹什麽?”
秦壽說:“上午你是順時針跑的對不?下午就逆時針跑20圈吧。”
顏初瞪直眼睛:“去死!”
他臉色沉下去,她連忙閉嘴,說了句:“對不起,長官。”
他皺眉:“你剛剛說的什麽?”
“對不起,長官。”她再次義正言辭道歉。
她初步接受了他們的角色定位,秦壽很滿意,讓她進屋去吃午飯。午飯只有稀粥和饅頭以及一個素菜,清炒土豆絲。她扯扯嘴角說:“現在我相信你是當過兵的了。”
秦壽給她挪了挪椅子,說:“都吃完。我辛苦做的。”
早上沒吃飯就被拉去訓練,現在不用他提醒她都能把這些吃完。風卷殘雲之後,她滿足地打了個嗝。
秦壽說:“注意形象。”
顏初瞥了他一眼:“長官以前是不是炊事班的,怎麽味道這麽像。”
秦壽說:“你不是不吃部隊裏的飯嗎?”
她無奈道:“沒辦法,不吃就等着被餓死。後來我還是屈從了。”
結果下午他什麽都沒讓她幹,晚上的時候,她在房裏給賀秉榮發微信,告訴他最近自己的情況。忽然她聽見窗外有人叫她,是秦壽讓她出去走正步。
顏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問了句:“什麽?”
他一本正經地重複了一遍,她說了句:“我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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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她擡腿30秒,不準放下。她擡着酸痛的腿,真真感覺回到了大學軍訓時。那個教官之變态,不光罰她們站軍姿,還罰她們蹲,更重要的是,他經常把她提出來單獨練習。大家都在休息時,她在單獨練習,大家都在訓練時,她跟着一起訓練。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
秦壽覺得擡腿差不多了,就讓她試着走走。
顏初頗為難道:“你看,這走正步,既訓練不了體能,對防身也沒啥幫助。就不走了吧。”
他說:“少廢話,讓你走你就給我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他本喊着節拍,被她的動作逗樂了,“你怎麽還是同手同腳。”
她說:“很好笑嗎?”
秦壽憋住笑說:“站在你左右的妹子真是特別倒黴。”
這倒是真的,每一次走完正步,左右兩邊的妹子總會白她一眼,因為打到手很痛,于是她自告奮勇站到邊上,這樣就只禍害一個妹子。也是因為站在邊上,教官總能第一個注意到她,把她踢出去單獨糾正。
他教導她又走了兩遍,本來開始好好的,走着走着又成了同手同腳。她有些氣餒,說:“我是不是天生運動細胞不發達?”
秦壽安慰她說:“你這種人其實還是有很多的。我以前帶你們軍訓時就碰到過。”
“你還做過教官?”顏初驚奇問,“我還以為你是炊事班的。”
“你才是炊事班的。我帶過幾屆大學生軍訓。同手同腳的,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留着短發,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看着讓人很是讨厭。她跟你一樣,不喜歡吃軍營的飯菜,餓得渾身沒力。我托人給她送了吃的東西過去,差點被發現。結果她還不是乖乖吃了。”他說這話時目光深沉,整個人陷入回憶裏,嘴角淡淡勾起,這是對他很重要的回憶。
顏初直愣愣道:“那個女的不會是我吧?”
他似乎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說:“你想多了。要是是你,我才懶得管你。”
顏初一想,他是在西南地區當的兵,帶的學生也應該是那邊的學生。自己從小在秀舟長大,大學也在秀舟,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當自己教官。也對,她放心聽下去,問:“然後呢?”
“她因為同手同腳被她的教官剔出來當特殊分子教導。她那教官是個暴脾氣的處女座,每天都在我們面前抱怨說他方隊裏有個女的拖後腿,真想去跳樓怎麽怎麽的。我一個心血來潮,就想,什麽樣的女孩子啊,笨到連正步都不會。就給他自告奮勇,說:‘那個學生,我來幫你帶帶。’她教練樂得輕松。結果倒黴的就成了我,她果真跟你一樣笨,同手同腳都改不過來。”
顏初莫名想到他和她初見的那個晚上,神秘兮兮地問她:“你沒對人家女孩子做什麽不好的事吧。”
秦壽一愣,拍了下她的頭:“你在想什麽呢?”頓了頓,又說,“那可是在部隊裏,我能做什麽?”
也就是說不在部隊就能做什麽咯?顏初翻翻白眼:“然後呢?”
他沉默了會說:“沒有然後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談及自己的過去,還說了那麽多話,顏初還沒有盡興,明顯看出不是沒有然後,而是他不想講了。
“不過那個妹子跟我挺有緣的。”過了會,顏初說。
“哪裏有緣?”
“我那時候也留的短發,而且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被我教官扔給別人教訓了一天。我倆經歷那麽像,沒能認識真是太遺憾了。”她頓了頓,說,“你知道7年前的事,為什麽我還記得我那時的發型嗎?”
他說:“為什麽?”
“因為我那教官有特殊癖好,他喜歡紮着麻花辮的穿軍裝的妹子。我當時留的短發,紮不了麻花辮,被他鄙視了好久。”她痛心疾首地說,“所以印象特別深。”
秦壽聞言“哈哈哈”笑得開懷。笑得這麽舒暢顏初還是第一次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