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鎮 — 第 20 章 章節
着看着他：“抱歉，但好像是你沒接穩。”
看着他，孟檬的表情愣住了。
第二十五話無親
“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是故意的。”吃飯的家夥被砸了的記者有些氣急敗壞。
喬遇不在意道：“我是看你要用相機砸人，才出手的，算正當防衛。”
“你這是故意損壞他們財物，我要告你！”
“你随意。”他突然往孟檬的方向瞥過去，孟檬忙轉開頭。
那記者還欲上前理論，突然被同行拉住：“別去，那人你惹不起。”
他疑惑：“認識？”
“喬垣的CEO，背景不一般，上次跟拍他緋聞的那個住院出來直接就辭職了……”
記者聽着慢慢啞了聲。
不能得罪這些記者朋友，吳浩忙過去做圓場：“抱歉，這實在是個誤會，相機我來賠，大家交個朋友……”
“這不是個适合交朋友的場所，”方伊将花束輕輕靠在邊上，站起來：“也不是您的秀場，吳浩先生。”
吳浩眯起眼睛：“如果沒記錯的話，您是方伊記者吧。您是為上次沒拿到我的獨家采訪而耿耿于懷嗎？”
“你！”方伊氣結，但很快反應過來，有條不紊地反擊道：“說到這，作為記者的我倒是想問，對于您資助的學生在捐贈儀式的第二天自殺的事，您是怎麽看的。”
吳浩的臉瞬間就白了，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燃起的火藥味像腐朽的食物會招來蒼蠅一樣使得閃光燈“咔嚓”作響。
沒有在意背後的他們，孟檬自顧自整理完花朵，扶着李叔在邊上的石凳上坐下，從包裏掏出一瓶水給他：“您別喝那麽多的酒了，對身體不好。”
要是以前，有人敢勸他別喝酒，估計要被罵得狗血噴頭，但現在頭發花白，他也老了，倔不動了，李叔只能苦笑：“身體那麽好有什麽用，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要不是現在每天還有人陪我釣魚，真還不如和他們換換……”他笑着扭開瓶蓋。
孟檬看看他手腕上系着的破布繩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轉頭看，卻發現站在混戰之中的喬遇還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低下頭，作沒在意。
“姐？”
好像有人叫她。
孟檬轉頭，發現一身潮男打扮倒扣着帽子的孟寧站在面前，他拿下了耳朵上的耳機，很驚訝地看着她。
孟檬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孟程遠在開車，孟寧陪着奶奶張玲坐在後面。
“來都來了，也不到爺爺那裏去拜下，虧他小時候對你那麽好。”張玲埋怨道。
孟檬不說話。
看看女兒沒有反應表情的臉，孟程遠問得很小心：“過得怎麽樣？”
“就這樣。”
“身上錢夠用嗎？”
“嗯。”
“不夠和我講。”從小不在自己身邊，孟檬和他不親，孟程遠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孟檬，你現在在做什麽？”張玲突然問她。
“游戲公司，策劃。”
“哎呦，游戲是害人的東西喽，怎麽能做這個？”
孟檬沒有說話，孟寧首先聽不下去了：“那香煙不害人，您幹嘛還老想叫我以後考煙草局。”
“那工作穩定待遇好，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女孩子啊，就應該找個老師之類的工作，體面穩定，才好找人家。孟檬啊，你還是把那工作辭了吧，去考個老師多好，嫁人也好嫁。”
孟檬不答。
“你現在也二十五六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怎麽會那麽沒用。”
張玲埋怨似的絮叨着，看孟檬還是不說話，反而低頭看手機，瞬間生氣了：“我和你說話，怎麽那麽沒禮貌？你看，孩子果然不能給羅文欣帶，那女人不靠譜……”
“不給我媽帶，給你帶？”孟檬不能忍受這樣的話，忍不住反駁道：“我知道我媽不靠譜，但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孟檬。”孟程遠制止她：“怎麽能這樣和奶奶說話！快和奶奶道歉。”
“你讓她說，”張玲有些生氣：“我倒要聽聽我們孟家是怎麽虧待你了。你的生活費可都是你爸給的，羅文欣那個女人哪來的錢養你，賣都沒人……”
羅寧拉着張玲：“奶奶！”
“所以說到底是錢對吧。”孟檬厭惡地打斷她的話：“那我還真謝謝你了，為了二百塊錢手下留情沒有将剛生下來的我給溺死！”
張玲的臉瞬間白了，張寧露出錯愕地表情。
孟程遠急剎住車：“孟檬！”
“我戶口本上的名字叫羅檬！”孟檬紅着眼：“因為給我取那個名字的人七歲就不要我了！”
孟程遠軟了下來，有些結巴道：“我、我是工作調動不好照顧你，你媽也想把你要回去，才……”
孟檬扣車門：“我要下車。”
“還是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孟檬冷聲：“誰會喜歡和想自己死的人呆在一起。”
門扣打開了，孟檬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
孟程遠最後還是說道：“你媽不應該和你說這些事。”
“我媽不會和我說這些，從來都是你們說她不好，她從來沒說過你們不好。”孟檬下車，關上車門，眼神直直看着後面的窗戶：“是你們自己說的？”
爺爺奶奶家的老房子裏，張玲和牌友們在外頭搓着麻将，孟檬躺在裏屋的床上蓋着被子畫畫。這幅畫她偷偷畫了很久了，畫上的人是頭上戴着很多花很漂亮的奶奶，是她給奶奶的生日禮物。雖然奶奶經常很兇，但她做好吃的給她吃的，她穿的衣服都很漂亮，她覺得她的奶奶是幼兒園所有小朋友中最好看得。
畫好了，她拿着畫，開心地光着腳丫跑到門邊上，小心翼翼打開一點縫，往外看。
“你家孫女很乖，每天睡午覺都很安靜。”隔壁家的李阿姨在誇她，孟檬很開心地抿嘴笑。
“在幼兒園聽說也很乖，經常拿獎狀。”另一個經常來打麻将的阿姨也說。
“那有什麽用，還不是個賠錢貨。”不屑地說話的人是奶奶，她扔出一張牌：“當時生出來的時候，要不是她外公外婆給了兩百塊，說會負責養一點，她早被溺死了。”
門突然“砰”一聲關上了，外邊打麻将的聲音稍微頓了頓。
“不會醒了吧。”
“是風吧。”
“哎，程遠給你添的孫子呢？怎麽沒見着？”
“她們小兩口帶去醫院做檢查了。”
“看你說到孫子就美滋滋的。”
外頭對話還在繼續，她快步向着床的方向跑過去，将畫藏在墊背子的最下面，怕畫上的人會吃人一樣再也不願意去看。
小小的她縮在床上，睜着大大的驚恐的眼睛。
奶奶的頭上沒有好看的花，奶奶看她時臉上不會露出看弟弟時溫柔笑的表情，一切都是她的過分美麗的想象。
第二十六話弟弟
“姐，你別生氣，上車吧。”孟寧從後面追上來，拉住她的手。
孟檬擡手：“放開。”
“這裏哪有車可坐？”孟寧伸手拿她的東西。
孟檬把東西藏在身後，突然問：“手機呢？”
“啊，兜裏？”孟寧不知道她想幹嘛，疑惑着将手裏掏出來。
孟檬利落地加了他的號碼：“以後每月給你兩千，直到還清你爸給我的生活費為止。”
孟寧錯愕：“姐，你別這樣。”
“我不是你姐。”孟檬很認真地指着車：“那輛車上的人才是真正盼你好的人，我只是和你有一半的血緣關系的陌生人。如果可以，我可以讓我的血流盡來斷掉這層關系。”
“你為什麽看見我總像刺猬一樣，我并沒有對你做過什麽啊。”孟寧很委屈。
孟檬硬着心腸看着他：“因為你不知道我曾經想對你做什麽！”
“有了小弟弟，你爸爸和奶奶就不要你喽。”
孟檬很讨厭來串門的這個好事親戚，吊着眉毛的長相很兇不說，總講奇怪的話不說，還老是以她肉嘟嘟的臉很可愛為緣由掐她。
她生氣地拍開她的手，氣鼓鼓地說：“你家老公有小老婆，還不要你了呢！”
親戚愣，旁邊的人哄笑起來：“這個小妮子不得了哦。”
張玲端着切好的水果走過來，呵斥她：“口沒遮攔，待會叫你爸送你媽那去，別回來了！”
孟檬怒瞥她一眼，轉身就往屋子裏跑。穿着開裆褲坐在地上玩小汽車的孟寧看見孟檬走了，有些着急地“姐姐，姐姐”叫着，想要追過去，被張玲一把拉住：“寧寧，來，吃你最喜歡吃的桃子咯。”
孟寧張嘴咬過喂進嘴裏的桃子，但還是掙紮着想要睜開奶奶往門的方向走。
“我記得檬檬小時候很乖的，以前來還給我們搬小板凳讓我們坐。”另一個親戚回憶道。
張玲埋怨地說道：“脾氣是越來越像她媽媽了。”
正說着，門“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