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他又雙叒掉馬了 — 第 3 章 沒有掉馬的第二天

“喵~”她懷裏的小白貓不受少女的氣場的影響,優雅地跳下來,給蘇察何勝一人臉上來了一爪子。

然後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優雅地回到程枝身邊,餍足地“喵嗚”叫一聲,生動形象地诠釋了什麽叫“貓仗人勢”。

有點疼,而且挺侮辱人。

何勝心中怒罵畜生,面上只恭恭敬敬向程枝告罪,拉着已經疼傻了的蘇察就要跑。

卻被程枝的佩劍擋在門口,出去不得。

二人回過頭來,不知為何。

程枝正放下小白貓,要替雲墨把脈。

雲墨想笑,就笑了。邊笑邊咳,還不忘說道:“這下才是好了吧,你們給我道了歉再走啊。”

被六師姐和六師姐養的貓教訓或許還可以忍,但是被雲墨這樣子要求道歉忍不了。何勝眉頭一皺差點沒繃住,被蘇察拉了拉衣袖。他餘光掃過雲淡風輕的程枝,慫了。

“對不起。”蘇察委委屈屈,眼眶微紅。

“抱歉!”何勝咬牙切齒,面色漲紅。

雲墨臉上笑容綻放,唇色蒼白,唇邊的血絲卻還沒擦去,看上去很是灑脫。他道:“知錯就好,拜拜,出門随便轉,不送。”

小白貓沖他倆揮揮爪子,“喵嗚”一聲。

雲墨轉頭看向少年:“阿笑,幫師兄跟堂主請個病假可以嗎?”首陽不養閑人,外門弟子如要用資源,必須去找堂主尋一份活計。

阿笑看看程枝,又看看雲墨,輕輕“哦”了一聲,也離開了。

雲墨師兄本來就是在六師姐那做工,去請病假也不過是拜托堂主告知六師姐一聲。雲墨師兄一定是嫌他礙眼了,人心不古啊……

待閑雜人等走淨,程枝嘆道:“還這麽活蹦亂跳的。師尊罰你是怎麽回事?”

雲墨讪讪抽回手,委委屈屈道:“不知道。”

程枝無奈,換一種問法:“你去輕雲臺做什麽?”

雲墨眼睛亮了亮,笑道:“難不成看你在那裏挨凍?我好容易才忽悠來能在主峰亂竄的玉牌,都被大師兄沒收了。”話到最後,又委屈起來。

程枝嘆了口氣,從腰間的儲物袋裏取出一顆靈丹喂他吃下:“你倒是能耐,連大師兄都敢招惹。”

昏迷在輕雲臺前,她還以為是大師兄,沒想到竟是平時吊兒郎當的雲墨。

雲墨剛要編個借口解釋,那小白貓就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伸出爪子拍拍他的發頂。

雲墨炸毛:“白糖你給我下來!說了多少遍不許碰我頭!”

“喵喵……”小白貓跳進程枝懷裏,抱起耳朵來。

程枝失笑:“你養的?”她與雲墨相見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小花園裏,從未見他帶貓去。

“嗯。”

“還真像你。”程枝把白糖放下,道,“小白糖,好好看着你主人。我先走了。”

“我送師姐。”雲墨急急忙忙道。

“不用。”程枝反手甩了一個定身咒。

雲墨動彈不得,又喊了一句:“枝枝師姐。”

“嗯?”

“我信你。”

“嗯,謝謝。”

少女跨出門檻,轉身施了一個咒語,修複好碎成粉末的屋門,。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時,雲墨的定身咒便自動解開了。

雲墨看向白糖,臉有點黑:“能耐了,居然還溜進首陽主峰了。”

白糖留給他一個屁股,吐出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反正也沒人認出來我嘛,我還叫來程枝幫你了呢。”

雲墨扶額:“趕緊回妖界去,首陽的老妖怪聯起手來可不是你能應對的。”

白糖小尾巴一甩:“你糊塗啦,我要先找個時機裝死的。還有,首陽的老妖怪都比你年輕好嘛。”

作孽,這小慫貓都敢以下犯上了。

一只小小的千紙鶴穿越雲層,飛落在程枝肩上。程枝打開來,只見潔白的紙面上只有兩個字:速回。

程枝擡頭,看到九天之上雲霧飄渺,雖高潔卻也疏離。

她掐了一個仙訣,不敢讓師尊久等,匆匆趕回。

先前的小弟子還守在門口,正焦急地四處張望,見到程枝身影,忙揮手:“六師姐,你快來,掌門正等你呢!”

程枝颔首,理理衣衫,快步走了進去。

身為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人物,首陽派掌門攬空君的形象其實很不“德高望重”。

原因無他,他步入元嬰期能夠駐顏時不過二十有一,因此容貌也定格在了二十一歲的時候。

若不是氣質太出塵,旁人只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相貌出的年輕弟子。

程枝還記得年幼的自己初次見到他,足足呆愣了好久——這人,實在太好看,說是九重天上的神也不為過。

此刻,攬空君正坐在書桌前,捧讀古籍。簡簡單單一個側顏,便讓許多自诩俊美的弟子羞愧不已。

“師尊。”程枝立住,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

攬空君放下古籍來,看向她,眉目如往常般溫柔,好像他不曾怪她傷害謝姚,也不曾罰她去輕雲臺待了四天:“去做了何事?”

程枝沉默了一會兒,道:“散心,管閑事。”

程枝發覺她的師尊呼吸一變,但是很快又恢複如常。

衆所周知,師兄妹七人,程枝性情最為淡漠,“管閑事”這幾個字基本與她無關。于是程枝解釋道:“是關于昨日擅闖輕雲臺的那名外門弟子的閑事。”

攬空君輕輕“嗯”了一聲,又道:“你若喜歡他,就讓他搬來主峰住。也好幫忙照顧整個主峰的仙木靈草。”

這對于一個外門弟子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了。程枝卻搖頭道:“師尊,弟子想問問他的意見。”

攬空君的目光掃過程枝,仍是淡淡“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師徒兩人沉默了一瞬。

自從自己從“小師妹”變成了“六師姐”,程枝已經很久沒有拉着師尊的手撒嬌了,也很久沒有與師尊獨處談心。此番,反而讓她有種怪異的不适應。

師尊不開口,她也就不再說話。

時間流逝地太過緩慢,程枝傷病剛愈,又為了雲墨擅自動了靈力,此刻站得有些累。

“師尊,我……”她有點想走了。自回到宗門以來,她還沒有去看過謝姚。謝姚到底是因為她傷重,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的。

“程枝,随師尊去看看小姚,給她賠個罪。”攬空君打斷她道。從雲硯到程枝,他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對謝姚,攬空君才會喚一聲更為親昵的“小姚”。

所以,在這裏等她回來,是為了抓她去給謝姚賠罪嗎?

程枝只覺心裏澀澀的,又不想去了。

她不答話,只是立在那裏,雙眸之中滿是倔強。

攬空君久久不聞回應,皺起眉頭,看着程枝的眸子驟然淩厲起來:“怎麽,讓師妹替自己受傷,連聲道歉都不願意說?”

程枝微微擡頭,讓眼淚流回心裏。她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聲音裏仍帶了一絲顫抖:“師尊不是已經罰過我了嗎?”

攬空君有些失望,他拂袖離去,竟是未再看程枝一眼。

只留下少女站在原地輕聲呢喃:“師尊,這是你的房間,該走的是弟子呀……”

大滴的淚水奪眶而出,順着少女的雙頰流下,落入衣襟。

謝姚正在纏着二師兄沐白川給她講故事。她今晨剛醒,身子正虛弱,在病床上躺得很無聊。

除大師兄外其餘幾位師兄或坐或立,皆圍着她。

青囊峰峰主,修真界極負盛名的醫修攬音師叔在她剛醒時還曾打趣他們,說是小師妹一倒,幾位師兄的魂都丢了。

謝姚臉不紅心不跳,雖然氣息有點弱,可還是字正腔圓地答:“因為我惹人疼嘛。師叔不也最疼我了。”

把攬音君說得一樂。

不一會兒,唯一一個疑似不疼她的大師兄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一碗藥。

謝姚的臉立馬垮了下去。她雖然名字裏有個“姚”,可是平生最怕吃藥。

“攬音師叔為什麽老給我開熬的湯藥啊,太苦了……”小姑娘臉皺成一團,可憐極了。

五師兄慕容醉有樣學樣,立馬道:“因為攬音師叔最疼我們小師妹啊。”

一句話,把在場諸人都逗笑了。

雲硯坐在她身邊,舀起一勺子來,輕輕吹了吹,道:“張嘴。”

謝姚嘴巴閉得緊緊的。

三師兄見此,眉頭一皺,就要開口:“小師妹你……”

謝姚張嘴接道:“我體質特殊,服用極品丹藥受不了太濃烈的藥性,一般的丹藥又有丹毒會傷害我的靈根。哎,我好慘啊。”

更慘的是,謝姚一張嘴說話,雲硯就已經将勺子遞到了她嘴邊。

謝姚一憋氣,将勺子裏的藥一口咽下,別過頭去打死不再張嘴了。真的好苦好苦!

“雲硯,把藥給本尊。”門口響起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卻帶着無法讓人抗懼的凜然威意。

是攬空君。

雲硯站起來,把藥碗交到攬空君手上,與幾位師弟一起垂手恭立。

謝姚哭喪着臉轉過頭來,對着雲硯撒嬌:“師父,弟子只是在等藥涼一點,沒有不吃的意思。”

“嗯,溫度剛好。”攬空君拿着藥碗坐在了雲硯剛才的位置。

謝姚欲哭無淚,憋着氣一口口被攬空君喂完了藥。

大師兄雖然平日都是冷着臉,可是比看似溫柔的師父溫柔多了!

她哈着氣,苦得眼淚都出來了。

攬空君視而不見,放下藥碗慢條斯理叮囑自己的男弟子道:“她要是再不好好吃藥,就去叫我。”

雲硯與幾位師弟應承下來。

謝姚猛地搖頭,“貼心”道:“師父身為首陽派掌門,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修士,當以宗門天下為重。弟子吃藥這點小事,怎敢麻煩師父……哎?是師姐的佩劍!”

只見窗外搖搖晃晃飛進來一把帶着濃郁木靈氣息的青色長劍,劍身上挂着一個小籃子。剛進屋,劍身一斜,小籃子哐當落到地上。長劍也嗖一聲沒影了。

這是程枝的本命佩劍,名為青襄劍,。

慕容醉撿起籃子一看,都是些甜絲絲的靈果。籃子裏還有一只千紙鶴,只是普通紙張疊成,并未施咒。

他拆開來看了下,對着大家說:“六師妹讓小師妹吃藥前吃顆靈果……”

謝姚嘻嘻一笑:“還是六師姐懂我。五師兄,你快拿來一個嘛,我要苦死了。”

慕容醉沒動。

沐白川轉頭看向攬空君,澀澀道:“師父,您要不要檢查一下?”

不待攬空君說話,一直沒說話的四師兄林烨走過去從籃子裏拿出一個靈果來,施施然吃了一口:“果真是六師妹那裏的靈果最甜。”

謝姚眼巴巴看着四師兄吃完了她的一個靈果。

攬空君揉揉眉心,對慕容醉道:“先放下吧。”

到底還是沒有讓謝姚吃。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