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他又雙叒掉馬了 — 第 24 章 掉馬後的第十一天
神力從風承的手中源源不斷地傳入林烨體內。他太過年幼,這神力也是軟軟的,掃過林烨全身的經脈。
林烨發現自己其實很熟悉這種力量。
當初他修為被廢,就是這樣一股力量,蔑視了天地間的法則,把他原本的修為完完整整地還回來了。
他本以為是魔尊,卻不想是這個丁大點的小娃娃。
風承認真修複他受損傷的經脈,眼睛晶晶亮亮。
林烨忽然想不明白。
他握住風承的手,阻斷了這股力量,問道:“承承,為什麽?”
風承聽不懂他問什麽,只是見人好了大半,便跑進了他的懷裏,仰起滿是笑容的一張小臉。
林烨把人抱了起來。
程枝要出去探查。
雲墨卻把她攔住了。
他唇際含笑,溫柔讨巧:“枝枝,你晚上不是還要去楚宮一趟?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少女擡眸看向他,道:“現在這麽放肆?”
雲墨并不辯解,只是眨了眨眼,像只大型犬:“枝枝~”
程枝這才發覺,他是真的很放肆,連師姐都不叫了。
程枝嘆氣,無奈道:“你秘密好多。”
雲墨拉着她的手,一臉不正經的笑:“可能是因為我前世是九重天上的天神?”
程枝踮起腳尖,在雲墨的配合下耐心摸摸他的頭:“尊敬的天神殿下,我在虛拟訓練室給你交的積分你還沒有用上。”
難得說了一次實話的雲墨覺得自己有點難。
而且枝枝在說完之後還是走了出去。
雲墨苦笑不已,急忙跟上:“枝枝危險,我跟你一塊去。”
程枝反手一擺:“有你在我才危險。”
雲墨感覺程枝的耿直有些紮心,他囔道:“給我點面子啊。”
程枝回頭,看向他,笑道:“所以我會變強保護你的。”
雲墨聞言,很自覺地點頭,笑道:“嗯,你已經在保護我了。”
少女的肩膀纖弱單薄,雲墨笑笑,在心裏道:還是換我保護你吧。
力量的源頭在林烨的院子裏。
程枝走到那裏,聽守門的仆人恭敬道:“林道長吩咐旁人不許打擾,可叫郎中稍後再來。”
雲墨沒有跟過來。
程枝便一直站在那裏,直到魔氣消失。
院中安安靜靜,什麽也沒發生。
林烨是魔界中人不錯,但是他在陷害她之前,從來不曾傷害別人,甚至有時還會因為幫不了別人而自責。
最後,她轉了身,徑自離去。
守門的仆人雖有些疑問,卻也沒有再問。家主吩咐了,這幾位都是有大造化的人,不該有的好奇心不要起。
雲墨難得主動修煉。
他在床上盤膝而坐,周身圍繞着駁雜的五色靈氣。
他的額頭冒着汗,面孔有些發白,好像很不舒服。
只是青年還在堅持着,俊秀的側臉帶了些堅毅的味道。
程枝施法,引導淨化他體內駁雜的靈氣。
一年來,經過她的疏導,雲墨體內的經脈已經好了很多。無奈雲墨的底子與天賦實在不盡如人意。
青年的身子一震,吐出一口血來。
程枝忙收了力,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雲墨睜開眼,苦笑道:“枝枝師姐,我好像還是不行。”
剛剛,若不是他及時停止,估計便又會神魂離體了。
這副軀體經過因為承受神魂已經退化了很多,後來又經過魔神承承的力量修複,已經對修士的修煉方法極為嫌棄。
唯有修煉魔界的功法,才有可能進步。
可是……枝枝會接受他修魔嗎?雲墨的眸光有些黯淡。
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不思進取了。
程枝以為雲墨只是因為這次修煉的不順利而受到了打擊。她沒說話,只是替青年把了脈,指尖流瀉出來柔軟的法力,源源不斷輸入雲墨體內。
“枝枝,我……”
程枝擡起頭來,看向他,道:“沒有人的修煉過程是一帆風順的,你剛剛開始努力,就氣餒了嗎?”
“不是啊……”雲墨張張嘴,卻發現找不出什麽理由。
程枝笑道:“大師兄,也就是你大哥,曾經困在築基大圓滿這個瓶頸不得寸進,我也曾經因為受不了駁雜的靈氣而五年不能引氣入體,當時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師尊的親傳弟子這個位置。”
程枝拜入師門十二年,五年摸不到修煉的門檻。
雲墨微張了嘴,也就是說,枝枝從引氣入體到金丹中期只用了七年。
“你看,我也是起步晚,但是我沒有遲,甚至還超過了很多人。”
少女雲淡風輕,笑道:“我曾經覺得沒有引氣入體的那些年是很難熬的,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成仙路上的一道小坎罷了。”
雲墨拍拍額頭,也是笑了:“看來是我錯了。”
生而為神,掌握着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他雖然會因為繁重的擔子而喘不過氣來,卻從來沒有困惑于自己的實力。
卻不想最後在這裏栽了一個跟頭。
“嗯,不要氣餒,好好修煉。”程枝道。
“好。”
後來,每當程枝面對自己又笨又乖的小弟子時,總會忍不住紅了眼眶,告訴他慢慢來。
慢慢來啊,尋陌。
這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
程枝正準備出門。
雲墨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看着她沒吱聲。
就這樣目送了少女離開後,從牆上跳下來一個奶娃娃。
雲墨轉過身,蹲下來。
他短手短腳,卻能穩穩當當落地,令跟在後面的林烨虛驚一場。
剛剛小風承拉着他就往程枝的院子跑,遠遠看到要出門的程枝,小風承反而拉着他躲起來,待程枝走遠,才拉着林烨跳牆。
風承這次沒有跑到雲墨身邊,而是等林烨也下來了,才張來雙手讓林烨抱。
雲墨見他記仇的模樣,笑道:“那我以後不抱你啦。”
風承在林烨懷裏,只留給雲墨一個小屁股。
林烨明白過來,小風承找的是雲墨。
雲墨站起來,走到林烨身邊,一巴掌拍到風承的屁股上。
風承于是擡起頭來,看着林烨眼淚汪汪 。他的小手指着雲墨,眼裏滿是控訴。
雲墨于是教他:“來,跟着哥哥說,‘他打我,你幫我打他’。”
風承于是道:“幫,打他。”
雲墨嘆了口氣,想要捏風承的臉,被林烨抱着躲開了。
雲墨擡頭,對上林烨滿是探究的眸子,笑笑沒說話。
林烨問:“承承口中的墨哥哥就是你?你跟妖皇唐覓什麽關系,跟魔尊什麽關系?”
雲墨一句句笑着解釋道:“他口中的‘陌哥哥’可不是我這個‘文房四寶’的‘墨’,唐覓嘛,白糖白糖,米唐,唐覓。至于魔尊是誰,到與我沒什麽關系。”
小風承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回過去了。
陌哥哥撒謊,他的陌哥哥明明就是他。
林烨寒了眸子:“妖皇是你的人?”
雲墨淡定搖頭,道:“我只是養過一直沒開靈智的小貓,叫白糖,後來白糖開了靈智成了妖皇而已。”
林烨頓了頓,又問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雲墨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要用你。”
小風承從林烨懷中跳下來,氣鼓鼓地看着雲墨。
雲墨對風承耳語兩句,風承還是不肯相信,奶聲奶氣地解釋:“他,好。”
雲墨對風承的态度很是柔和,問:“為什麽呢?”
風承的小手抓住雲墨,眼睛如墨。
雲墨看着奶娃娃的眼,看到孤零零的小風承被一群孩子圍着,被嘲笑是沒爹沒娘的小乞兒。
圍觀的大人反而不阻止,只是在一邊自聊自的,絲毫不介意。
風承想見作為上任魔神的爹爹,一直都想。
上任魔神把小小的風承送到神界交給子汀姑姑後,就失去了下落。
後來魔神的神位更替,象征着上任魔神的生之焰火還在跳動。
風承一直很在意他。風承知道自己與神界中人不一樣,別的神只有師父,而他有爹娘。但是他的娘親被自己的爹爹親手送入冰棺,他的爹爹近萬年沒有回來看他一眼。
因此雲墨看到小風承被一群孩子圍着嘲笑沒爹沒娘的時候,很是心疼。
好在有一個路過的青年修士走來,認真訓斥那些胡言亂語的孩子們,帶着風承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
或許青年修士自己都不記得這段事情了。
雲墨把風承抱起了,笑着對小娃娃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欺負他。”
風承咯咯笑起來。
雲墨抱着他轉了一圈,對林烨笑道:“我們該走了,枝枝剛剛也去了王宮。”
風承擡起小手要打他胸口,不要讓他抱了。
雲墨笑道:“想好了,我現在可受不住了。”
風承又把手放了下去。
林烨拔出本名佩劍斬傷,問道:“六師妹也去了王宮?”
雲墨點頭,道:“對啊,還有你的噬靈咒的功勞呢。不過這東楚還挺厲害,既惹到了枝枝,又惹到了承承。一下子把修真界、妖界魔界都給得罪了。”
林烨道:“那噬靈咒是魔尊心腹給我的。”
雲墨笑道:“我知道啊,不過也是從東楚流出的。”
林烨跳上劍,回頭見雲墨抱着風承也升了空。
不是,是雲墨懷裏的風承帶着雲墨升了空。
風吹過,烏雲偏移了一點,月亮冒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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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推翻重新寫了一遍,程枝的話,是寫給我自己的,也是寫給大家的,無論遇到什麽都要不放棄,繼續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