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答辯師誤撈失憶前夫後 — 第 63 章 床笫缱绻
床笫缱绻
從地牢到玄硯和靈眇兩人所在的大殿得穿過那座長長的奈何橋。
路程不遠,一路上遇見的妖魔鬼怪皆視幾人于無物,三人萬幸之餘不免藏了幾分警戒。景蘭走在兩人前頭,正行至橋身中央,突如其來一聲戰馬的嘶鳴灌入耳中,驚得富哥兒手中的長劍差點沒摔到地上。
一匹鬃毛油亮鬥志昂揚的戰馬伴着滾滾飛土,沖到了景蘭面前。馬蹄不見停下的趨勢,馬背上的鬼衛身形如夢似幻,渺渺如煙,還沒等幾人從這副怪異的畫面中緩過神來,那馬的前蹄就已經揚至景蘭的頭頂——
“躲開——”沉烨從身後飛身而起,雙手攬住景蘭往懷中一送,轉身卸力,用後背擋住了那匹好似殺紅眼的戰馬。
料想中的劇烈痛意并未如期而至。
紅着眼的戰馬與馬背上持刀的鬼衛兵,從始至終像是沒看見三人一樣,直接從幾人來的方向踏了過去。就在接觸到沉烨後肩的那一瞬間,便立馬幻化為虛影,從景蘭和沉烨的身上貫穿而過。
風一樣,過處毫無損傷。
“這不是如今我們該見到的東西!”景蘭率先反應過來,對沉烨道,“你還記得月白和我們說過的嗎,剛剛我們看見的那匹戰馬根本不該是出現在這裏的東西,這一幕分明是前世殿尊帶着鬼衛兵殺回冥界時的場景。”
富哥兒收回長劍:“怪不得傷不到我們,原來只是虛影……”
片刻的沉默後,三人異口同聲道:“完蛋——”
終于想起正事來。能看見從前的虛影,說明現下的時空已經開始徹底紊亂,再不趕緊找到靈眇回合,後果不堪設想。
在三人看不見的地方,末端的橋身逐漸模糊,更遠處的世界輪廓邊緣正消泯。往世将傾。
“快走!鬼知道這裏下一秒會變成什麽樣——”沉烨将二人帶至身前,自己殿後。
“……鬼也不知道。”身後傳來月白的聲音,他氣喘籲籲,撐着膝蓋,“大爺的,上古冥界基建真該好好搞搞——”
……
靈眇再度從床上驚醒,滿頭大汗。她撥開床前跪着正伺候的鬼侍和一屋子的醫修,光腳跑到屋外,随着門被“唰”地一聲打開,門外那人緩緩擡起黑眸看向她。
“你醒了?”玄硯的聲音沙啞急躁。
“來不及說了,現在情況危急,跟我離開這裏——”靈眇不管不顧,拉起玄硯的手就要往外走。
“去哪?”玄硯雖然是這般問的,但臉上掠過一絲不悅,反拉回靈眇,“你同我解釋解釋,你消失的三日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靈眇回答,從屋裏滑跪出來一個耋耄老頭,邊扶正發冠,邊磕磕絆絆地對玄硯說:“冥尊大人,小的們查不出……查不出病源……”
“都給我滾下去!”玄硯蹙眉,語氣中極盡忍耐,但仍能看出怒意上頭。
他打橫抱起靈眇,冷眼掃過屋內衆人,衆人都是極有眼力見的,見狀扔下手頭的事就匆忙退了下去。他不顧靈眇的掙紮,将她扔在床上,單腳跪在床邊,俯視看着:
“查不出病源……那換我親自查查。你說呢?”
屋內一片死寂,只能聽見玄硯急促的呼吸聲。
“我們!我們倆,包括那些你方才看見的那些人,原本都不屬于這裏,我們需要馬上回去——聽懂了嗎?”靈眇作勢要起身,卻被玄硯重新按了回去,重重按在床上,“嘶——你給我住手!”
玄硯眼尾挑起一尾戲谑的玩味,面色陰沉,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他的動作算得上粗暴,就連語氣也絲毫不似平日的随和,像是真被惹急了。
“回去?靈眇你同我說回去,回哪兒去?”玄硯揚手一把扯過床幔,俯身将身下的人死死扣在床上,“或者說,你是想和誰回去?”
靈眇瞳孔一縮,心道這家夥該不會是真吃醋了吧?!她的動作完全被禁锢住,渾身上下只有嘴還能動彈動彈,手腳都被身上的人牢牢按住。
她很清楚,雖然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在出去之後都不會對過往産生影響,所以就算是稍稍脫離些原本的故事線也就罷了,但當玄硯被氣紅了眼的模樣擺在自己面前……
而且還是以這樣的姿勢,難免還是有些難為情。
“我都說了你誤會了,月白他——”
玄硯本就在氣頭上,這個名字落在他耳裏,無疑是火上澆油。這明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夠了……”這兩字幾乎是被咬着牙吐出來的,玄硯的手捏得指節發白,在床板上狠得錘了一擊,手背登時紅了一大片,他怒極反笑看着靈眇,道,“就這麽喜歡提他的名字?嗯?”
床幔輕垂,窗外灑進來的風将輕紗吹起一角,玄硯雙手撐在靈眇身邊,俯身咬上了她的唇。
原本,渾身上下只有嘴能動的靈眇這下哪兒也動不了了。玄硯咬得很重,不一會兒便在靈眇唇上留下一抹淺淺的血色。
“……痛!”
玄硯勾起嘴角,暫時松開了靈眇,用方才被撞紅的手背胡亂擦去嘴邊的血,随後笑着看她:“痛嗎?這可是姐姐教的,我學得如何?”
“哦~”玄硯的笑極度不懷好意,“就是痛,也請姐姐多多擔待些。姐姐日理萬機,婚期将至也不忘出去找別的弟弟玩,我平日裏沒人可以練習,這個水平已是很不錯了。”
“我哪有什麽別的弟弟?!”靈眇氣得牙癢癢。
“你說沒有那便是沒有吧,看來,愛喝糖水的人是我呢。”玄硯語氣雖輕松,但表情沒有半分解氣的意思,并且貌似越說越氣的樣子。他舔舔嘴,似是在回味又像是意猶未盡,“糖水沒你甜。”
靈眇被咬疼,又無故被冤枉,不免有些委屈。
玄硯言罷便又俯身上前。這一次他親得很輕很緩,連呼吸聲都在顫抖,明顯是極力在克制着什麽。靈眇大腦空白,唇被掀開,對方在唇內小心翼翼地試探,繞着齒尖,最後和舌尖相觸。
如同過電般,那一刻靈眇渾身顫抖,下意識就要推開他。
“別動,我很難忍的。”玄硯把話很艱難地說完。
靈眇這才發現了玄硯的異常。
他眉頭緊縮,緊凝着自己,眼裏是難捱的沖動和幾欲沖決而出的渴切。靈眇心下大驚,稍稍一動,隔着兩人單薄的衣衫抵到了一處突兀的物體。
幾乎是在觸碰到那物的一瞬間,玄硯的臉出奇地燙起來,當然燙的地方不止此處——靈眇視線往下移,僵直的身體想側開閃躲輕薄的衣衫外靠近的那處滾燙,卻被玄硯抓了回來。
“你別亂動……行嘛。”玄硯聲音暗啞,此刻全然沒了方才的愠怒,倒像是在乞求靈眇不要再動下去。
“你……”
靈眇不知道如何安撫,畢竟哪怕是從前成婚時,兩人也沒有過肌膚之親啊!! 她沉默着咽了口唾沫,旋即輕輕推開玄硯:“……不行。”
黑眼睛在得到這個回答的一瞬間變得灰撲撲的,玄硯的手環住靈眇的細腰,在腰間來回不安分地游走,最終将目标鎖定在靈眇白瓷一般的頸肩處。
“為什麽不可以啊……”玄硯的聲音細如蚊吶,無盡的缱绻中竟帶了點委屈的意味在裏頭,“是其他人都不可以,還是只有我不行……”
靈眇知道他難受,此時卻當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咽下嘴中的血腥氣,緩聲解釋道:“不是不可以,至少現在不行。我都說了,我們先離開這裏行不行,玄硯君?”
“玄硯君?”玄硯卻道,“三日不見,連稱呼都變了。”
腿上硌着那物仍舊溫燙。
靈眇不自覺往一旁挪了挪,想避開,讓他冷靜些再解釋。這時偏逢屋外響起鬼衛的聲音:“啓禀冥尊——殿外來了一群怪人!”
又來?!靈眇沉重地将眼睛閉上,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那名可憐的鬼衛将遭受些什麽。
玄硯:“……”
外頭的鬼衛以為是玄硯沒聽見,又傳喚了一聲——
“殺了。”玄硯的積攢多時的憤怒已經從眼底漫溢了出來,就連被他攥在手心裏的薄被也跟着一塊顫抖起來,“既然好好的地牢不呆,那就讓他們魂飛魄散。”
“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我意下如何個頭!!靈眇分明能感受到體內靈流不對勁,并且已經覺察到此刻時空極度不穩定,但奈何對方醋意上頭,根本無法好好溝通,現下打又打不過,看來只能智取——
“玄硯,你還記得這個嗎?”靈眇從袖中掏出一串枯黃幹癟的茉莉花手串,“這是我們在來這裏之前你送我的,你說送我這個的意思是你很想我,想和我一起,你沒印象了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靈眇眼前的畫面猛地一晃,緊接着她看見玄硯目光一滞,周圍所有物體的邊緣都開始變得虛幻,仿佛用手一碰就會徹底消散不見。
“茉莉、手串……?”天旋地轉間,玄硯喃喃聲傳來。
四周牆體轟然倒塌,甚至連玄硯的身影也逐漸湮滅在其中。瞬息萬變的虛影幻覺重聚又消散,最終歸為一體,但仍模糊。靈眇不知道現下的場景是往世中的哪一部分,她看不清,待在原地靜待着未知的一切。
光影雜糅在一起,便失去了一切色彩。
直到有一抹亮眼的紅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很敏銳地捕捉到這抹亮色。
緊接着,周圍的虛影開始具象化。周圍甚至傳來了月白的聲音——
“靈眇——你回話——”
很焦急的樣子。
來不及回話,得先觀察清楚眼下的情況。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大紅的輕紗在頭頂飄舞,地面上鋪滿了嬌嫩的花瓣,直直從遠處蔓延向自己腳下,耳邊鑼鼓聲漫天。再擡眼時,眼前只剩下濃濃的紅色。
靈眇伸手去觸,指尖碰到的一瞬間,頓悟了——這是,紅蓋頭!
鬼侍上前一步:“冥後,請擡腳。”
她輕輕按下自己準備掀蓋頭的動作,将她的手攙住,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這、這!是大婚之夜!!