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鎮 — 第 54 章 章節

不認識他:“顏狗,你能不能要點出息。”

他誠懇地搖搖腦袋:“不行,你不答應我就這樣跪着。”

“約了她明天下午去打羽毛球,我和她說過我有個青梅竹馬的單身搭檔了。”

“你誇我沒?”

“高、富、帥——”瞳目掰着手指慢騰騰說着,顏狗滿意地點點頭,瞳目挑了眉頭,接着說道:“——和你不沾邊。”

“趙小語!”

她瞥他一眼,繼續不緊不慢地說着:“但是正直、善良、有擔當、講義氣。”

顏狗正正衣領,滿意道:“沒白給你帶那麽多吃的。”

瞳目的眼睛裏閃着算計的光:“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所以——三道最近有個公益項目要不要了解一下。”顏狗剛要拒絕,但意圖似乎被察覺了,她很快地補充道:“路子菲也會友情支持。”

顏狗谄媚得救差把舌頭吐出來了:“要要要!”

“今天下午兩點三十的火車,還四小時,收拾好東西,我們出發。”瞳目翻他一白眼,起身往外走。

“去哪?”他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忙追過來問。

“殊途鎮。”

第七十一話故事

當知道所謂的“路子菲也會友情支持”指的是“路子菲幫他們買了一些飲料零食帶着路上吃”的時候,顏狗覺得自己簡直是要吐血了。

但此刻他已經拿着火車票,坐在了通往殊途鎮的火車上。瞳目平和而優雅地提醒他要想反悔就只能跳動車了,回去還要記得把廢掉的火車票的錢轉給她。他只好默默縮回到了位置上,反正這錢是被她坑定了,就當一次旅游了。

之前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現在靜下來一想覺得有些不太對。

顏狗抱着手轉頭問她:“你什麽時候買的火車票?”

瞳目抱着本外殼斑斓的電子閱讀器,翹着腳端坐,淡定地按過翻頁的按鈕:“昨天。”

“那時候我們不是在冷戰嗎?你怎麽知道我會去?”

顏狗和她置氣的第一天,瞳目就打電話給董子,讓他幫忙查路子菲接下來的選修課時間和班級,特別挑那種沒有同班同學的科目。觀察好她的座位規律,特意早她一步坐在她習慣坐的座位前面或者邊上的位置,然後……默默在她看得見的地方打王者。

果然就兩天的時間,在她又一次五殺推掉敵方水晶之後,身後有小女生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肩膀,聲音軟軟地說:“同學,昨天的美學課我們也是一起上的哎,你的王者打得真溜,能不能帶帶我?”于是乎,瞳目成功讓顏狗的夢中情人要了自己的微信號。

第三天,她帶着路子菲打了一下午的游戲,成功讓小迷妹心甘情願地拜自己為師,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後鞍前馬後地伺候。

第四天,她故意說自己有事情,拜托路子菲幫自己去代上一節課。她在路過門口,親眼看見老師點名路子菲替自己喊“到”的時候,顏狗的眼睛都瞪直了。瞳目就知道他上勾了,轉頭就給他們倆買了通往殊途鎮的車票。

第五天一大早,他就如她預想的那樣,拿着早餐來她寝室門口堵她了。

當然這一切她不能對他說,不然他又要炸毛了。瞳目想了想,說道:“我一個人害怕,不管你去不去,總覺得買了你的票比較安心。”

瞳目從來都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很少看她這樣服軟,顏狗有些愣,火也忘記發了,不知為什麽臉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結結巴巴的:“害、害怕就不去好了,有什麽關系,怎麽又是殊途鎮,我們到、到底要去幹什麽?”

既然已經把他拉入夥了,什麽都不和他說似乎也不好。瞳目将電子閱讀器的封面合上:“我給你講幾個故事吧。”

貳零一一年六月二十四日上午十點十八分四十七秒,三裏市發生七點九級的大地震,位于地震最中心的海島城市殊途鎮被地震震塌,半個城市都被海水淹沒了。

在之後長達七年的時間裏,很多人嘗試重新建設殊途鎮,但嚴重的損壞和斷續的餘震讓計劃屢屢擱淺。除了民大的地質實驗樓建在這,周圍幾乎沒有什麽人煙,只是每年地震的那幾日,陸續會有人來拜祭地震中離世的親友們。

貳零一四年九月,一名女子在海邊的廢墟之上發現一具被腐壞嚴重的男性屍體。警方本以為是當年地震的罹難者,屍體被倒塌的磚石壓在水底,最近有餘震挪動了壓他的石塊,才重新浮上來。但法醫檢驗屍體卻稱他死亡時間不久,而且不是機械性損傷,具體的死亡原因不明,屍體腐壞嚴重,難以查出他的具體身份。

報警女子暮歆素是鄰鎮花店的店主,并沒有什麽親友在殊途鎮,警方覺得她闖到殊途鎮的警戒區發現屍體的行為很可疑,但調查了很久并沒有發現什麽線索。至于詢問她為什麽會跑到安全區之外去,她說是有個藍白衣服的中學生帶她去的。

如果說事情發展到這裏為止,那麽很有可能會以男子悼亡親友醉酒意外堕海結案,但是第二年九月,在另一片的廢墟處,發現了第二具屍體:六十七歲的張姓男子,原殊途鎮的小店老板。他兒子兒媳在地震中喪生,身邊的親戚裏只有一個十多歲的孫子。

守墓人李叔說,他淩晨睡得迷糊似乎聽見他以前養過的狗在叫,被吵醒聲音又沒了,迷迷糊糊出去上廁所,突然就聽見外頭有人打游戲的聲音,不遠處的樹木後面似乎有個白色的小個的人影站着。去年發現無名屍體的事情被越說越懸,附近鎮子上的不少小孩都把這當做探險的地方了。他想那麽晚了,讓個小孩自己呆在外面不安全,想叫住她,卻看她越跑越遠。天色漸漸亮起來,他被引到廢墟那,卻看那小孩回頭向着他笑了一下,就不見了。他以為小孩掉水裏去了,吓了一跳忙跑過去看,然而周圍并沒有什麽活人,卻在廢墟掩埋的石頭之下發現了一只拿着束野花的蒼老的手……

而後,二十六歲的消防隊員李鵬德是被他的隊友們在殊途鎮找到的。據說幾月前的火災救援中,李鵬德被燒垮的房子壓傷,卻在前幾天獨自從醫院離開,不知所蹤。隊友們根據他的手機定位最後也是在殊途鎮的廢墟中找到的他……

顏狗保持驚呆了的合不攏下巴的表情看着瞳目,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這是你寫的小說嗎?”

邊上有列車服務員推着賣東西的小車過:“冰淇淋飲料礦泉水有需要的嗎?腳麻煩收一下了,謝謝。”

瞳目拍着他的下巴合上他的嘴,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真實的故事。”

顏狗回過神來,把腳收了回來:“所以我們是要去調查這些人的死亡原因嗎?”他腦袋裏閃閃發光的是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大頭像,他想想覺得不合适,換成了工藤新一和小蘭,然後傻呵呵地樂了。

“不是。”瞳目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是相互依偎着的一男一女幸福的笑臉。瞳目指着女人給他看:“我們要找的人是她。”

第七十二話女人

顏狗一頭霧水地看着照片裏的女人:“她又是誰?”

“她叫楊悅,是一名普通的化妝品銷售,邊上那個是她以前的丈夫。”

“以前的丈夫?”顏狗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想了一會:“難道說我們要調查她是不是毒死了她的丈夫?”

瞳目的手控制不住地将閱讀器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我白說了那麽久!武大郎潘金蓮的故事和我剛才說的故事有什麽關系!”

顏狗抱着腦袋:“別打別打,我錯了。但她和你說的故事也沒什麽關系啊。”

瞳目心疼摸摸自己的閱讀器,深吸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失蹤了。”

顏狗的表情愣:“什麽?”

瞳目又從和董子的通訊記錄中翻出一段監控視屏來。視頻很模糊,但大致能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色半身裙和高跟鞋的女人,拿着束花走上公交車。

“貳零一七年六月二十四了,楊悅在去殊途鎮拜祭亡夫後失蹤,最後和她有關的畫面就是她登上了四零四的公交車。”

顏狗的腦子被她打回來了一點:“什麽叫‘最後和她有關的畫面’,時間地點都有,直接調出那輛四零四公交的行車記錄,再對照站臺監控不就好了。”

“但問題是——”她翻出公交車的照片:“——四零四是殊途鎮的環島公交,在五年前就停止運行了。”

照片上款式老舊的車子正中間貼着“四零四”幾個舊版的大字,車子上斑駁的漆塊幾乎要蓋過上面紅白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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