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答辯師誤撈失憶前夫後 — 第 45 章 魄符

魄符

靈眇在兩人皆瞠目之際,徑直走到玄硯面前,攤開手掌。

“靈眇……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樂雲起身。

眼前的靈眇身體被雙魄花的下魄支配,根本沒把在場的兩人放在眼裏,只是敷衍地擡了擡眸,朝樂雲的方向,遞了個并不算禮貌的眼神過去。

玄硯只是微微一愣,接着握住靈眇遞上前來的手,故意似的,将靈眇整個身子往懷裏一拉,擡掌将屋裏的門震開:

“上殿,慢走不送。”

靈眇此刻倒也配合,破天荒地緊貼在玄硯的懷裏,勾住了玄硯的脖子。

樂雲氣得臉青一陣紅一陣,醞釀半晌,極力忍耐地警告道:“……如今,這逃犯也如此嚣張了嗎!帝君派我來請二位回仙界問話,你們這樣究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還是不把仙界放在眼裏!”

“沒把你放眼裏罷了。”靈眇補充道,“至于你們仙界,我只是單純地瞧不上而已。”

“你——”樂雲周身兇險的靈流開始運作,“那我便不手下留情了。”

玄硯屏退那股兇險靈流,語氣疏離:“上殿今日來找我的原因,你我二人心裏清楚。現在動手,難交代的人,還是上殿自己。”

“玄硯你這是要站在這個殺人兇手身邊,與整個仙界為敵嗎?!從前種種,我只當你是受人所惑,沒想到——”

“殺人兇手?”玄硯冷目,“她是不是殺人兇手,你自己心裏清楚。”

“好……好得很。玄硯,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何必再念舊情!”

樂雲咬牙,看着動作親昵的兩人,不再自讨沒趣,念及今日來的動機确實不純,現在下手實在不妥,只得忍了又忍,摔門而去。

屋內沉默了半盞茶的功夫。

玄硯深嘆一口氣,沒去看靈眇,就要把她從懷裏推開。

卻不料,靈眇反身抽出一柄尖刀,橫在了玄硯的脖頸上。寒光一閃,刀身又往玄硯逼近了一分。

兩人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尤其親密狎昵,這樣的動作下,靈眇的聲音卻幽幽地響起,擾人心智:

“你利用完我了,現在可否幫我一個忙?”

玄硯望着眼前這個和靈眇一模一樣,就連聲音也分毫不差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滿是察究之意。

“你最好不好試探我的底線。”他警告道。

“你的底線?是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對吧——”她動作極快,尖刀從後一轉,在玄硯胸口出頓住,“那我今日告訴你,她的生死我定。你又能如何?”

玄硯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反撲将她拷在桌面,一時間,桌上的茶盞杯具全滾落在地。瓶瓶罐罐的摔碎聲中,一道淩厲的聲音響起:

“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接着,屋內響起放肆無畏的笑聲。靈眇笑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她握住玄硯要去拔劍的手,蠱惑道:

“這是北域,我是誰你知道嗎,你在意的那位是誰你又知道嗎?你現在要了我的命,和直接要她死又有什麽區別?”

“你什麽意思!”玄硯放回劍,将靈眇一整個兒從桌上提起來,卻不料靈眇只是輕輕一擡掌就輕而易舉地在他的脖頸處劃了三道口子。

他連忙去捂傷口,卻仍然止不住血,可見那一下靈眇毫無手軟,沒有半分憐惜。

她欣賞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勾起還在運氣的玄硯的下巴:“我的意思是,你殺不了我的。”

“言歸正傳,我來不是為了摻和這些事情。魄符給我。”

玄硯支撐着站起來:“你先将事情說清楚,什麽叫我殺不死你,我問你,你到底把她怎麽了!”

“沒怎麽,我就是出來透口氣,她死不了。”

玄硯聽得一頭霧水,憤怒并沒能使他将雙魄花的傳說和眼前的靈眇聯系在一起。他倒轉劍柄,無奈,此時靈眇的靈力早遠在他之上。

所以,她很輕易地閃開他的所有招式,冷靜後,殷紅的兩眼忽然迸發出凜凜殺意,她開口道:“玄硯,我不是她,沒那麽有耐心,你最好現在就将魄符給我。否則,殺了你,于我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玄硯青筋暴起:“那你試試。”

靈眇三下五除二就拆解了玄硯所有招式,待他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移到了面前,緊接着,整棟茶樓猛地一顫,底下的人群都四散而逃。

玄硯看着眼前局勢,終于冷靜下來。

“我可以給你,但我有前提。”

“笑話!我明明可以直接搶,為什麽還要答應你的狗屁前提?”靈眇嗤之以鼻。

在玄硯袖中,那張魄符被緊緊攥在手心裏,他轉怒為笑,道:“那你倒是試試看,看是你先搶到,還是我先毀了它。”

又是一連串的笑聲。

靈眇看着玄硯,像是在看什麽天大的笑話,她止着笑,随後攤手道:“好啊好啊,你倒是毀,我也懶得搶了。”

這句話卻在玄硯腦海中炸響一道雷鳴。

他聽出來了她的的意思,她的本意不是要拿回這張魄符,而是要毀了它——而魄符的用處無他,在消弭上古北域能毀世的下魄。

僅僅只是在那電光火石之際,一道驚人的念頭,在玄硯心中成形。

他連脖子上的傷口也不去捂了,轉而緊緊凝視着這個從頭到尾自說自話的人,和靈眇一模一樣的人,将信将疑道:

“魄符無甚用處,只與雙魄花相關。但此花早已消弭已久,你因何需要這魄符——傷害靈眇,索要魄符,你到底什麽來歷,和那花又有什麽關系。”

“還是說,”玄硯語氣趨向平緩,開口道,“你就是傳聞中這花的下魄?”

話雖這樣說,但玄硯心中陰雲密布,傳聞畢竟是傳聞,況且距今早已過去上千萬年,早就只存在于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中的人怎麽可能重現于世。

于情于理,他都暫時無法言之鑿鑿地肯定。

于理,這太荒誕;于情,他接受這一猜想,就等于變相地肯定,靈眇的真身,就是傳聞中的雙魄花。

荒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你無關。要不你現在給我,要不你自己毀了,很簡單的事。不要再試圖耗盡我的耐心了,玄硯君。”

像是抓到這人的軟肋,玄硯往後退了一步:“我也說過,我有前提,你先将靈眇交還與我。”

靈眇徹底被激怒——同樣的招式,同樣的業火和結界,只不過,招式比記憶中的靈眇更加迅猛更加狠戾。

“很好……”

她抽出月白所贈的那柄結冥劍,那顆靈石在接近玄硯的那一刻瞬間發出奪目的紅光,驚得兩人皆是一震!

此時被下魄牽制的靈眇自然不知道這柄劍為何會在接近玄硯時閃出紅光,而當事人玄硯也是一臉懵。

随着這紅光一同出現的,似乎還有來自身體內的一股力量。此時的靈眇自然清楚,這是占據這具身體已久的主人——真正的靈眇在試圖奪回身體的把控權。

“該死!”

此時的下魄也終于明白了比起保存在玄硯手中的魄符,她現在更需要解決的是“一身兩魄”的問題,她不可能,也決不會再将這副身體拱手讓人!

危急之時,門被撞開。

景蘭和沉烨出現在門口,沉烨手中的天機石隐隐作響,而景蘭一擡頭就瞥見了眼前這一幕,二人震驚之際,矛頭轉移向“獨占此身”的下魄早已經消失在窗前。

只剩下三人在原地。

“我的天!你們這是在屋裏打了一架嗎?”景蘭望着無處落腳的地面,問道。

“殿尊,方才那是靈眇姐嗎?怎麽又突然飛走了?”沉烨疑惑道。

而這些問題即便是玄硯本人也難以回答上來,他收拾好一地狼藉,扭頭對二人說:“這些問題,晚些便知分曉。”

“晚些?殿尊是說晚上的盛會嗎?”景蘭問。

“說到盛會,殿尊的面具準備好了嗎?”沉烨一副自得的表情,沾沾自喜道。

“不需要。”玄硯心中煩擾,并沒多少心思去挑選什麽面具。

“師兄,行了行了。”以為是二人鬧矛盾的景蘭,拉住沉烨,對玄硯說,“殿尊,雖然不知道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因何和靈眇姐發生了點沖突,但入鄉随俗,好歹選一個嘛。”

“沒興趣。”

景蘭故意說:“可那個小姑娘不是說,今晚會有很多小夥子邀請靈眇姐跳舞嗎?我想着,殿尊如若是不合群的話,想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可以有。”玄硯接話。

“太好了,咱們現在就回客棧!”随時爆金幣的沉烨滿意地揮手,“剛好我買了一整個攤子的面具,應有盡有,殿尊您随便選!”

“嗯?師兄什麽時候買的,為何我不知道?”

“額……就是随便看看,随便買點。”沉烨難為情地搔頭道。

但——

三人站在擺滿山堆面具的屋外,沉默了許久。

地面,床上,桌面,甚至連窗外的樹杈上……全是各式各樣的面具!!!

“……師兄,我知道你有錢,但不必如此。”景蘭本人炸裂成另一個畫風。

“哈哈哈多多益善,多多益善。”沉烨憨笑着沖玄硯道,“殿尊随你選!看中那個戴那個!”

玄硯在爆滿的屋外蹲了下來,腦筋疼得厲害,看着腳邊的小蝴蝶、小粉花、小貓咪、小白兔等等面具,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沉烨尴尬地笑笑,撲到屋子裏頭,埋在小山裏找了又找,試着遞了一個又一個給玄硯,即使二人都覺得十分滿意,但最終還是被玄硯婉拒。最後玄硯輕嘆了口氣,對兩人說:

“算了,我不需要。”

天□□晚。

跨越過千重山萬重水的月白和富哥兒兩人逐漸靠近北域之地,至于,另一個人——

離這個小鎮不遠處。

灰蒙的遠山連成一片,清河提劍出鞘。

“今晚,可就很熱鬧了。”

花燈初上,盛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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