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鬼道 — 第 42 章

見少女臉紅了,沈暝一雙鳳眼滿是濃情蜜意,一雙淺粉色薄唇,此時卻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怎麽,不是嗎?”臉上表情立馬一變,做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宋玥立馬便上當了:“不是的!不是的!”

“所以說啊,阿玥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沈暝臉上再次綻放淺笑。

宋玥臉上的羞紅愈演愈烈,半點都退不下去,她只好像将頭低下,遮掩住她紅透了的臉頰,以及她眼裏同樣的深情。

這一日,直至夜黑時,逗留石橋的二人,才翻牆飛入天宮闕,回到了他們所在的偏僻小院裏。

又過了一日,最終比試的日子,來臨了。

這一天清早,宋玥特地從鬼域中拿出了兩套細棉所制的衣裳,一套她穿的月白色,一套沈暝穿的靛青色。

這兩套衣裳,還是宋玥來到京城後,用酒樓的工錢,去店裏買的成衣。

不貴,但也是費了一些銀錢。

于是,到宋玥自己時,卻只買了件新褐衣,便說什麽不買了。

與小院另兩屋的三人,一起結伴而行,直至走到聳入雲端的樓闕前。

除了他們幾人外,其他的入選者,早已統統等在此處。

那邋遢老頭,今日一見,卻像變了個人,若不是十五人中只有他一個老人,恐怕其他人都認不出來了。

穿金戴銀的老頭,雙手背在身後,依然搖頭晃腦的樣子,走到宋玥幾人面前,笑呵呵地開口問好。

幾人之中,竟唯有祁安康開口,回答他。

自打報仇後,斬斷與俗世血緣因果後,在宋玥本人都未曾發覺的時候,她的性子也越發回歸幼時,越來越面冷心冷了。

而沈暝與無相這二人,從來也不是會接話,客套的人。

唯一讓宋玥感到奇怪的,便是那時常笑臉相迎的白術,今早一見,不僅沒了笑臉不說,連慣常先開口的習慣,也沒了。

與之相比,往日裏一臉怒容的無相僧人,此時卻眉眼全是不安,兩個眼珠子,恨不得粘在白術身上。

這一思一想,全在宋玥一個念頭之間。

那老者見旁人不理睬,也不氣惱,很是如常的繼續與祁安康交談着。

從四面八方,傳來響徹雲霄的鑼鼓喧天。

場上的人停止了交談聲,同時去觀察四周。

鑼聲停下時,四周徒然由地上升起了座座高山。

當鼓聲不再急促,變得緩慢有規律時,眼前的樓闕,突然之間,整座飛到了半空之中,像是天宮闕殿一樣,高高在上,俯瞰衆人。

一列列踩着不同法器,飛到衆人眼前的修士,他們來自修真界三大派——太虛派、玄天教與無垢寺。

他們三派與其餘的門派,都飛在四周處,落在高山伸展出的岩石平臺上。

而三大派的弟子,占據的是樓闕正對着的岩石平臺。

最後一聲鼓點落下時,原本樓闕所在的地點前,從天而落下一堵紅牆,将樓闕飛上天後,露出的空缺補上。

所有的人,被牢牢地圍在了這個封鎖的場地上。

一身金紗火紅牡丹袍的宮婉婉,踩着一柄玉如意,從天空樓闕中飛出,頭上的金紗在空中飄飄而舞。

落在半空中,高傲地俯視着下面封閉場地上的人們。

“你們今日有幸參與的,是三年一度的拜仙會最終比試”

接着,幾個身穿铠甲的将士,一起扛着肩輿,腳下各自踩着鐵盾,将賢王從天上接到了九公主宮婉婉身旁。

由賢王宣布規則,宮婉婉發下指令,開始比試。

最終比試,終于到來了。

與前幾場考生之間對決不同的是,這是一場與各大門派弟子厮殺的對局。

所有的考生,都站在紅牆突出的半圓平臺上,仰視着前面四周高處站着的大門仙派的弟子,心裏暗自猜想哪個會是自己的對手。

接着,從考生上輪排名中的第一名開始,到最後一名的順序,下場進行比試。

第一名的無相,剛一落到下面,正對面的高處岩石平臺上的無垢寺,便傳來嘈雜聲,最後被一個面皮最年輕的僧人壓下去。

接着,這面皮年輕的僧人,便踩着一顆佛珠,飛下平臺,落在場內。

“無相,你這叛逆之徒,居然還敢參與這拜仙會嘛?”那僧人聲音言辭嚴厲地訓斥對面。

而無相卻神色未動,一臉地無趣環視了四周,然後側過頭,看了紅牆上的白術一眼。

然後,旁邊一直關注的宋玥,便瞧見了那一早開始便心情不好的白術,見無相看過來,很是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而那無相見此,反倒樂了。

“你笑什麽!”無相這一笑,反倒讓對面的僧人不滿起來了。

于是,對面的僧人,也不等宮婉婉發下指令,搶先攻打過來。

而無相應付有餘之外,居然還時不時地去盯着白術,直把對方瞧的臉紅才收回視線。

宋玥好玩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尤其是白術身旁的白芍,一會瞪着哥哥白術,一會恨意怨念地盯着下面的無相,一副郎無情而妾有意的模樣。

但是宋玥的直覺卻告訴她,這位白芍怕是尋錯人了,她的全部情感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而宋玥通過理智分析下來,也覺得支撐她這種看法的,怕是那段關于漩渦秘境的模糊記憶吧。

而下面場上的情況,已經分出了勝負。

腳踩在那面皮年輕的僧人頭上,拳頭上還滴落着鮮紅血液,兇神惡煞的無相僧人,兇獸般的眸子,牢牢地鎖住紅牆上的白術。

末了,這無相反而咧了咧嘴,露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兩個鋒利無比的獸齒也第一次展示在衆人面前。

與四周人們陣陣吸氣議論不同,與同在紅牆上一臉困惑的妹妹白芍不同,對于向自己示好的無相,白術只是輕嘆一聲,接着,便一如往昔,君子款款地淺笑着,對下面那兇僧無相,點了點頭,招了招手。

接着,那無相平地一跳,卻直接從遠處,飛跳到紅牆上,落在白術身旁,不等站穩,便牢牢地抱住了白術,其所作所為半點不似得道高僧應有的風度和行為。

于是,高處岩石平臺上的無垢寺,成為所有人的焦點。所有人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看上去更像妖獸的無相,怎麽就被無垢寺認為是無相禪師的轉世了呢?

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

而無相與白術,他們二人更不會關心這點。

連站在角落的白芍,神色也不複之前的怨情,滿是糾結地思考着,這其中的種種不對勁。

無論是皇族,還是修士,無一不去想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場要說不在乎的,那麽除了宋玥二人外,還有接下來要出場的,曾經邋遢如今卻富貴十足的老頭——賀紹輝。

與他比試的,非是三大門派,反而是一個名不經傳的門派。

那深藏不露的賀紹輝,幾個回合下來,很是輕松地贏了對方。

末了,這老頭還拱手向那對手的門派,開口道謝了三回。

倒是讓那門派的領事人,氣個滿臉通紅。

剩下的比試,有的人打的輕松,有的人打的容易。

像是第三名的蕭彬,一手的扇子,一手的竹笛,兩手潇灑自如,雖然打了足足兩炷香,卻将對手玩的團團轉,最後還讓對方摔了個跟頭,才下了狠手,結束了比試。

而狐妖白芍,身上妖力大漲,卻因對方是專門抓妖的門派,反而被遏制了,最後輸了比試。

很快,便到了第十二名——宋玥出場的時候。

沈暝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握住她的手後,輕輕一捏,除了半分擔憂外,剩下全是信任。

落在場上,宋玥才感覺到了四周密封的高山,是多麽的壓迫。

未等宋玥學着前面人,開口詢問對戰人時,已有人禦劍而落。

那是一個面容绮麗卻因板臉嚴肅,倒是減弱了幾分美色,增添了幾分俊朗。

他是太虛派的大弟子,嚴信霖。

四面八方的人們,都傳來熱議聲。

任誰都沒有想到,本不該下場的嚴信霖,如今不僅下場了,挑的人還是排名第十二,也是十五人中倒第幾的人。

眼前的這個事實,都讓人們驚奇萬分,接着便是議論紛紛。

于是,有人提出了疑問:“嚴信霖,你身為太虛派掌門的大弟子,如今行徑,豈不是欺軟怕硬?”

這是那開口就不客氣的。

有的人倒是開口客氣,就是說話極其陰陽怪氣,話裏話外都是指責嚴信霖的不公道。

最後,還是斜坐在玉如意上的宮婉婉,開口阻止了這場不肯停下來的争議。

末了,宮婉婉含情脈脈地看着嚴信霖,柔聲道:“霖哥哥,快開始吧”

然而,正對面高處岩石平臺上的三大門派之一的玄天教,卻在此時安靜時刻,發出了異議。

“嚴信霖,大家說的沒錯,你身為太虛派的大弟子,如此選人,豈不是小人之徑?”

與宋玥分在場地兩端的嚴信霖,聽了這話,才略略擡頭,依然板臉冷面,連發出的聲音都遍布冰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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