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還珠)棋盤 — 第 19 章 ☆、莫別離
次日,在圓明園賢良門外處,皇帝弘歷命令皇十二子永璂與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比武射箭。
引來圓明園諸位宗室覺羅外藩圍觀,衆人都想看戲,十二阿哥永璂和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的比賽一定是精彩絕倫,傳聞兩個男人是為了搶奪一名女子而互相較勁,真是有得熱鬧可以瞧了。
納旺色布騰屏住呼吸執起鐵弓,他登上了石拱橋,他在橋北面西射箭,企圖射中靶心。
見他躊躇滿志,永璂心裏盤算更要贏過他,為了大清的臉面為了搶奪未婚妻,十二阿哥永璂于公于私在射箭方面一定要贏過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
二人皆是箭中靶心,直至半個時辰才見分曉。
皇帝弘歷派出了貼身太監吳書來視察十二阿哥永璂和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比武射箭情況。而崇慶皇太後鈕钴祿氏急忙張羅十二阿哥永璂的婚事,崇慶皇太後鈕钴祿氏非常滿意十二阿哥永璂迎娶嫡福晉博爾濟錦氏的婚事。
最終,射箭比武是十二阿哥永璂獲勝,他為大清贏得了臉面也贏得了未婚妻。
納旺色布騰輸了最後一箭,他惝恍迷離地說道:“十二爺,你要極其善待諾敏,若是你欺負她,就別怪我找你算賬。”
永璂憤懑地說道:“你有什麽資格來找我算賬呢?你是她的什麽人?”
納旺色布騰笑得爽朗:“我準備認她為義妹。這是我給她作為皇子福晉的嫁妝禮。”
“你對她真夠體貼。”,永璂起初是驚愕而後一笑,說:“我替我的福晉答謝你了。”
“不必謝。”,納旺色布騰冷峻而嚴肅地說道:“以後你若辜負了她,我定會以兄長的身份來找你。”
“有科爾沁多羅郡王做她的兄長,我豈敢怠慢諾敏呢?”,永璂感嘆道:“你這個兄長對她可真夠關懷備至的。”
“我曾經有一個妹妹,不過她在生小外甥的時候難産而死。”,納旺色布騰遺憾地說道:“我的妹妹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子,可惜她死了,她的死一直是我耿耿于懷的地方,她在格桑梅朵一般的年紀去世了。”
“我也有一個妹妹,她在幼年的時候就死了。”,永璂被這位王爺勾起了傷感之情,說:“我也和你一樣失去了親人。”
納旺色布騰千叮咛萬叮咛道:“你一定要真的禮敬她,我真怕她受了委屈。”
永璂肯定地說道:“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你認她為義妹,我也不會薄待她的。”
南北走向的箭杆胡同一直很熱鬧,經常有賣撥浪鼓的小商販在吆喝,引得拿着冰糖葫蘆招搖過市的一群小孩子叫囔着要買撥浪鼓。
穿着馬褂長袍的納旺色布騰站立在給事中大人哈森的府邸門前,一名梳着小兩把頭的少女走出朱漆大門,她身後跟着一名丫鬟。
諾敏瞥見科爾沁多羅郡王穿戴着藍色馬褂和褐色長袍,她眼睛裏閃爍着亮光,她和藹可親地說道:“納旺色布騰,你還是來了。”
“我要認你為義妹。”,納旺色布騰帶着三分遺憾七分喜悅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義妹。”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兄。”,諾敏黯然地說道:“怎麽我們一下子就成兄妹了?”
納旺色布騰捧着她的手。無限憐惜地說道:“過十日,我要返回科爾沁部,萬望你能夠保重自己。”
諾敏微微颔首說道:“嗯,我的義兄,萬望你能夠再次回來,下次我們再次相見,我們兄妹會開懷暢飲。”
納旺色布騰帶領着一隊士兵返回科爾沁大草原,他把離別的遺憾轉換為結成兄妹的喜悅,他從今以後就有了一個妹妹!但願諾敏能夠順順利利地嫁進宮中。納旺色布騰走之前又在琉璃廠挑選了青花瓷,是大維德瓶青花瓷亦稱青花雲龍紋象耳銜環盤口瓶,光潔的青花瓷描繪着青龍在祥雲中翺翔,令人浮想聯翩。納旺色布騰臨走之前将大維德瓶青花瓷贈送給了諾敏。
諾敏捧着大維德瓶青花瓷,她低眉垂眼道:“前些時日送了宋瓷,今日又送了元瓷。”
“你仔細收着宋瓷和元瓷,這是我給你的皇子福晉妝奁。”,納旺色布騰傾注着誠摯的感情說道:“十二阿哥已經答應我了,他會善待你。”
遠望納旺色布騰離去,諾敏心裏泛起了苦澀的味道,她煩惱她從未謀面的公婆對于她的态度,四九城裏傳聞當今皇後烏喇那拉氏阻擾這一門親事。
任都察院六科掌印給事中的博爾濟錦·哈森大人調動了多年的積蓄準備了小女兒諾敏的妝奁,他是疼愛女兒的父親,做父親的最希望女兒幸福安康,他的夫人佟佳·柔婉也為小女兒諾敏準備了妝奁。
文翰任乾清門侍衛,正值休沐之期,文翰可以回家,他特意跑來跟表妹訴說離別之苦。
給事中大人哈森心裏就像潮浪翻騰得厲害,他并未阻攔外甥文翰與他的女兒諾敏相見,阿魯特·文翰是他三姐的兒子,如果他的女兒諾敏被撂牌子就可以與文翰成親了,博爾濟錦·哈森于是乎遺憾文翰與諾敏的婚事永遠無法完成,兩個人是金童玉女的一對,可惜天子從中阻擾。
再仔細一思,四九城傳聞當今皇後烏喇那拉氏是個要強的人物,他憂懼女兒諾敏會受到宮裏人的欺負,他的夫人佟佳·柔婉用白手帕拭淚,佟佳·柔婉為女兒諾敏準備了紅色的嫁衣,她也如同丈夫一樣憂懼女兒的未來。
文翰約諾敏來到雁栖湖,雁栖湖的湖水明淨澄澈,周圍的松樹猶如碧玉雕成,松樹一年四季常青,松樹底下生長着青草,松樹底下生長着嬌弱的小花,而春天的雨水剛消散。
松樹上三三兩兩的喜鵲在天空飛旋着,一只喜鵲停落在松樹枝上,随後,又有一只喜鵲停落在松樹枝上,随着時間的流逝,松樹枝上休憩的喜鵲越來越多,形成瑪瑙鑲嵌碧玉的美麗景觀。
“你就要進宮了。”,文翰無比唏噓地說道:“世事難料,欲語淚先休。”
“有什麽事你就快說吧。”,諾敏擡起頭注視着他說道:“文翰,別咬文嚼字,我就要入宮了,你再不多和我說話,可就晚了。”
“諾敏,有時候我在想,假如我和你能夠逃到一個沒有人強制的地方那該多好,我實在太過于愛慕你,我不想失去你。”
“表哥,你可以再找一個表嫂。”,諾敏心裏也有一絲遺憾,她勉強笑着說道:“世間的女子何其多,表哥可以再找到一個稱心滿意的伴侶。”
“當初,我們在卧佛寺進香抽簽,我抽到一個月老簽‘滿院落花簾不卷,斷腸芳草遠’,一語成谶乎?”,文翰愁緒紛亂地說道:“果真是一語成谶。”
“我也抽到一個月老簽‘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你我二人的月老簽都是抽到如此傷感的話語。”,諾敏強壓着內心的惆悵說道:“表哥,可是我進宮是去享福的。”
“可不是嗎?”,文翰略微失意,他也勉強笑道:“皇子福晉可比乾清門侍衛的夫人強多了。”
“表哥,你一定要找個表嫂哦。”,諾敏冁然而笑道:“忘了我,我注定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過客?”,文翰深感遺憾地說道:“我的表妹,幼年之時,我和你在白雲觀裏曾經私語過‘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那時候我們雖然是孩童,但是已經相約要做夫妻了。”
“我們平常人家怎麽敵得過天子的一道旨意?”,諾敏越發悲涼地說道:“就連科爾沁多羅郡王納旺色布騰也解救不了我,你又怎麽能夠解救我呢?”
文翰沉默了,他過了許久才嗫嚅地說道:“諾敏,你要多保重。”
諾敏遺憾一入宮門深似海,她也嗫嚅地說道:“文翰,你也要多保重。”
撷芳殿處于九龍壁正南,三座門以北地帶,皇家子孫繁多,撷芳殿是皇子阿哥和皇子福晉的居所,紫禁城其餘宮殿俱是黃瓦紅牆,唯獨撷芳殿綠瓦紅牆,以示區別。
永璂行色怱怱地穿上鹿皮高筒靴,他準備去面見未婚妻,從納旺色布騰手中搶奪未婚妻并且獲勝了,是他最近一段時間最為得意忘形的事情。為了心愛的人所做的辛苦全都會化為喜悅,永璂快步走出三座石拱橋,他拿着出宮令牌直奔協和門,一輛馬車就此出了協和門。
行在南北走向的胡同之間,永璂尋找到了岳父哈森的府邸。
給事中大人哈森殷勤地招待十二阿哥的到來,他必須在十二阿哥面前留下不卑不亢的印象,來為女兒的婚姻生活添加籌碼,畢竟他博爾濟錦家是正四品都察院六科掌印給事中,正四品在京城中是不上不下的官職,唉,他女兒就是做個側福晉也勉強。
永璂客套地問道:“給事中大人近來可安然無恙?”
哈森也客套地說道:“無恙,無恙。十二爺,我家小女近來亦安然無恙。”
永璂充滿溫情地說道:“那一次從諾敏進宮到現在,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哈森聞此,他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欣慰地說道:“十二爺,我家小女待字閨中,她也想見您一面,您快去見她吧。”
哈府安排了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晉兩個人單獨見面。
又一次見到他的福晉,永璂抱着他的未婚妻說道:“諾敏,我又回來了。”
諾敏緊蹙着眉頭問道:“你皇額娘不怪你要娶了我?”
“所以你拼命接近納旺色布騰和文翰?”,永璂質問道:“就是為了逃離深宮紅牆?”
諾敏坦白地說道:“嗯,我正有此意。我懼怕你皇額娘的刁難,我是一個異數。”
“莫別離。”,愛新覺羅·永璂從背後抱着她說道:“一切都有我在,我皇額娘雖然态度強硬,但是她也會妥協,這門婚事是我皇阿瑪下的旨意,我們到時候可以按時完婚。”
諾敏懷疑道:“任誰也阻攔不了我們?”
永璂拉着她的手說道:“是的,你是我唯一的嫡福晉,一直到永遠。”
諾敏聽聞未婚夫的保證,她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渦,她最需要的一句話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