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他又雙叒掉馬了 — 第 14 章 掉馬後的第二天
雲墨的臉上有些迷茫。一滴水珠從他的眉梢滑落,順着下巴落入溪水中。
“師姐,我們做了什麽要被誤會的事嗎?”這話他問得認真,眼底的迷惑之色尤未褪去。前世今生,他活到這麽大,在這方面卻還是如同一張白紙一般。
程枝不答話,極為快速地施法,一層無形的結界将兩人包圍起來。裏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無法窺視裏面的情況。
再然後,程枝将雲墨定住,施施然站起來。
紅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青年。
雲墨仰躺着,極為乖覺地與她對視——然後又流鼻血了。
還被程枝逮個正着。
鮮紅的血跡順着臉頰流入溪水中,暈出一片迷離色彩。
沾了鼻血的溪水流到了結界外面,肉眼看去,就像是溪水中憑空流出血來。捉奸的婦人剛好帶着烏泱泱一群人趕到溪邊。
粗粗看去,這群婦人,有的拿着針線,有的抓着一把瓜子在嗑,還有人抱着自家小孫子看熱鬧。
那小娃娃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婦人手裏的菜刀。
為首婦人,小小身材,手裏卻拿着把染血的菜刀,殺氣騰騰。
“啊啊啊,妖怪啊,那狐貍精還在喝我家那挨千刀的精血!救命啊啊啊啊啊!”
雲墨想要擦鼻血,又怕憑空濺起的水花将婦人吓暈,于是對程枝眨眨眼。
程枝皺着眉将雲墨從結界中放出來,自己飛身一躍,激起千層浪花。
浪花落下,露出一個俊美非常的青年來。
“老張家的,勾引你家男人的小寡婦還是只男狐貍嘞!”
一手捏着鼻孔一手支起身子正要起身的雲墨手一滑,險些就要再栽到水裏去。
“唔……大姐我不是狐貍。”雲墨站起來,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他站在溪水裏,衣服貼着身體,修長身材,盡顯無遺。發梢的水滴随衣袖上的水滴一塊垂落,被剛露頭的太陽一照,仿佛碎玉投珠。整個人反而帶着些灑脫與自宜。
不像是男狐貍精,像是掌管光明的神仙。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青年的樣子看在婦人們眼裏,捉奸都不香了。
“好看哥哥,要抱抱。”被抱着的小娃娃不明白為什麽會剎那間安靜下來,小手巴拉開奶奶的手,見到雲墨,就要伸着手往前拱。
娃娃奶奶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向小孫子的屁股,喝道:“又不是好看姐姐,你折騰什麽。”
小娃娃“哇”一聲哭出來,嚷道:“好看姐姐是狐貍精,壞!”
童言無忌,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為首的婦人原本被美色洗了眼,略微平靜下來,聞言又是哭泣不止,嚷道:“哎呦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嫁的不是人喲!這個樣子可怎麽活啦!我要跳河自盡!”
說罷,就要沖進小溪裏。
她被身邊人死死拉住了,掙紮不止。
那個被奶奶打了一巴掌的娃娃還在哭。
婦人與小娃娃的哭聲交相輝映,響徹雲霄。
雲墨低頭看了下剛過自己小腿肚子的溪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姐,您還是別過來了,溪底石子多,容易絆倒。”
他又走上岸,來到小娃娃身邊,戳戳這小娃娃鼻涕眼淚橫流的臉蛋,笑道:“我身上太濕,抱你你會得風寒的。”
小娃娃打了個哭嗝,停了聲音,只是還在抽抽噎噎。
娃娃奶奶見狀,“無意”間問道:“小夥子,多大了?娶媳婦沒有啊?”
雲墨一臉認真地胡謅:“五百歲吧,修了無情道,不能娶媳婦。”
娃娃奶奶腿一軟,差點給跪了。
雲墨笑笑,冷不防被這一群人圍住。就連那位喊着捉奸的婦人也不忙着“跳河”了,趕過來眼巴巴地看着雲墨,一副預言又止的樣子。
“道長,俺家的大白菜不知道被誰家的豬拱了,你能幫忙查查嗎?”
“道長,你能幫我看看風水嗎?我老覺得我家竈臺方位不對……”
“道長,我家地裏有大老鼠,怎麽弄啊……”
“道長……”
雲墨感覺,似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奶奶,好看的壞姐姐來了。”小娃娃突然不哭了,直愣愣瞅着某一個方向。
是程枝。
少女還是那件雪青色法袍,但是全無落水的狼狽。
她的臉上還帶着些羞憤,快步朝着雲墨這來。
“師姐,這裏!”雲墨在人群中向她揮手,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少女臉上的紅暈未消,視線觸碰到雲墨的目光又縮了回去。
剛才,她趁機離開,處理了一下自己,回來的時候有些不認路,饒了一個圈,無意中發現溪流另一邊被和諧的一幕——隐隐約約好像還有□□喘息聲。
更關鍵的是,遠遠看去那兩人的樣子幾乎是與剛才程枝同雲墨在溪邊玩鬧的樣子是一樣的。
要不是知道雲墨很可能被捉奸的人們圍住,程枝暫時是不想看見他了。
她抿抿唇,輕舒一口氣,恢複成往日的清冷樣子,才鼓足勇氣往這來,卻不想一見到雲墨,心思又亂了。
少女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沒想圍着雲墨的婦人自動給她開了一條路,眼睛裏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着。
小娃娃掙紮不止,終于被他奶奶放下來。他小腳丫一觸地就搖搖晃晃跑到程枝身邊,叫了一聲“姐姐”,笑得又甜又乖。
程枝不自在,停了腳。
雲墨犀利發問:“師姐,你看到什麽了臉這麽紅?”
程枝頂着一衆人的目光,說道:“看到你的鼻血止住了。”
調侃不成反被調侃的雲墨低頭悶笑。
“姐姐,我奶奶說了,男人看到不該看的都會流鼻血。”小娃娃甜甜糯糯的聲音響起來。
雲墨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投過來,他淡定換了一副嚴肅樣子,教導這個小娃娃:“不對,還有可能是磕到了。”
“好看哥哥你磕到了嗎?”小娃娃問。
雲墨自然點頭。
程枝懶得理這人,對安安靜靜認真聽他倆說話的衆人道:“溪流那邊好像有大家要找的人。”
找人?她們來這不是找人啊……
見到了出水美人,又見到了仙女般的美人師姐,渾然忘記了目的的衆人一個激靈,紛紛看向剛剛還打算跳溪的婦人。
“鐵牛家的,你家男人還真跟那個寡婦搞在一起了?”有人驚訝道。
原本婦人就有點瘋,天天疑神疑鬼,每次揚言要捉自家男人的奸都是以烏龍收場,漸漸地也沒人再相信她,只是無聊來湊個熱鬧看看。
那婦人冷笑兩聲,只是扔了手裏的菜刀,菜刀落地——碎了。
小娃娃撿起來,“哇”一聲又哭了:“大娘,刀不能吃了。”
程枝定睛看去,這菜刀竟是栩栩如生的面雕。
“鐵牛家的,你也別傷心,先過去看看,說不定那根本不是你家鐵牛。”
“對對對,說不定根本不是。小道長,你能不能給帶個路啊。”
表示不想再看到那一幕的道長程枝木着臉,拔|出來了佩劍:“青襄,帶路。”
長劍繞着程枝轉了一個圈,又繞着婦人們轉了個圈,最後朝着溪流對面飛去。
衆人面面相觑,但是沒人動。
雲墨笑道:“跟着師姐的劍走就行,要是你們說的女子真是狐貍精,這劍還能保護你們呢。”
程枝心道,若是狐貍精,剛才她就不顧羞惱一劍砍下去了。
那婦人率先感激道:“謝謝兩位道長,我這就去抓人。”
其他們也紛紛道謝,一個個都陪着那婦人,誓要嚴懲出軌的鐵牛。
小娃娃的奶奶也抱起了自己家見了美色就不動的小孫子,跟着揍鐵牛去了。
看着這群人漸漸走遠,雲墨沒忍住打了兩三個噴嚏。他苦着臉,對程枝道:“可難受死我了,剛才就想打噴嚏。哼哼,要不是維護我仙門弟子的形象。”
程枝看着他,無語半晌,從儲物戒裏拿出件高級法袍來,遞給雲墨:“我還沒穿過,這個可以根據你身量變換大小,趕緊換了。”
有些女修出任務時為了方便,也會備些男裝。但是像程枝這般準備高級法袍的可不多。雲墨老實接過,笑道:“師姐你不許看。”
程枝瞪他一眼:“誰要看你,快去。”
雲墨笑着應了,拐入深深林中。
程枝低頭看着腳底下的青草,耳邊還是剛才聽到的靡亂聲音。她索性席地而坐,調息修煉起來。
探出靈識可以看到淺淺淡淡的各色熒光四散在林中,靠近溪流的地方,藍色居多,而靠近地面的地方,以黃色與綠色為主,間或夾雜着點點金色。
萦繞再少女周身的,則是漂亮的綠色。這些都是各種元素的天地靈氣,只有修士放出靈識,才可以看到。而只有具有相應靈根,才可以吸收自己靈根對應的天地靈氣。
程枝身俱上古木靈血脈,本身也是純正的木靈根,因此她不用刻意吸收,木元素的天地靈氣便會自動彙聚在她身邊。
雲墨換好衣服出來時,見少女正争分奪秒地修煉,不禁有些佩服,但也止于佩服。他坐在較遠地地方,并不出聲打擾。
程枝卻忽然睜開了眼,神色凝重,對雲墨說:“出事了。”
她在雲墨身邊放一塊陣石,打開陣石裏面地陣法,叮囑他:“青襄發覺不對勁,我去看看,你在裏面不要随意跑出來。”
語罷,向着剛剛青襄劍引路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